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睡著了嗎？”
有人在門外說。
好不容易有了點困意的雷野在床上探出頭，看了看被敲得咚咚響的門。
然後把頭放下。
看了看時間，現在是淩晨五點左右。
昨晚回來之後，雷野很想要什麼也不想地好好睡一覺，無論有什麼事都等到第二天再說。
格雷蒂的最後一句話有些瘮人了。
一個對你很有好感，但暫時還差一點才喜歡你的人說喜歡你，同時對你的身體表示出強烈的興趣，甚至在晚上三番兩次去敲你的門，這意味著什麼。
意味著兄弟香草泥。
門響了很久，終於緩緩停下，但是雷野沒聽到腳步聲，在黑暗中長久的沉默之後，雷野聽到門鎖的鎖眼裡發出細微的被扣撬的聲響。
哇，巨幾把恐怖，雷野默默蜷縮起身體，抱緊被子，看著那扇門一開始還隻是細微晃動，隨後便是不顧音量地暴力拉扯。
如果不是雷野提前加工了自己房間的門，或許已經被攻進來了吧。
終於，很久之後，外麵的人放棄了。
雷野聽到有人在外麵緩緩地踱步。
踏，踏，踏。
小高跟的聲音，在夜色裡徘徊。
在雷野的心驚膽戰之中，緩緩遠去。
這次夜襲算是防出去了，簡直就像是什麼恐怖遊戲一樣。
“你還能睡著嗎？”
有人在一邊說。
雷野在床上探頭，看了看旁邊，發現是聖劍雙手抱著小腹躺在那，饒有興致地盯著門口。
“算是徹底睡不著了，你來的正好，幫我翻翻過去的存檔吧，之前的存檔裡格雷蒂有這樣過嗎？”
“當然有。”聖劍秒答。
很好，差點忘了還有這麼個東西可以從舊存檔提取數據，正好借著聖劍多方麵了解一下這個貪婪小姐。
“隻有兩個存檔你和她有聯係，一個存檔裡你作為炮灰加入到了弗雷帝國針對黑暗大帝的討伐，然後被一條噴火龍一個吐息燒死了，另一個存檔裡你在博洛尼亞的時候和她認識，關係還不錯，關係有向曖昧發展，但不像現在這樣快。”
“帝國討伐？對她的？”
因為格雷蒂老是把黑暗大帝掛在嘴邊，所以越聽越像是一個中二小孩的狂語，現在也隻覺得是她技能的名字而已，但現在聽聖劍說來，格雷蒂對於弗雷帝國而言居然是一個極其危險的目標，值得弗雷帝國舉帝國之力發出討伐。
不過現在他已經了解了格雷蒂的固有技能，某種意義上戰鬥力確實很誇張，理論上黃金管夠的話是沒有上限的。
看來這個黃油世界還不夠黃油，這個技能還不如被設計成要靠敬業抽獎，那樣的話雷野說不定還能用自己的烤生蠔幫上忙。
“沒錯，在那兩個存檔裡，格雷蒂因為某些原因很缺錢，所以提前來博洛尼亞進行原定五十年一次的割韭菜，一下子收獲到了大量的黃金，隨後，她入手到了一條火龍。”
“懂了。”
雷野點點頭，突然想到了什麼從被窩裡鑽出來，“喔哦哦哦哦哦哦！”
“你鬼叫什麼？”
聖劍是來給線索同時問問題的，但這談話才剛開始，雷野就開始發癲，讓她很意外。
“你是不是知道格雷蒂的固有技能，就算之前的存檔她沒說，剛才你也聽到了對吧。”
“嗯。”
“但抽卡是一種概率行為，無限次的抽卡卻不是啊，如果在玩單機遊戲的時候碰到那種概率事件，我一般會先存個檔再去觸發，你懂我的意思嗎？”
“沒聽懂。”沉默了一陣，聖劍老實地坦誠自己沒聽明白。
“我換個說法，就好比我玩黃油的時候，如果想確保女角色懷孕的話，我會在內設前存檔，然後反複回檔直到懷孕為止。”
不過其實雷野很少這樣玩，太麻煩，大部分時候他玩黃油就像實習攝影師，胡亂攝景。
“聽懂了。”又沉默了一陣，聖劍神情複雜地表示自己拐過了彎來。
“換句話說，我和格雷蒂的技能是可以聯動的，根本不需要等保底輪換隻看抽獎，如果在攢夠一百萬之後存個檔，那麼接下來在無限次回檔的過程中，出金的概率是百分之百。”
“原來如此，技能的組合使用麼，”聖劍輕聲稱讚，“您找到了能讓這個技能再上一個台階的好方法。”
雷野的心裡很雀躍，連帶著看聖劍都越來越順眼了，在他看來自己通過聖劍的三言兩語馬上就又找到了解題的一條思路。
或許已經不需要建立公司了，也不需要走瑟珂珀絲提出的那條路線，他可以回到開始向格雷蒂保證這次抽卡必出金，然後帶著她來博洛尼亞取錢抽卡，抽不中就紫砂，再來抽。
這麼說來他甚至現在就可以動身，現在的格雷蒂像是進入到二階段的小boss，不太好相處。
不過難得有額外情報，再聽聽看。
“繼續繼續，然後呢？”
“那個存檔裡你沒有什麼然後，你被火龍噴死了，不過格雷蒂來到博洛尼亞的那兩次都是布婭笛一定會回檔的兩個存檔，所以我沒有特彆在意你，隻記得那場戰鬥很慘烈，死了很多人。”
“等等如果是在博洛尼亞打起來，怎麼沒見那什麼博啟四騎士出手，格雷蒂總不至於強到把他們也一起乾碎了吧？”
“他們是藏來刺向布婭笛的利刃，怎麼會用在格雷蒂身上，格雷蒂是被刺客近了身才敗北，再說如果不是格雷蒂發現了四騎士的秘密，也不至於被弗雷帝國盯上。”
聖劍又說，“至於格雷蒂沒有發現四騎士的那個存檔，就是和你相處還不錯的存檔了，你用美食吸引到了她的注意。”
雷野心說又是美食，無論在哪他都是用蛋炒飯展開劇情的，可謂是無敵蛋炒飯大王。
“作為本地最有錢的人，她自然也是想吃點好東西，剛巧你也在博洛尼亞，她一打聽到你賣的是平價蛋炒飯馬上就擠過來買了。”
這麼說來非常合理，平價的好東西等於巨大的便宜，大部分人對蛋炒飯仙人的蛋炒飯也都是這樣的定位，而對於格雷蒂而言，那肯定是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再後來的聯係其實和你們這個存檔沒什麼區彆，都是先通過魔道具互相賞識，這是關係友好的基礎，隨後是你的魅魔屬性開始發力，再之後就是”
說到這裡，聖劍頓了頓，神情略顯扭曲。
“就是什麼，你說啊！”
“就是長達數月的監禁調教，具體情況比較複雜，我了解得不是很多，隻知道和洛婭有點關係，你可以試著自己腦補一下，我知道你的想象力很厲害。”
雷野一點就透，作為純愛女神的狗腿子，聖劍一臉膈應不願意說的事那自然沾點ntr。
結合關鍵詞洛婭。
不難想象，格雷蒂在一段時間後有了好感之後，就像今天這樣對自己進行了相親式告白，這樣的告白還不足以摧毀雷野那時的責任感，自然不從。
事實證明焦土那邊的女人一個個都很厲害不說，談戀愛的時候更是神經的很。
同時家裡要有個地下室更是老傳統。
所以在那個存檔裡，格雷蒂一定是強行監禁了那時還沒什麼戰鬥力的雷野，每天玩各種s小遊戲，甚至會在發現雷野的x之後肆無忌憚地每天光腳踩在雷野的臉上，脅迫雷野就範，雷野也知道自己有些時候是不會輕易妥協的，自然會頑抗到底。
天呐，那兩個月的自己到底受到了怎樣的虐待啊。
總不至於艾草了吧。
“結果呢？”雷野戰戰兢兢地問。
“沒有結果，我說了那兩個存檔是布婭笛定然會回檔的存檔，所以那兩個月你在格雷蒂手裡遭遇了什麼我不知道，隻知道格雷蒂看上去是很開心的。”
她當然開心，今天晚上已經驗證過兩個人的x很合了，雷野再怎麼反抗，勾吧總不會騙人。
於是雷野沉默了，根據聖劍說的這些
“我是想說，格雷蒂和你很合適，各種意義上，之前我沒想到過技能聯動這一點，如此說來更是絕配，可你對她是怎麼想的呢？”
“我害怕。”
“你害怕，是因為你從布婭笛那裡感受到了很多愛，從瑟珂珀絲那裡也感受到了很多的愛，從格雷蒂這裡感受到的愛卻摻雜了太多的欲望，你一定很少感受到有人對你的身體這麼感興趣吧。”
“倒也不是，之前從魅魔們那裡感受過更誇張的，但是格雷蒂的不太一樣，我說不上來。”
“很簡單，因為愛是真的，欲望也是真的，格雷蒂是正常的，她隻不過是個x有點奇怪信譽有些猛烈的少女正在經曆初戀，你會覺得害怕是因為你才是不正常的那個人，純愛女神讚美世間一切純愛，有時純純做唉未必不是一種純愛，然而你性饑渴同時性壓抑導致你有一定程度的扭曲，我認為是玩黃油玩的，目前你所有根據黃油推導出來的理論都非常駭人聽聞。”
雷野麵色紅潤精神煥發。
“那麼問題來了，雷野，你，是如何看待格雷蒂的呢？”聖劍話鋒突轉。
愣了一下，雷野縮了縮脖子。
“好啊，很好啊。”
他含糊地給出回答。
“是麼，”聖劍輕聲說，“我也覺得不錯，在我的視角下，格雷蒂是努力從泥潭裡掙紮著生長出來的人，她對這個世界是有恨的，但是這份恨意未曾釋放給弱者，至少在她看來是這樣的，甚至在焦土那邊她也做過很多好事，隻是沒能得到足夠的成果，以神明的視角來看，她是個很棒又很純情的個體，值得純愛女神的祝福。”
“但是在你的視角裡她不該是這樣的，再悲慘的過去也無法為做錯的事洗白，做錯了事情就該付出代價，然而你那顆動搖的心已經在為她找補了。”
“另外我需要提醒你，格雷蒂所做的一切，在弗雷帝國都是合理合法的，就像奴隸交易在這個國家同樣是合理合法的。”
啞口無言。
雷野抓了抓腦袋，覺得自己被懟了，他用另一個世界的規則約束格雷蒂，但沒有約束自己，確實沾點雙標。
但又有哪裡不對，覺得被偷換了概念。
至少雷野做的事情很實在，好的就是好的，他真的對自己的奴隸蠻好，而壞的就是壞的，有些人真的因為格雷蒂家破人亡。
“所以雷野，你如何看待格雷蒂呢？”
聖劍又問了一遍。
看似是逼問，但其實語氣很柔和，像是希望雷野直麵自己的內心。
雷野不由得讓身體癱軟了些，虛弱地發出一聲歎息。
是啊，該怎麼麵對她才好。
這個人身上的屬性，對雷野而言有些太複雜了。
但無論如何，這個人總歸是好的，希望和她達成的關係也是好的，真實的時間線裡，雷野仍然想要與她繼續相處，並努力引導她成為心理更健康的人。
等等，自己有資格這樣想麼，有沒有一種可能，聖劍其實是對的，自己才是那個心理扭曲的人？
側頭瞥了眼聖劍，雷野略感心虛。
柚子社害人呐。
“你其實對瑟珂珀絲有過感情的對吧。”聖劍突然又說。
話題突然扯到瑟珂珀絲身上，讓雷野措手不及，但是他頓了頓就很快乾脆地承認了。
“嗯。”
他沒辦法否認瑟珂珀絲為他而魔力透支之時帶給他的激動，將來布婭笛問起，雷野也會這樣說。
“這麼說來，現在你已經同時喜歡了兩個人了，再多喜歡一個人，也不是沒可能，將來喜歡上格雷蒂也不一定對不對，你們那麼合拍，在一起想來會很快樂。”
聖劍緩緩坐起來，視線悠悠地看著雷野。
“其實我這次出來，隻有一個問題問你，希望你能夠坦誠地回答我，就當是你在我身上用那種討厭的增幅道具的報酬，行嗎？”
“你問。”
“救下布婭笛之後，你會隻認她，還是會開後宮？”
雷野沒想到會是這個問題，聖劍的聲音，太尖銳了。
雷野不由得也直接坐了起來。
他的表情有慌亂也有心虛，但是沒過多久，他放棄了似的平靜下來，像是其實心中早有答案。
“原來你出來是想問這個啊”
雷野緩緩抬眼看向聖劍，“也好，說出口來，就相當於有了決斷，其實在瑟珂珀絲之後我也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隻是一直猶豫，不過現在，我已經不猶豫了，這個存檔結束前，我會把答案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