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敬之書房裡，柴勇滿臉通紅！
“慕兒呢？”
“已經歇息下了！”柴勇得意笑道：“那個小王八蛋，今天鬨市騎馬而回，方才劉振那小子遣人回話，說他家姑娘今天看上那小子了，想問問咱們的意思。”
大乾民風彪悍。
女子看上男子，家中提親的，也不在少數。
很明顯，柴慕今天是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
柴敬之搖搖頭道：“劉振不用管他。柴慕過幾天便要北上！
他這次回來，主要是為了武王殿下與宣王殿下之間交易而來！
皇商換鞠斬！武王好算計！”
柴勇不解：“算計何來啊？那鞠斬已經去了涼州，在孩兒看來，便是武王殿下真的任用他，也未必會如何。”
“哼！”柴敬之冷笑道：“你想的太簡單了！
武王莫說任用鞠斬，他任用誰，宣王也不會把武王殿下怎麼樣，可是你要知道，鞠斬家眷，可還在涼州呢！
他擅自離開唐安，去往涼州任職，如果宣王都不整治，豈不是告知全天下官員，想要投靠葉梟的，都可以去投？
那會是什麼後果？
所以宣王一定會將鞠斬家眷治罪！
逼鞠斬回唐安伏法！
而這次，他師出有名，武王若是再回兵，又該以何借口?
必然被定為亂臣賊子！
名不正，則言不順！
所以武王，才會選擇用皇商與宣王交易。”
柴敬之從一旁端過茶水，側開身子，喝了一口，又將茶水放置在離治軍策論遠遠的地方。
隨即又說道：“但是宣王殿下，一旦答應下來。
鞠斬，那可就真的成了武王殿下的嫡係了。
這皇商生意，利益極大！
一旦傳開，誰都能看出武王殿下對人才的重視程度。
相反，宣王因銀錢之利將鞠斬交由武王，卻會得一個唯利是圖的感覺！
一正一反，你會選誰？”
柴勇默然。
片刻後，他搖頭道：“爹，可是我記得，你不是一直支持宣王殿下嗎？”
“支持不代表效忠！”
柴敬之露出苦笑道：“有些時候，事情沒有發生，誰也預料不到結果！
宣王若不監國，我豈能知道他如此軟弱？
原本我覺得，宣王相對武王，比較容易掌控，可是我漸漸發現，這種掌控，不是什麼好事！”
“此言為何？”
柴敬之歎息一聲道：“我問你，宣王如今，最怕誰？”
“蘇銘軒！”
柴勇毫不猶豫的說道。
瞬間，他好像有些明悟。
柴敬之起身，走到他身前。
“易於掌控，可未必掌控於我之手中啊！”
他咬牙道：“你知道當初武王回兵那一刻，我想的是什麼嗎？”
“是什麼？”
“是大戰將開，無論勝負，都該開戰！”柴敬之無比冷靜道：“那一天，滿朝廷都是反對之音，可在我看來，無論多少人反對，都不該退讓！”
說到這裡，他滿眼失望。
“可是他退了啊，真的就退了”
“這是武王回兵，若是敵國入侵呢？是不是就割地求和了？
想到這裡，我渾身都在發抖！都在害怕
！我是怕我柴家子弟不便於升遷，可我更怕國破家亡！”
柴勇看著柴敬之渾身緊繃。
一臉恨鐵不成鋼的樣子繼續道：“我希望能有一個容易被臣子影響之人登上皇位，增加我等臣子的話語權。
可是在那一刻，我想的是，若是這人不聽我的，卻反聽一些奸佞之臣的呢？”
“蘇銘軒，不是奸佞！”
“可誰能保證，以後不會出現奸佞？”
“那些馬屁言詞，遠比忠言更加順耳！”
“他會如何？”
“朝廷大臣會不會因為爭奪對皇帝的影響力，相互爭鬥不休，到了那時候，我柴家會不會成為戰敗者，而被儘數誅殺？”
說到這裡，柴敬之歎息道：“直到那時候，我才知道，或許我錯了！
帝王，就該賢明，帝王就該有自己的決斷！
一個軟弱之人登位，我等要做的，不是建功立業，而是爭奪對皇帝的影響力。
否則真說被政敵掌控皇帝，我等豈不是要抄家滅族？”
柴敬之伸手指向桌上的策論！
“這是武王新送來的建軍之法，我已經看過了，其中新增兩個軍隊建製，即便沒有天擎鳥，也可極大提升指揮官對戰陣的感知，以及指揮的便捷性！
這種東西，若是易地而處，我不會送來，可是武王殿下，他就真的送來了！”
“可武王之前不還拒絕給與那護城大陣？”柴勇皺眉道。
“啪！”
柴敬之一個耳光就扇了過去！
“你喝馬尿喝多了？還是你是小孩子？那種東西交出來，不是把他自己困於死地？”
柴勇捂著紅腫的臉，怒吼道：“我都四十多了！還扇我？”
“扇你是輕的，你蠢的讓我想宰了你！”
柴敬之咬牙道：“而且陣法幾天內就可布置完成，強軍建軍，形成戰力，又需要多久？武王殿下，這是在未雨綢繆！提前提升我大乾軍中實力！”
“萬一將來真是有所變故這不還是資敵嗎？”
柴敬之冷冷看了他一眼。
“怎麼，你覺得你兒子多是吧？親手殺死一個不心疼是吧？”
柴勇瞬間明白了。
柴敬之初年之話，此刻已經兌現。
真說與葉梟為敵，隻怕柴慕第一個不答應。
到時候就是戰場之上，兵戈相見。
柴敬之歎息道：“這份治軍法，也是武王殿下給我柴家的一個機會！
是在向我柴家傳達親善之意。
他在通過柴慕，告訴我們，隻要我們迷途之反，不是抱著宣王殿下一條路走到黑，他不會追究過往之事。”
柴勇看向柴敬之。
“爹那咱們”
“咱們是大乾臣子！效忠陛下！”
柴敬之麵容平靜說道。
或許他不會投靠葉梟。
但是從此刻而言，他也不會再去想著幫助葉禛。
“行了，下去吧。”
柴敬之揮了揮手，忽然又叫住柴勇：“對了，交代你件事，我不管你用什麼辦法，一會弄幾匹發情的母馬，越神駿越好，去馬廄，用柴慕那匹妖馬交配一番！
那臭小子騎著那妖馬上戰場，老夫弄匹雜血良駒不過分吧？”
“這樣好嗎？”
柴敬之斜了他一眼：“你不想要？”
柴勇深吸一口氣：“兒子的意思是，那公馬未必能行，不然加點催情藥？”
“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