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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夾道伏擊(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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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張虞前來,張遼喜出望外,熱情宴請張虞、酈嵩、張楊幾人。

當夜幾人大醉,宴後張虞摟著張遼互述大半年來所發生之事。

榻上,張遼滿身酒氣,抱怨說道:“我少仕郡吏,諸同僚無不欺我小,儘安排些雜事於我。上月,我忍無可忍,故作挑釁,惹人打我,我兩三招便將其擊敗。自此之後,再無人敢欺我年少!”

張虞摟著張遼的肩膀,笑道:“大丈夫豈能受無能之輩之氣,文遠乾得好。”

“嘿嘿!”

張遼捶了下張虞的胸口,取笑道:“比不上濟安,跟長文公遊學,竟將暗中與其女交好。濟安今後若為王氏婿,可不能忘了我啊!”

“噓!”

張虞示意張遼小聲,頭疼說道:“王氏為並州望族,世出官宦,而我張氏僅為邊境豪強,我深恐長文公看不上我啊!”

張遼安撫說道:“長文公授兵書於你,且有意栽培濟安,未必不能接受濟安為婿。”

“若真是如此,我倒不擔心了!”張虞歎氣說道。

張遼似乎想到什麼,說道:“濟安可知王允舊時之事否?”

“願聽文遠細說!”

張遼將腳挪到榻上,說道:“昔王允少時,太原有宦官名趙津,為一縣巨患。王允帶人捕殺之,為民除此一害。太守雖說受罰而死,但王允自感愧疚,為其服孝三年。”

“三年之後,郡中豪人路佛狡猾不良,太守征辟其為五官掾,王允怒斥太守。太守本欲殺之,幸刺史鄧盛聞王允之名,征辟為彆駕從事。至此之後,王允受三公征辟,以司徒高第為侍禦史。”

彆看祁縣王氏在並州非常有名望,但放在整個東漢上,僅能算中等家族。而王允能成為大漢政壇上最耀眼的政治新星,與其出眾的能力有莫大關係。

張虞眼睛微眯,說道:“文遠可是欲讓我效行王允之事?”

張遼點了點頭,說道:“家境不顯,若有名聲在身,王氏當會高看一眼,外加王千金在旁言語幫襯,濟安應能抱得美人歸!”

聞言,張虞懷抱膝蓋,若有所思說道:“王允在內郡可殺宦官、怒斥惡吏,但我在邊塞需另尋他道揚名!”

“嗯!”

張遼摸著布滿胡渣的下頜,說道:“如何揚名,還需看濟安了!”

張虞沉吟少許,說道:“邊塞漢少而胡多,我若能殺一部惡胡,為漢除一大惡,名聲或能由此而傳頌。”

張遼思索片刻,說道:“鮮卑單於魁頭親我,故無部民犯邊境,而是與我互貿。倒是騫曼因常與魁頭有隙,時常教唆部民犯我。若濟安欲殺惡胡,可殺常犯邊者。”

“容我回去與我父商量!”張虞說道。

“此事宜早,不宜遲。早些上報於州郡,則能讓百姓在新年傳頌。”張遼說道。

“多謝文遠!”

“無事!”

張遼脫下外袍,好奇道:“那王千金模樣如何?”

張虞回憶了下,笑道:“有國色之資!”

“濟安兄顏色過人,為男子中翹楚!”

張遼趁著燈光,打量著張虞的相貌,笑道:“如王千金有國色之姿,倒也是配得上兄長。”

見張遼明晃晃打量自己,張虞有些不自然,趕緊吹滅了燭光,說道:“早些睡覺,明日我需早起趕路!”

兩男互不侵犯,一覺到天明。

清晨早起,張虞本欲起程還鄉,但因張遼的熱情款待,眾人又不得不在馬邑多停留一日,直到次日才出發離開。

十月,雁門道。

道路兩旁樹木枯黃,不少枝乾在朔風的拍打下,漫天飛揚,飄落在山嶺間。料想未來幾日,道路兩端的樹木枝乾將會光溜溜一片,直到春季的到來,才會換上一層綠衣。

二十餘名漢騎簇擁著七輛大車,在穀道中前行。蓋因愈發接近參合塢,眾人愈發放鬆,互相談笑。

張虞騎在馬上,用毛氈將自己裹起,與酈嵩有一句沒一句聊著。

酈嵩策馬與張虞並驅,說道:“濟安,你欲揚名殺胡,不如向那叱乾部下手。”

“叱乾部為騫曼手下部落,因從漠南遷徙南下,行為無忌,不僅劫掠邊民,更會暗中向同部下手。今若能將叱乾部滅了,可為邊境除一大害。且魁頭素來不喜叱乾部,倒也不用擔心與鮮卑結仇!”

叱乾部首領叱乾普達,做事風格粗暴,仗著自己是騫曼手下部落,自南下遷徙而來,不僅與鮮卑的人搶草場,還常劫掠漢人。

大漢為了與鮮卑人和談互市,對於叱乾普達的罪責,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而鮮卑單於因威望問題,派人責備叱乾普達,叱乾普達並未將魁頭的話放在心裡,依舊我行我素。

故張虞如欲揚名,在酈嵩看來,向叱乾部下手非常合適。

張虞微微沉思,說道:“叱乾部約有五百多落,三千多人。如若與我死戰,我部雖能將其擊敗,但傷亡怕是不少,此事還需從長計議。”

按戶出二騎的計算,叱乾部在危急時刻能出老弱千騎。而參合塢步騎才兩三百人左右,如果強行與叱乾部作戰,或許能擊敗叱乾部,但自身傷亡肯定不小。

在張虞思索如何對付叱乾部時,叱乾胡人卻早已盯上張氏商隊。

遠處的山丘上,叱乾普達坐在交椅上,左右數名凶悍的胡騎護著。而李普神情恭敬,正與叱乾普達說著什麼。

叱乾普達從椅上起來,身形雖說矮小,但氣勢卻十分駭人,問道:“張虞怎麼處理?”

李普拱手說道:“將張虞處死便可,我需帶回他的頭顱。除之前約定好的貨物,所得的張氏商隊裡的貨物,一同送於貴人。”

“好!”

叱乾普達瞥了眼李普,忍不住暗忖道:“漢人真如毒蛇般陰險,自己不想出手,非借自己之手殘害張虞,以來遮掩痕跡!”

李普為溫劭所獻之策,可用借刀殺人四字概括。

李普打聽到叱乾部與張氏有仇,故建議溫劭買通叱乾部,讓他們在張虞回家的路上伏擊,這樣既能完成報仇,又能不臟了溫劭的手。而叱乾部在李普的金錢攻勢下,沒有過多猶豫,自然是同意下來。

“?ebe!”

叱乾普達看向一名目如鷹隼的鮮卑人,吩咐道:“??rak??t張虞!(去殺了~)”

“嗯!”

身形清瘦的鮮卑人,單手抱胸,上馬速行!

雁門道上,為了趕到下一個歇腳地,張氏商隊正匆匆趕路。

忽然間,領頭的張楊似乎聽到了什麼異響,抬頭示意後續的漢騎停止行軍。

“怎麼了?”

見隊伍停了下來,酈嵩問道。

張楊臉色凝重,說道:“山嶺似乎有騎卒出沒!”

就在眾人屏息傾聽時,郝昭發現了什麼,朝著眾人呼喊,操弓比畫。

“敵襲!”

“敵襲!”

張虞猛然望去。

卻見郝昭所指的方向,林間人影攢動,煙塵滾滾。且隨著時間的流逝,如雷的馬蹄聲在張虞耳畔不斷響起,野性的呼喊聲回蕩在道路兩側。

“胡人來襲!”

“借馬車遮擋。”

瞬息間,張虞都發出示警,招呼臨近胡人那側的漢騎撤至另外一邊,以便借助馬車的掩護。

“嗖!”

聲音未落,十來支箭矢破空聲射來,輕微的颼颼聲充斥著張虞耳畔。

雖沒預料到在回家的路上突遭襲擊,但能販馬從商的漢騎皆是身手敏捷之輩,麵對突襲而來的胡人,迅速作出反應,尋找附近的掩體。

一支箭矢擦著張虞身子而過,箭簇射入到馬車的橫木。箭頭刺入約寸許,張虞將箭簇拔出,仔細瞧了眼,見是熟悉的骨箭,喊道。

“叱乾胡人!”

“是叱乾胡人伏擊!”

張虞狠狠地將箭簇扔到地上,迅速將王霽贈送的手衣收了起來,操起強弓,罵道:“這群狗子,我不找他們,今卻來找我了!”

“伯道,帶人守著後頭!”

“好!”

郝昭帶上四五人,為眾人看守另外一片山林。

張楊、張虞二人並未策馬奔馳,而是將馬牽住,借助馬車作為掩體,下馬與胡人步射。

張虞看中從樹後奔馳而出的胡人,身子一起一落,一箭將來人射死。

頃刻間,率先衝鋒的幾名胡騎被箭矢紛紛射落,縱有胡騎衝破箭矢,但前後相連的馬車阻擋了他的奔馳。

張楊抓住機會,從車後猛地跳起,將一槊胡騎刺落馬下,其勇猛至此!

“嗖!”

箭矢破空亂飛,張虞邊挽弓步射,邊不斷觀察周圍形勢。

忽然間,看守側林的郝昭,高聲喊道:“胡騎從背後夾擊而來,數量眾多!”

聞言,張虞將頭縮回車後,看著山林間攢動的人頭,心中暗罵了一聲。

“叔父,叱乾胡人數目不下百餘人,今左右夾擊,僅憑馬車守不住了。”

張虞解下黑鬃馬的韁繩,說道:“所有人騎馬撤退,躲入密林中,尋機再戰!”

“那馬車上的貨物怎麼辦?”郝昭舍不得喊道。

“要命,還是要錢!”張虞罵道。

張虞扯開蓋在馬車上的帆布,喊道:“將馬車上的財物扔到地上,快點!”

“呆會老子讓他們都吐出來!”

“二統主?”有人詢問張楊的意見。

張楊肉疼地看了眼自己辛苦販賣而來的貨物,喊道:“聽濟安吩咐,將馬車上的財物扔到地上!”

“好!”

“帶上受傷的人!”

張楊奔馳間,用長槊將帆布挑開,繼而往糧袋裡戳了幾個大孔,麻袋中的米粒如流水般噴湧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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