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滿倉麵色古怪地看著眼前的鄰居,又瞅了一眼瑟瑟發抖的金文亮,道:
“我為什麼要放下刀?”
便是這個時候,前院和後院的鄰居也都聞訊趕來了。
大家的八卦之火,已經熊熊燃燒了起來。
梅春燕第一時間衝到最前麵,雖然有些好奇,但沒有開口說話。
“你不要犯錯誤你知道麼?放下刀,什麼都好說.....”
金大爺強撐著說道,儘管這會兒鄰居們都出來了,他應該更有底氣才對。
然而金大爺可不摸不準兒趙滿倉的性格,萬一趙滿倉‘獸性大發’,提著菜刀嘎嘎亂殺,那可怎麼辦?
今天的東廂房被趙滿倉這位新鄰居給霸占了,聽到這個消息的金家父子當然十分不爽了。
在護國寺十八號院,他們金家絕對是第一大家族了。
今年五十二歲的金元植金大爺膝下有三個兒子,分彆是金文東、金文亮和金文堅。
隻不過,他們家兒子雖多,卻是隻能夠蝸居在後院西廂房裡麵。
憋屈啊!
金大爺一家做夢都想拿下中院的東廂房啊,可惜的是他們家不夠資格,每次申請都被拒絕了。
所以,現在趙滿倉住進來了,金大爺一家隻能故技重施。
卻是沒想到這個趙滿倉居然是個愣頭青,他家老二才進去沒多久,就被趙滿倉提著菜刀追了出來。
導致在北房魏洪洲家閒聊的金大爺,不得不趕緊出來製止,以免悲劇發生。
“我可不認識你,跟你沒什麼好說的。”
趙滿倉搖搖頭,繼續往前走洗衣槽那邊走去。
洗衣槽所在的位置,跟通向後院的窩角廊是同一個方向。
偏偏金元植、金文亮他們就在洗衣槽旁邊。
導致趙滿倉提著刀走過來的時候,頓時讓金元植父子倆和魏洪洲他們都全都跑開了。
可是很快,他們卻驚愕地發現,趙滿倉來到洗衣槽這邊磨起了菜刀。
鄰居們麵麵相覷,梅春燕等其他幾個半大孩子卻是哈哈大笑了起來。
結果卻是被他們各自的家長嗬斥了一聲,因為他們嘲笑的是金元植父子倆,畢竟他們剛才的糗樣,實在好笑。
一場大烏龍,氣得金文亮臉色鐵青,他很不甘心。
但卻是懼怕趙滿倉手上的菜刀,隻能惡狠狠地瞪了一眼趙滿倉,然後離開了。
金元植冷哼一聲,朝鄰居們說了幾句場麵話,陰陽怪氣地指桑罵槐:小孩子不要玩刀,小心傷到自己。
趙滿倉直接無視了,根本懶得搭理對方。
氣得金元植臉都綠了,轉身離開,沒再自找無趣。
看到金元植父子二人都先後在趙滿倉這邊吃癟了,魏洪洲、羅大媽、劉老太太、梅春燕等鄰居們都直呼過癮。
隻不過,這個瓜並沒有維持多久,所以大家也很快就散去了。
而梅春燕則是和她大哥梅雪鬆走了過來,拿了八分錢遞給後者。
“趙滿倉同誌,上午我妹妹吃了你兩個饅頭,她不懂事,你不要跟她一般見識.....”
梅雪鬆很明顯,就是不想欠趙滿倉。
他們家雖然窮,但不會隨意欠彆人的錢。
“梅同誌,上午伱妹妹幫我打掃房子了.......”
趙滿倉搖頭道:
“有句老話叫遠親不如近鄰,往後我們就是鄰居了,我可能少不了要麻煩你妹妹,大家互幫互助,沒必要這樣。”
有來有往才是最好的關係。
不管是鄰居還是其他關係,向來皆是如此。
即便是夫妻,單純隻是某一方的一味付出,這段關係都不可能長久。
上輩子的趙滿倉,並沒有當過舔狗,但他知道舔狗是怎麼樣的,畢竟原主可不就是徹徹底底的舔狗嘛。
跟梅家兄妹閒聊了幾句,趙滿倉才知道他們家的情況,以及這個四合院的大概情況。
說起來今天上午帶他過來的那位街道辦柳娟大媽,其實也簡單介紹過這個四合院的鄰居情況。
可當時柳娟大媽更多專注於想要給他牽紅線,賺媒人紅包。
因為趙滿倉可是月薪五十四塊一毛錢的五級飼養員,在這個時代算得上是鑽石王老五了。
儘管趙滿倉目前並沒有車子,但隻要有一份正式工作,人長得還行,那絕對搶手。
也因此,趙滿倉根本沒有記住多少關於十八號四合院的鄰居們,到底是什麼情況。
十八號院最凶的鄰居就是金大爺家了,趙滿倉已經領教過了,沒什麼好說的。
其他鄰居的話,往後會有接觸的,往後再說咯。
轉過天,趙滿倉早早起床,慢悠悠地洗漱完。
婉拒了梅春燕邀請自己吃紅薯早餐,然後他就出門去外麵吃早餐了。
京城的早餐鋪有不少,全都是國營,沒有私營。
這沒什麼好說的。
花四毛錢吃了頓豐盛的早餐之後,趙滿倉就慢悠悠地往城外走去,算是消食了。
早上這個點,已經有很多工人穿好工服往工廠走去。
滿大街,都是工人。
在一九五八年這個時期,放眼望去,工服大部分都是藍色、灰色、黑色等,當然也有白色等其他顏色,但不是主流。
此時的自行車大軍是沒有的,步行大軍才是絕對的主流。
偶爾有幾輛自行車,那絕對是這條街最亮的崽。
不過,趙滿倉就這麼簡單數了一下,他走的這一路,攏共就有四十八人騎自行車。
隻能說,這時代有自行車的人,真不多,但也不能算少。
至於說開汽車的話,那真的就有十六輛,三輛小轎車、五輛吉普車、四輛卡車和四輛公交車。
鋼鐵廠門口,今天李保國值早班,大清早就來了。
趙滿倉剛準備進去,李保國就朝他打聽關於那頭毛驢的情況了。
“李隊長,昨天下午喂了藥和米湯,這一個晚上過去了,應該稍微好點了吧?我馬上就去看看。”
“行,那你去忙吧,治好了跟我說一聲。”
李保國本來還想跟趙滿倉閒聊一下後者離婚的事兒,可看到趙滿倉這麼急,也就沒好意思閒聊了。
等趙滿倉一走,李保國旁邊的肖樹鐵就忍不住八卦道:
“李隊,要我說這趙滿倉也是一個狠人啊,昨兒上午剛離婚,下午就回來上班了,也沒見他怎麼傷心.......他之前那八年的付出,就這麼付諸東流了?”
八年啊,說放棄就放棄,確實夠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