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星光璀璨。
不過趙滿倉根本沒有欣賞美麗夜色的心情,因為他就是天生的勞碌命。
兩匹馬需要不少藥,係統的藥就是這麼摻雜著混入其中。
五臟六腑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損傷,想要恢複,說實話,難度係數很大。
可是誰讓領導發話了呢?
忙忙碌碌了一個多小時,趙滿倉這才終於搞掂了。
結束之後,趙滿倉就被邀請到食堂這邊吃飯。
那是人家食堂特意給他留的飯菜,因為孔振東這位京城重型機械廠副書記交代過了。
現在還不是一九五九年,還沒到饑寒交迫的那種時候,所以大家確實是缺糧食,但是單位還是不太缺乏糧食的。
就算單位也缺糧食,那也不可能缺招待趙滿倉的這點‘剩飯剩菜’。
咋說呢?
人家孔振東這位副書記親自給食堂下達命令,所以趙滿倉今晚這頓飯,絕對是他穿越以來吃過最好的一頓了。
“蔡隊長,你們這邊食堂的廚師挺厲害的呀,不會是什麼禦廚傳人吧?”
聽到趙滿倉的話,蔡富軍頓時笑道:
“可不是什麼禦廚傳人啊,就是一個普通的廚師,不過人家確實厲害,哈哈......”
蔡富軍口中的普通廚師叫譚一鳴,名字很普通,但他的姓氏卻讓人浮想聯翩。
中國有八大菜係,更有滿漢全席等,唯獨沒有京城菜係,為什麼?
因為京城菜品種複雜多元,兼容並蓄八方風味,名菜眾多,很難歸類。
京城菜又稱京幫菜,由宮廷菜、地方菜、清真菜等融彙而成,運用‘炒、溜、燜、爆、汆、煎炸’等各種烹飪手法做出了風味獨特的美食。
黃燜魚翅、京城烤鴨、三不沾、京城宮保雞丁、宮廷四大抓炒等名菜,那都是京城美食。
其中黃燜魚翅便是譚家菜的代表名菜之一。
而譚一鳴這位普通廚師又是姓譚,加上他做出來的菜確實很讚,難免會讓人浮想聯翩。
隻不過,譚一鳴還真不是譚家菜的傳人,甚至他都不會譚家菜。
趙滿倉聞言,隻是輕笑了一下。
如果可以的話,他還是想跟這位譚一鳴炊事員交流一二。
“哦,趙同誌你的廚藝也很不錯麼?”
蔡富軍聞言,卻是驚訝不已地看著趙滿倉。
後者搖搖頭,“我就是喜歡製作美食,滿足自己的口腹之欲罷了,談不上什麼廚藝。”
這還真不是他謙虛,不管是原主還是上輩子,趙滿倉確實很會做飯。
上輩子他就喜歡研究各種美食,家裡廚房的廚具刀具可謂是一應俱全,比人家五星級酒店廚師還要齊全。
至於說廚藝嘛,反正就還行吧。
係統不是已經給他定了三級廚藝嘛,所以這個等級的廚藝水平,應該是還可以吧?
就在兩人閒扯淡的時候,一身酒氣的楊守榮和孔振東兩人走了過來。
兩位領導來了,趙滿倉和蔡富軍兩人就正經多了。
孔振東好奇地詢問了趙滿倉關於治療那兩匹馬的細節,接著又嘮了一會兒家常,鼓勵了後者幾句,楊守榮這才開口提出告辭。
事兒算是勉強辦完了,過幾天再讓趙滿倉來一趟就可以了。
兩匹馬受傷是很嚴重,但係統的藥也不賴啊。
總之稍微注意一下,一周之內恢複個七七八八不是什麼大問題。
看孔振東的眼神,如果不是楊守榮在旁邊,指不定就邀請趙滿倉來京城重型機械廠工作了。
雖說趙滿倉現在還沒治好那兩匹馬,但是給趙滿倉十個膽子也不敢撒謊啊,畢竟他剛才可是自信滿滿地表示這兩匹馬一周內就能夠好得差不多了。
坐上楊廠長的吉普車,趙滿倉沉默著不說話。
他現在感覺事態的發展,似乎有些不太對勁了。
原本他隻是一個飼養員罷了,現在卻是要乾獸醫的工作。
到處奔波的事兒,並不符合他躺平的人生原則。
可如果這個時候,他的表現不儘如人意的話,隻怕他的自行車夢要等好長一段時間了。
一輛自行車需要自行車票和一百五十元人民幣。
以趙滿倉現如今的工資水平,不吃不喝的情況下,四個月差不多就可以了。
為什麼?
因為一張自行車票差不多就是五十元人民幣,誰讓現在很缺自行車票呢?
但趙滿倉不可能真的不吃不喝啊,所以一年左右的時間,他才有可能買得起自行車。
買得起跟買得到自行車又是兩碼事。
畢竟想要名正言順地買到自行車,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兒。
連一輛自行車都那麼困難了,更彆提往後躺平擺爛的人生目標了。
他是跟蘇婉珍蘇會計、李保國李隊長、柳娟劉大媽等人說過,短期內不考慮結婚,但也沒打算光棍一輩子啊。
況且在這個時代,如果真的光棍一輩子,那太恐怖了。
指不定會被人吃絕戶呢,而且也太無聊了一些。
因此,既然還想老婆孩子熱炕頭,那該混日子還得混日子。
至於說是飼養員還是獸醫工作嘛,都不咋地,還是當領導更好。
“謝謝領導,今天真是太麻煩您了。”
“該說謝謝的人應該是我才對,早點歇著兒吧。”
護國寺附近,趙滿倉看著吉普車揚長而去,這才轉身回了巷子。
漆黑的巷子,格外安靜,並沒有昨晚的奇怪聲音了。
如果真的有,那該害怕的人估計就是趙滿倉了。
畢竟他昨晚在這條巷子整蠱了人家胡春梅的好事兒。
無驚無險地回到十八號院中院東廂房,看著自己的狗窩,趙滿倉歎了一口氣。
甭說自行車了,能不能先把這個家置辦得更像一個家再說吧。
接下來幾天時間,日子過得充實又平淡。
自從離婚之後,黃秀玲一家再也沒有來找過他了,估計是還沒打聽到自己住在哪裡吧?
亦或者是其他原因,反正黃家人不來找他就好。
但凡敢來,那他肯定不會客氣。
除了黃家之外,後院金文亮家也沒再敢衝趙滿倉齜牙咧嘴。
估計是之前李保國和柳娟兩人都在幫著趙滿倉,所以整個十八號院都太平了不少。
日子平靜如水,直到這天,吳華民喊他去開會,他才知道有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