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兒對自己有些不滿意。
被張離彆逃了!
哪怕說保下了姬治一命,可是她還是很不滿意。
而這種煉屍分轉大法,到底難不難,就成了柳兒很關心的問題。
畢竟敵人既然以此為底牌,如果真的很容易煉製,那下次若是抓到對方,必然要想辦法解決這門秘術!
淩瑤搖搖頭道:“據我所知,並不好煉製,要容納神魂,並且能夠發揮出戰力的神屍體,並不容易,需要長期滋養和許多珍稀材料。”
柳兒走到了張離彆留下的那具屍體麵前。
隻見其是一個非常年輕的少年人。
雙目微眯,柳兒呢喃道:“四門已經封鎖,他還在城中!現在,傳令,全城戒嚴!所有百姓,禁足不許出門,發現異常,第一時間來報。”
聽到他的話,淩瑤皺眉,想了想,還是輕聲道:“柳兒姑娘,依我之見,那家夥這次損失了一具他這煉屍,如果沒有特彆情況,一定不敢再輕易出手,咱們隻需要保持警惕一段時間,他必然退去!
畢竟我們現在跟夏國也算是聯盟,沒必要非跟此人死磕吧?”
柳兒轉頭看向她,輕聲道:“那剛才死去的老者呢?在他那毒煙中被波及的百姓呢?”
淩瑤一愣。
她沒想到,柳兒居然會問出這樣一句話。
柳兒無比認真道:“我知道,百姓性命不值錢。
有些時候,為了所謂大局,是可以被無視,乃至被犧牲的!
這是誰都沒有辦法的事情,可是陛下跟我說過,如果一定要有犧牲,那就去犧牲彆的國家之人。不要貿然拿自己人的性命不當回事。”
淩瑤沒想到,柳兒居然說出了這樣一番話。
一直以來,她都知道,這個丫頭是葉梟心腹,負責宮中之事。
可卻沒想到,居然這般有想法。
看著倒在地上的屍體,柳兒呢喃道:“天人大宗師,很了不起呢。
可是,殺了人,也要償命的,姬凰曦的人,那又怎樣?
既然派來了,沒道理要留他性命。”
“可是也許這樣會死去更多的人。”
淩瑤輕聲說道。
“如果為了害怕死人,就縱容罪惡,那最終結果就隻會導致更多人死去!懼怕黑暗,就隻會讓這世間更加黑暗!”柳兒眼中沒有任何猶豫。
“全城戒嚴!”
騎兵快速四散,聲音也四散傳開。
淩瑤看著身材纖細的柳兒,在這一刻,她忽然發現。
她居然從眼前這個丫頭身上,感受到一種莫名的壓力。
那種淡淡的淡漠,帶出來的強硬與決絕。
似乎有種葉梟的影子!
在此之前,她從未將柳兒放在眼中。
今天,她第一次真正明白了這個說話似乎總是溫溫柔柔的女人為何能成為葉梟最信任的人。
甚至可以在葉梟離開北昌城後,直接督管全城,有調度兵馬,決大事之權限!
唐安城。
禦書房,葉祀坐在案前。
在他麵前,一眾朝臣彙聚。
“啟稟陛下,蘇銘軒沒抓到,其家中家丁都已經不見,其人不知所蹤!”
一個男人躬身稟報。
他叫程顧,天人大宗師的修為。
也是天魔宗出身,被派去接掌了鎮撫司。
葉祀看著程顧,心中有些不滿意。
“你們鎮撫司這段時間怎麼搞的?敵軍入侵,你們抓不到端倪,導致糧道被襲,監管個蘇銘軒,他手無縛雞之力,能被他無聲無息跑了?你告訴我,你是怎麼辦事的?”
他毫不留情的訓斥。
程顧麵露尷尬。
他其實沒有做過官,對於朝堂上這些彎彎繞,並不明白。
他空降鎮撫司。
其實並沒有遭遇什麼難題。
所有人似乎都非常配合。
可是這辦事辦不好
要怎麼說呢?
他也沒辦法啊。
他又不可能親自去前線,也不可能自己去盯著蘇銘軒。
這種情況,他也不知道問題出在了哪裡。
甚至此時此刻,他都不知該如何辯解。
葉祀歎息一聲。
目光看向群臣中的贏召。
在這一刻,他甚至有些想要讓贏召重新統禦鎮撫司。
程顧可信,但是這統禦鎮撫司,擺明了不是純靠武力就能做到的。
不過馬上,他就把這個想法甩出腦海。
好馬不吃回頭草。
他對贏召本就不放心,而且已經明升暗降,若是再調回去,他能放心嗎?
顯然這是不可能的。
擺擺手,他冷聲問道:“現在前線戰況如何?”
“白將軍已經撤到了未明關一線,並且進行布防,涼州軍與青州軍已經彙聚到了一起,總人數應當在六十萬左右!”
程顧趕忙將情況彙報。
“也就是說,隆慶玉河所屬的並州也落入葉梟所屬,朕又丟了一州之地”
葉祀隻感覺有些心痛。
白烈一撤,涼州一線便沒人防禦,涼州兵馬急速推進的過程中,便也再下一州。
他豁然起身,來到地圖邊緣!
“涼州、青州、景州、赫州、並州,足足占據了五州之地,天下已有近半落入他手!”
葉祀握緊了拳頭。
豁然轉身。
“兵馬調度如何了?”
“又從南疆各地調集了二十萬兵馬。如今已經無老卒可調!”
聽到這個消息,葉祀深吸一口氣。
新兵,在戰鬥之中,作用並不大,這是誰都知道的。
他目光閃動。
不知在想些什麼。
“無所謂了,那就這些吧,反正再逼迫他們,也拿不到什麼像樣的兵源。”
不管他願意不願意承認,他也隻能接受現實。
現實就是,雙方攻守,已經完全異勢了。
從趙燕來黨慶之二將被抓開始,就已經出現了重大戰略缺口。
隻能被動防守。
“都下去吧,給白將軍保障好他想要的東西!梅相留一下。”
葉祀有些索然無味的揮揮手。
眾人退去,唯有梅長空留在了禦書房。
葉祀輕輕飄了他一眼。
感知到葉祀的目光,梅長空心中有些詫異,這家夥似乎與之前有些不同。
那種感覺怎麼說呢?
好像有種自暴自棄的意思。
以前雖然經常動怒,可梅長空能感覺到,他對戰事的在乎。
而今天,他表現的有些太過平靜了,甚至說,有些不太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