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瑤最終還是選擇了相信司命!
隻是騎在馬上。
淩瑤有些恍惚。
許多年前,她與司命幾乎是同時進門。
隻是那時候,司命還隻是一個普通而又不起眼的雜役弟子。
而她,自入門起,便是親傳弟子。
雙方雲泥之彆。
隻是多年不見,再見之時,人到中年的司命。
卻已經截然不同。
算天機,奪機緣,從無失手。
讓璿璣宮氣運、風頭,一時無兩。
哪怕後來出現靈武分家之事。
可司命依舊是宗門中最特殊的存在。
不管是武宗還是靈宗,沒有人不信任他。
甚至在很長一段時間,司命的地位,要高於靈武二宗的宗主。
隻在尊者境界的老祖之下。
那時候,甚至連她,都要對司命刮目相看。
隻是可惜,直到後來
靈武內鬥爆發,璿璣宮死傷無數,司命卻在璿璣宮最需要他的時候飄然遠去。
死死握緊拳頭,淩瑤長舒一口氣。
人已死,恩怨消。
不管當初如何,隨著司命的逝去,這些陳年往事也終將如同風中煙塵,徹底飄散。
恍惚中,她有些感慨。
“當初入門之時,那些師兄弟,還有幾人?”
尋常武者,未入天人境。
壽元有數,早已隨著歲月化為一捧黃土。
甚至許多人,她連名字都已經忘記。
而這麼多年江湖之上的刀光血影,風風雨雨,也讓許多天驕隕落!
驀然回首。
便是武宗宗主,郭焚,如今也已經橫死。
整個璿璣宮她這一代,幾乎已經儘數而亡。
便是有些許活人,可是修為進境,距離尊者之境,也是遙遙無期。
唯一有望突破尊者之境的人,便是她自己了。
一種蒼涼之感,油然而生。
這時候,再去回首,淩瑤才終於發現。
原來後輩許多天驕弟子都已經在不知不覺中追了上來。
也正是如此,璿璣宮兩位尊者,才可以毫不猶豫奪了她武宗宗主之位。
漫長歲月,無形的碾壓著所有的人。
不管是她,或者其他人。
在歲月之中,都顯得如此無力!
“哪怕成就尊者,我又能再進一步嗎?”
淩瑤眼中閃過迷茫。
不過馬上就化作堅定!
每個修行之人,在不斷的修煉中,總會遇到各種各樣的迷思。
這是一定的。
淩瑤很清楚,在未曾成就尊者之前,去考慮那武道儘頭之事,有些為時過早。
她眼前,隻有一個想法。
那就是突破天人大宗師,成就尊者!
目標,看似一步之遙。
卻仿佛咫尺天涯。
許多人,終其一生,隻能困於此境。
就在她出神思考的時候,卻已經不知不覺,來到了皇宮之地!
翻身下馬,淩瑤上前,找到宮門守衛!
“還請通稟,淩瑤求見柳兒姑娘!”
直到此時,柳兒依舊沒有一個身份。
但是所有人都知道,這位是如今,宮內的管事之人。
侍衛當即入內。
而此時,柳兒正在後宮廚房,手裡拿著賬本。
冷冷的看著跪在自己麵前的廚子和采買管事。
“你們好大的膽子!真當我看不出你們弄的貓膩不成?故意誇大損耗,高價采買,虛報價格!
貪墨銀錢不下千兩,僅僅是過去半個月,我已經敲打過你們兩次,卻次次沒幾天便再犯。
這次,居然還敢拿東西來賄賂我?”
隨著柳兒聲調拔高,在場所有人都屏住呼吸!
犯事兩人更是拚命叩首:“柳兒大人饒命!柳兒大人饒命啊!”
柳兒環顧四周,其中下人不在少數。
她冷聲道:“彆怪我今日心狠,若是我今天容了你們,他日彆人再犯,我該如何?來人,將他們二人杖斃!”
隨著柳兒一聲令下,二人麵色如土。
葉梟麾下,吏治森嚴。
隻是他們仗著在皇宮之中,平日裡,哪怕是薑瑞,也不會輕易派人入宮監管。
便大了膽子。
沒想到,他們自以為隱秘的手段,還是被柳兒發現。
二人一開始其實也是怕的,可是眼看柳兒似乎並未戳破此事,便壯著膽子繼續行事。
而被柳兒第二次敲打之後,兩人一番商量後,得出一個結論。
那就是柳兒或許也想分一杯羹。
所以他們二人花費重金給柳兒買了一條上好的玉鐲。
想要討好柳兒。
這也徹底讓柳兒動怒!
眼看柳兒下令杖斃,他們瘋狂求饒:
“柳兒大人,饒命啊!”
“求您了!我再也不敢了!”
不管他們如何掙紮,此時的柳兒,卻一改往日之溫婉。
麵色冷厲!
直接讓侍衛拉著人,強硬杖斃。
眼看二人當眾被打死,柳兒才緩緩開口:“規矩,就是規矩!貪墨銀兩的官員,都該淩遲處死,念他們二人,是宮內之人,總該留個體麵,若有再犯者,絕不容情。”
柳兒真的很生氣。
她也是下人出身。
自然知道這些下人過的並不容易。
平日裡多有體恤,哪怕這次犯事,柳兒都想著給一次機會。
隻是可惜,她給他們機會,卻不被珍惜。
反而想要將她一起拖下水!
冷冷轉身,柳兒轉身離開。
一眾下人噤若寒蟬。
柳兒忽然想到葉梟曾經對她說過的話。
“這個世界,永遠不乏以身犯險之人,即便是我,也改變不了這一點,即便我們對他們再好,也改變不了這一點,嚴厲的懲治手段,是唯一有效的震懾手段!”
經過這件事情,柳兒相信,最起碼後廚這一塊,會清明一段日子。
至於清明多久,她也不知道,興許就是一場輪回。
每過一段時間,便會有人再犯。
欲望,是人類前進的動力,可在很多時候,也會將人帶入深淵!
柳兒剛剛走出院門,便聽到有人前來!
“啟稟柳兒姑娘!淩瑤在宮外求見!”
柳兒自然是認識淩瑤的。
隻是聽到淩瑤歸來,柳兒卻有些疑惑。
“她不應該在前線的嗎?”
想了想,柳兒毫不猶豫說道:“讓她進來!”
沒過多久,淩瑤從外麵入內。
見到柳兒,她微微一笑,拱手道:“柳兒姑娘,許久不見!”
她很清楚,彆看眼前這個女人,隻是侍女。
可實際上,她絕對是葉梟最信任的人之一。
“不知淩瑤姑娘回來,所為何事?”
“司命死前,曾為我留書,說讓我回來護衛那夏國幼子!”淩瑤並未隱瞞。
當聽到司命和夏國幼子,柳兒雙目,不自覺眯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