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廳裡,葉梟靠在椅子上。
麵對何權的疑問,葉梟嘴角微微揚起,搖搖頭道:“現在這個情況,姬治的價值,其實沒有那麼重要了,即便死了,姬凰曦也已經與楚國開戰,她已經沒有回頭路了,最起碼這場戰事中,是這樣!
就算他活著,可是想要憑借他來拿捏姬凰曦,也沒有你想的那麼容易。”
說到這裡,葉梟歎息一聲道:“否則我為何要讓陶念給姬凰曦帶去一批劣質的儲物手環,為的就是要給姬凰曦足夠的利益。否則她不聽我的,我難道還能因為這點事情,把姬治的存在爆出去?”
葉梟眼中閃過寒光。
“這是其一,至於其二,司命死前既然已有安排,那我便相信他就是了,對方派來的人,需要淩瑤出手,應該不弱,最起碼也是個天人大宗師!
三國協定,正麵戰場,不許出現天人境以上武者,可實際上,派遣大宗師級彆武者暗殺,也不見得少有。
隻要實力不曾達到尊者,許多事情,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如果能將其斬殺於涼州,朕也樂見其成!”
何權搖頭道:“可惜了,那孩子還不錯。”
“天下不錯的孩子多了去了。”葉梟不以為然道:“而且朕也沒有說把他出去送死,隻是為了一個豎子,不足以牽扯朕過多精力。
眼下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說話間,隻見外麵零零總總的一些將領開始入內。
其中也包括雲天秋等夏國將領。
隨著眾人入內,明明葉梟沒有說話,可是眾人都從葉梟身上感知到一種極其嚴肅的氣息。
屋內氣氛也壓抑下來。
環顧四周,葉梟緩緩開口。
“朕意,率兵出關,與關外楚軍決戰!”
此言一出,滿堂皆靜。
所有人都在消化這個消息。
片刻後,顏澤皺眉道:“陛下,為何如此啊!眼下關外楚軍,可是足足數十萬,咱們麾下將士,縱然勇猛,可出去與送死無異!”
實際上,顏澤所言,也是眾人所認為的。
外麵楚軍陣營,綿延數十裡,那麼多人,如何能打?
尤其是葉梟等人,現在在金玉關內,極為安穩,何必冒險?
雲天秋和遊冀北坐在最尾部,相互對視一眼,也從對方眼中看出不解。
葉梟輕聲道:“朕決意出兵,有幾個原因,其一,曹天祿雖引大軍前來,卻隻是在關外罵戰挑釁,始終不曾大舉攻城。”
“這可能是對方隻想牽製我軍兵馬也說不定啊。”顏澤沉聲說道:“陛下,此一點,不足以出兵。”
在戰事方麵,他是需要表達自己意見的。
葉梟搖頭道:“第二,如今楚軍已經攻破飛雲城,既然金玉關難攻,並且不破,為何不直接調兵向飛雲城輸送兵馬?還要將大軍遲滯關前?此事有詭異!”
這一點,讓眾將陷入沉思。
葉梟繼續沉聲道:“第三點,曹天祿所部兵馬,其中有大量人員,似乎並非為老卒,反而多似百姓。我懷疑他以百姓著軍服,虛張聲勢!”
此言一出,滿堂愕然。
“陛下如何知曉的?”
是啊,葉梟如何知曉的?
要知道,那些楚軍,距離金玉關紮營距離極遠。
雖然在關上,可以看到楚軍陣營,但是沒有人能看清其中細節。
葉梟淡淡的指向自己雙眼。
刹那間,雙目化作龍目!
一股強大的威壓,席卷當場。
並非葉梟故意,而是軀體龍血激發帶出自然而然的威勢。
“朕這雙眼睛,不比尋常,所望距離,遠勝常人!
這些日子,朕多觀察楚軍,發現其乾軍陣營紮實,每日軍卒行動頗為迅捷有序,相反,其後方軍卒,多以後混亂,行動多緩慢。
並無強軍之相!”
是不是兵卒,可不是穿身衣服就完全看不出的。
兵卒日常,經過訓練,不管是操演行動或者吃飯。
都有自己的一套行為邏輯。
而那些百姓,哪怕穿上衣服,可是十幾萬人貿然聚集在一起,其中牽涉大量管理和溝通成本。
但凡參加過這種集體生活就知道。
蠢貨和那種腦子缺根弦的人,絕對不在少數。
矛盾更是層出不窮。
加上對於一切的不熟悉與不安,亂子絕對不少。
聽到這麼說,在場眾人儘皆無言以對!
葉梟說他親眼看出來的,彆人又看不到,這能怎麼說?
遊冀北聽到此刻,卻再也忍耐不住。
“陛下目力可及如此遙遠?”
他心中始終惦記著葉梟一較高下之事。
可是他捫心自問,他是完全看不清楚軍陣營內情況的。
在他看來,這根本不是人目能及。
而所謂弓術,目力越強,往往就代表射手能力上限就越強。
他可在千米之外射中目標,首先就是得能看清目標。
隻是他這話一出,一旁的雲天秋卻臉色一變,趕忙伸手按住他大腿。
示意他不要出聲!
要知道,葉梟身份,可是帝王。
還是乾國帝王,他一個外臣,怎好開口?
可是葉梟卻隻是微微一笑,他知道,他這番話,麾下一眾臣子、將領、士卒也未必會信。
遊冀北既然開口,他剛好可以施展手段,以安軍心。
“去取白米、黃米、黑米各一把,箭靶一張!”
葉梟直接開口吩咐,門口的喬囡囡快步跑走。
而葉梟則是把目光看向了遊冀北。
“遊將軍,一會朕會讓人取米和箭靶來,你可於百米之外,將米粒摻雜沾在箭靶之上,三息之內,朕將數目報出,也讓諸位安心,好隨朕殺敵!”
葉梟此言一出,遊冀北眉頭緊鎖。
百米之外,看清米粒?
這是人能做到的事情?
而且他剛才說什麼?
將各種米粒摻雜在一起,三息內報出數目?
這怎麼可能做的到?
便是真的摻雜在一起,便是真能看清,可隻要數目稍多,三息時間,能不能數的出來都是個問題。
遊冀北沒有說話,屋內一片靜默。
不光是他,其餘人也覺得,這似乎有些過分。
不多時,喬囡囡滿臉笑容端著三個碗回來,每碗裡麵,有大半碗米,她懷裡還夾著一根箭靶。
雲天秋在遊冀北耳中低聲道:“一會不要沾太多米上去,一樣放個一兩粒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