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梟一怒。
哪怕是雙目不可視物。
韓楚楚也依舊感受到了恐怖的壓迫感。
甚至說，因為靈覺敏銳，她感知到的壓迫感，比常人更加恐怖！
仿佛自四周空氣中湧來實質的殺意。
刺的她渾身疼痛！
那種感覺，不管是麵對楚帝還是楚昭，都不曾有過。
明明看不見，可是在韓楚楚的意識之中。
此時便是有一頭無比凶殘的惡龍。
瞪著一雙恐怖的巨眼，死死盯著自己。
那種窒息感。
是她從未感知過的。
彈？還是不彈？
韓楚楚艱難開口：“若是陛下願意答應我，彈奏過後，放我離開！那我便給陛下演奏！”
“不！若要離開，你需要主動交出你七妙宗琴音秘法！”
葉梟搖頭拒絕！
這是他一開始就開出的條件。
葉梟沉聲道：“韓姑娘，我需要你知道，這個世界上，每個人都是有價值的！
你的存在，對於朕或許沒什麼價值，但是不讓你回歸楚國，對於朕，還是有價值的！
朕願意給你一個機會離開，可是如果你不拿出相應價值的條件交換，那朕寧肯給你一口粗茶淡飯，也不會放虎歸山。”
葉梟有葉梟的行事準則。
這種天才，不可能輕易放歸的。
韓楚楚默然片刻。
“也就是說，這次彈奏，隻是換取我吃這口粗茶淡飯的資格？”
“沒錯！如果韓姑娘不想吃，那可以不彈！”
默然片刻，韓楚楚問道：“不知陛下方才之言可真？陛下真的不通音律？”
“隻是聽過，從未彈過！”
葉梟實話實說！
韓楚楚忽然笑了：“陛下想要聽我彈奏，想來也就是為了參透我七妙宗琴音秘法！陛下既然這般有自信，不如我們賭一賭如何？”
“哦？怎麼個賭法？”葉梟來了一些興趣。
“我會給陛下彈奏一曲，若是陛下能夠從琴音中參透我七妙宗琴音秘法，完美複刻出我的音律效果，我便唯陛下之命是從！可陛下若是參悟不出，便放我離開，如何？”
韓楚楚目前，能夠拿出的價值，也隻有這些。
她賭葉梟無法參透。
葉梟雙目微眯，說實話，葉梟所會功法戰技無數，但是還真就沒有以音律入武道者。
這屬於絕對少數的功法！
像是那些以聲音震懾敵人之法，大多都還是氣勁運用與催動。
“可以！”
葉梟選擇了答應下來。
因為他對自己，有著絕對的自信。
“嗬嗬，陛下，參悟功法，總得有個時間吧？不能說陛下參悟一年，我也在涼州一年，陛下參悟十年，我也在涼州十年，這肯定是不行的。”
韓楚楚輕聲道：“聽聞陛下天資無敵，我也不為難陛下，一個時辰，敢問陛下足夠嗎？”
實際上，她也擔心給葉梟時間過長，真被葉梟參悟出來。
“可以！”
葉梟還是答應下來，聲音依舊平和而堅定！
“不過，朕要一點準備時間！”
“多久？”
“半個時辰！”
“好！”
葉梟轉頭看向梁晴，也不隱瞞。
直接開口道：“讓宮中女樂樂師，儘數集合！另外，給朕將所有能找到的樂理之書，儘數找出來。”
“陛下是打算趁著這半個時辰惡補樂理？”
韓楚楚輕笑道：“看來陛下是打算鑽空子啊！若是如此，那我對陛下可太失望了。”
她在故意以言語刺激葉梟。
簡單來說，現在雙方，對對方能力，都有些未知的恐懼。
葉梟呢，不知道這琴音秘法，到底能不能複刻出來。
而韓楚楚呢，也擔心葉梟提前準備，萬一就差這點時間，真被葉梟複刻出來怎麼辦？
麵對她的質疑，葉梟微笑道：“那倒不至於，隻是提前做做準備，畢竟一會參悟，極有可能用到一些樂理知識，朕會等你彈奏完，再去參悟。”
“那我就陪陛下一起等著！”
大殿內，隻剩下韓楚楚和葉梟兩人。
韓楚楚抱著瑤琴，卻極有自信。
要知道，音律之道，與其餘功法完全不同。
所重者，並非氣勁催動，或者技巧技法。
很快，大殿之外，數十樂師集合，一摞摞書簡也都搬了過來。
一切準備完畢，葉梟麵前，也擺放了一把瑤琴，他看向韓楚楚，輕聲道：“還請韓姑娘演奏吧。”
“好！那就請陛下聆聽，韓王破陣曲！”
韓楚楚選擇了一曲極其激蕩的振奮之音。
這歌曲，繁雜無比！
技巧堪稱琴音之巔峰。
隨著韓楚楚盤膝而坐。
隻見其十指交動，琴音流淌，瞬間激烈。
一時間，凡屬聽到奏樂之人，皆是氣血燃動，心緒激蕩。
仿佛置身戰場之上。
再看葉梟，雙目圓睜，死死盯著韓楚楚。
“天心無相，發動！”
在這一刻，韓楚楚一舉一動，一切細微，包括體內氣勁流轉，皆入葉梟眼眸之中！
場景刻印！
再繁雜的曲目，葉梟也有信心。
一遍就將其複刻出來。
這一曲，極長！
足足一刻鐘！
可是卻絲毫讓人不感覺煩躁。
那激蕩的琴音，帶的所有人心神激蕩。
當最後一音落下！
那些樂師忍不住紛紛鼓掌。
對她們而言，這般天籟一般的演奏，簡直是看到心目中的聖人一般。
韓楚楚十指平靜，抬眼看向葉梟！
“陛下，民女演奏結束，現在可以計時了！”
她非常自信。
首先曲目便選的極其複雜，還是楚國琴中公認的難曲，為的就是要讓葉梟難以輕易複刻。
葉梟並未回答，隻是雙目緊閉！
“天心無相，無限回放！”
在這一刻！
葉梟仿佛分出無數精神，在無數個空間中，去聽，去看！
肌肉動作，氣勁運行。
力度輕柔大小，都需要葉梟一點點去分析複刻。
他的十指虛空而動。
遠遠望去，已然出現殘影。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
“啪！”
葉梟睜開雙目，雙手已然放在麵前的瑤琴之上。
下一秒，琴音響起！
所有人俱是一驚。
隻聽那琴音，與韓楚楚所彈，完全無二！
一模一樣！
節奏把控，力度大小，音色精準，絲毫不遜。
仿佛就是韓楚楚親自彈奏一般。
葉梟體內氣勁，同樣激蕩遊動。
甚至連神魂之力，也在隨之波動。
一曲彈畢韓楚楚此時，滿臉苦澀。
緩緩開口道：“陛下果然厲害，這一曲，我當年練了三年，陛下不過一刻鐘，就彈奏的與我不相上下，真是讓人讚歎，隻可惜啊，您還是沒有複刻成功，秘法亦不曾催動！”
葉梟呆呆的看著麵前的瑤琴，他很清楚，自己這第一次複刻，失敗了！
哪怕他完美複刻出了一切他感知到的技巧，但是，還是失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