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營之中,曹天祿目光環顧。
眼中泛出一絲淩厲!
“爾等要做什麼?想要造反不成?軍中機密,豈容打探?退下!”
曹天祿身後親衛,同時上前。
領兵之人,多性格強硬。
曹天祿也不例外。
因為但凡性格軟弱之人,往往走不到這個高度。
麵對其訓斥,眾將緩緩退開。
畢竟這點事情,也不足以激起眾將反叛之心。
而且最重要的是,若真是反叛,他們要如何麵對楚帝?
曹天祿喝退眾人,回歸自己大營,遠遠看著外麵聚集的將領。
眼中閃過一絲複雜!
人心難測!
自來如此。
統兵作戰,除了指揮能力,就是比拚人心統禦,能統禦人心者,便可極大發揮出部下實力,相反,人心但有猶疑,這戰事之中,變數便會生出。
唐安城!
蘇府之中。
蘇銘軒自己麵前擺放著一張棋盤。
他左手執黑,右手執白。
相互博弈,隻是他眼神略有空洞。
思緒似乎已經不知飄散到了哪裡。
門口的腳步聲響起,他豁然驚醒,回過神,卻見蘇夫人端著一盤子茶點走了進來。
“老爺若是無聊,如今春暖花開,城中茶樓也不乏名士聚集,不如出去散散心如何?”
蘇銘軒搖搖頭道:“還是算了吧,我如今,便是一尊瘟神,無論是誰,跟我牽扯上關係,都未必有什麼好處!何必出去惹人嫌棄?”
見他如此,蘇夫人將茶點放下,有些不悅道:“老爺,可咱們也不能總是如此啊?
你便是自己不想出,也陪我出去逛逛,這偌大的唐安城,咱們二人出去踏踏青總不犯毛病吧?
天天窩在家中,人都要憋悶死了!”
蘇銘軒一愣,隨即大笑道:“好!那便依夫人所言!”
聽他答應下來,蘇夫人溫婉一笑,快步向外走去。
蘇銘軒臉上笑容緩緩消散。
“戰事的變數啊!應該要出現了!這仗打到現在這個地步,有些人,總要按耐不住的!人心,有時候毫無作用,可有些時候,卻能左右天下!”
回首一子,落於天元。
看著棋盤上黑白對立,他輕聲呢喃道:“我閒著的時間,應該也不多了,陪陪夫人,也是好的”
皇宮之中,葉祀看著剛剛傳來的消息。
臉色陰沉無比!
“又敗了!白一柱與鞠斬於野外交戰,被打的大敗而歸,隻能渡河保命,據河而守!”
葉祀用力一拍桌子,看向梅長空,滿眼無力道:“為什麼?為什麼就打不贏?”
突然,葉祀歪頭看著梅長空:“梅相,你說這白烈,不會故意戰敗吧?”
麵對他的問話。
梅長空其實也很無奈,這話讓他怎麼回答?
低頭看著戰報,他突然瞪大眼睛,道:“白烈將白一柱殺了!”
此言一出,葉祀一愣。
他方才也不過看了一半,便已然氣急。
他趕忙上前,果然在最後看到一行字。
“臣已經著令柴敬之接替白一柱,主持玉河方麵戰事!白一柱,指揮不力,導致占據潰敗,如今軍心糜爛,將士自上而下,皆有怯戰猶疑之心,臣已將其斬首!用已激勵軍心。”
當看到這行冰冷的文字。
葉祀忽然咧嘴一笑:“這白烈啊!看來並無故意戰敗之心啊!”
梅長空歎息一聲道:“從這條軍令來看,白烈將軍的確沒有故意戰敗之心,或許便是如他所言,葉梟所部,戰力頗為強悍!加上我軍將士,軍心不堅,不過白烈將軍斬殺白一柱之後,我相信,這種情況不會再有!”
此時梅長空,也不得不欽佩白烈手段之強硬。
也正如他們所料。
白一柱被殺,激勵了整個乾國朝廷的兵馬。
最起碼在之後的戰事之中,白烈不斷指揮這些兵馬與葉梟所部為戰。
雙方互有勝負。
很少再出現那種稍有劣勢,便潰敗奔逃的局麵。
許大力,一個普通什長。
軍卒!
此時他的心情,並不好。
看著旗杆上懸掛的白一柱的腦袋。
他內心無比糾結。
上一次,他怯戰而逃,那下一次呢?
還敢嗎?
現在軍營之中,已經下了嚴令。
凡有怯戰者,直接斬殺!
喝了一口涼水,姚大力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不拚命,也不行了啊!”
而在此時,帥帳中的柴敬之也是這般感歎!
說實話,麵對葉祀和葉梟兩兄弟爭鋒,他是真的不願意摻和進來。
尤其是在內心之中,他其實更加看好葉梟一些。
而且柴慕也在葉梟麾下。
可問題是,眼下的局勢,根本沒有給他選擇的餘地。
白烈之狠辣,出乎了他的預料。
讓他親自來斬殺了白一柱,何嘗不是給他一個警告?
人家親兒子都能殺,如果他戰敗了,你猜白烈會不會手下留情?
看著麵前的滔滔大河之水,柴敬之有些慶幸。
慶幸白一柱臨死之前,做了最正確的選擇。
據河而守,最起碼從現在開始,隻要他做好防禦,鞠斬想要過河,那也沒那麼容易。
與此同時,景州,出雲郡!
郡守府門口!
古方翻身下馬。
身後一隊親衛,大概二三十人,都是精銳中的精銳。
這些人,不管去哪裡,他都會帶著。
此時,蘇羽已經早早在門口等候。
“古將軍,快快有請!”
他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古方親衛,卻絲毫不離,緊隨古方,大踏步入內。
蘇羽和古方邊走邊笑道:“古將軍,今天請您來,可是有件好買賣與你商議。”
說到這裡,他壓低聲音:“不瞞您說,姚家的人,已經到了!”
古方眸子裡閃過精光!
說實話,他對蘇羽,並無什麼好感!
尤其是蘇銘軒下台,在他看來,與蘇羽也沒必要走的太近。
所以一般宴請,他都是能推則推。
隻是這一次,蘇羽向他提起一件事,一件讓他非常動心之事。
與姚家合作,成立商號!
他不缺錢,可是銀錢也並不太多。
因為景州兵馬錢糧用度,自有陳震監管。
軍中器械,也都是兵部直發。
古方真說有油水的地方,也就是克扣軍餉。
可是景州兵馬,相對較少,他便是再克扣,又能克扣多少?
他對地方豪族官員,皆無影響力。
而姚家成立商號,他固然不能以自己名義參股,可隻要選個信的過的代理人,這銀錢不是滾滾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