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琴,是我那日買的!”
就在此時,一人從門外衝了進來,指著楊柔大喊道:“就是她,逼著我家掌櫃把金豆子裝入瑤琴之中送來,說要瞞過武王殿下派在她府上之奴仆!”
楊柔愣住了,因為說話之人,赫然便是那個哭訴妻子生病的賣琴男子。
在這一刹那,楊柔隻覺手腳冰涼!
不光是他,楊法明也呆住了。
這是栽贓!
是誣陷!
可無論如何,那瑤琴已經在楊府之內,金子也在楊府之內。
葉梟對貪官,刑罰有多嚴厲。
所有人都知道。
人群中的狗蛋,同樣驚懼!
他怎麼都沒想到,楊柔家中,居然真的搜出了金豆子。
而這個楊柔,也正是他魂牽夢繞之人。
好消息,心上人找到了。
壞消息,馬上就要淩遲滿門抄斬!
“楊大人,隨我回去受審吧?”
薑瑞冷聲說道。
他不會妄下決斷,但是他也絕不會徇私枉法。
差官走到楊柔身邊,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楊大人,自己走,體麵一些!”
楊柔木然點了點頭。
跟著差官離開。
巡察處府衙。
楊柔當堂而立。
而那舉報者閆濤和賣琴男子,皆立於堂下。
薑瑞坐在上方,厲聲嗬斥道:“楊柔,如今人證,物證俱在,你有何辯解之詞?”
楊柔深吸一口氣,認真道:“啟稟大人,那瑤琴並非我刻意收下,而是那人故意留下,我才將其帶回府上,此事家中仆役,皆可佐證!”
薑瑞搖頭道:“人家說,是你故意吩咐如此為之,你有何證據證明你自身之清白?”
默然片刻,楊柔頹然:“沒有”
不過馬上她又辯解道:“可他們也沒有證據證明是我說的!”
“但是那金豆子在你府上!”
薑瑞厲聲道:“若是按你這般說法,家中凡有來源不明的錢財,難道都可說是栽贓嗎?”
閆濤指著楊柔厲喝道:“楊柔,你貪得無厭,強逼索賄!目無王法,今日你合該認罪,才是正理!”
“閉嘴!本官讓你開口了嗎?你是什麼身份?膽敢咆哮公堂,打二十大板!”
薑瑞一聲厲喝,當即有差役上前,將閆濤按住!
棍子不要錢搬輪下。
大板打完,閆濤已然是血肉模糊,被那賣琴男子攙扶起身。
薑瑞歎息一聲道:“此案固然存疑,可金子在你府上,卻是毋庸置疑之事!
加之有證人證言,楊大人便是不認,可這罪過,怕是也隻能定下。
本官唯一能做的,便是向武王請命,不對楊大人施以淩遲之刑!
可楊大人祖孫二人之性命,怕是保不住了!”
葉梟麾下,一旦查實貪贓,必定連坐!
楊柔隻覺渾身冰冷。
絕望籠罩心頭。
在這一刻,她無比後悔,不該一時心軟,給那漢子銀錢!
不該將瑤琴拿入家中。
不該沒有仔細查驗。
到了此時,她忽然發現,隻要她足夠謹慎,其實她有許多可能避免此事
“不可以!”
狗蛋再也忍不住了,直接從堂外闖入!
楊柔一愣,原本她便心急如焚,一路上尋思如何應對。
並未注意到狗蛋身形。
沒想到,他也在。
狗蛋急聲道:“案子既然存疑,豈能輕下決斷?”
薑瑞看著狗蛋,認真道:“有證人證言,有贓物搜出,若如此不能下決斷,什麼時候才能下決斷?難道想著當麵捉贓嗎?那不現實!”
行賄受賄。
很多時候,極其隱秘。
甚至隻有兩人知曉。
所以家中有沒有贓物,便是定罪最重要的一個證據。
家中有贓款。
又有行賄之人承認,在這個缺乏技術手段的時代,甚至已經算是鐵案了。
狗蛋雙目通紅道:“那也不行,楊姑娘絕對不是貪贓之人!”
“是與不是,本官隻能按照眼下證物而斷,至於最終是否通過,還要有武王殿下親審!”
聽到這話,閆濤眼中狂喜。
在他看來,隻要薑瑞定罪,到了葉梟那裡,八成也是會通過的。
楊柔眼角流下一滴眼淚。
她終於明白,她還是大意了。
她還是太稚嫩了。
就在此時,喬囡囡聲音傳來。
“武王駕到!”
薑瑞趕緊從堂上奔下,準備迎接。
其餘人更是跪倒在地。
葉梟帶著一群人走入,他身著蟒袍,龍行虎步,昂首挺胸。
目不旁視!
在眾人迎接施禮中,直奔公堂之上的主位。
轉過身,葉梟坐下。
他目光環顧,無人敢與他對視。
最終,葉梟目光,落在了狗蛋身上。
“去,你出去,在這裡搗什麼亂?”
葉梟嗬斥一聲,少年不敢違逆,咬著嘴唇,緩緩退出。
葉梟目光再次落在了閆濤身上。
突然一笑:“你說,是楊柔向你索賄對嗎?”
雖然葉梟在笑,但是閆濤卻感覺渾身冰冷。
汗毛炸立!
那種壓迫感,根本不是薑瑞能比!
哪怕葉梟沒有打他板子。
可是他此刻,對葉梟反而更加畏懼,趕緊躬身道:“啟稟武王,正是如此!”
“薑白衣!”
葉梟一聲大喝。
人群中,薑白衣木然走出。
他手掌一翻。
一顆翠綠寶珠出現,正是溯源珠!
翠綠光芒射向閆濤。
葉梟看向閆濤,冷笑道:“此物乃是異寶溯源珠,可重現真實發生之事。
現在,本王命你回想楊柔向你索賄之事,若是畫麵不出,便證明你所言為虛!
誣告涼州官員!你覺得本王會如何處置你?”
閆濤愣住了。
雖然葉梟曾為劉三出頭,動用此寶重現當時情景!
可那時候,涼州之地,還在楚國治下。
他根本不知道葉梟動用此寶為劉三辯解。
而且擁有此寶之薑白衣,也正在葉梟麾下。
子虛烏有的事情,此時他如何想象的出?
閆濤渾身顫抖,卻始終沒有任何畫麵浮現。
“嗬嗬!”
葉梟森冷的笑容,從上方傳出!
閆濤隻覺如墜冰窖!
他想的自以為完美的手段,在此刻,出現了致命的漏洞。
“閆濤夥同他人誣陷官員,將爾等二人處斬!”
葉梟直接下了判決!
隻是這次,卻並沒有滿門抄斬,也沒有淩遲。
他需要給予百姓告官的勇氣。
一人之命,足矣!
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
除了閆濤和那賣琴之人!
局麵翻轉之快,讓二人猝不及防。
拚命哭嚎求饒,卻無半點作用。
被差役拽出。
葉梟看向劫後餘生的楊柔,笑道:“知道本王為什麼不一開始便使用溯源珠嗎?
因為本王需要你知道,不管你們誰,在官位之上,都有可能遭受彆人的暗算,誣陷。
務必要無比小心,謹慎而行!
有些時候,溯源珠能夠救你們。
可有些時候,怕是不行!”
人教人,教不會!
事教人,一次就會!
這次,固然是彆人構陷。
可如果楊柔再謹慎一些,未必就能成功。
楊柔此刻,如釋重負,渾身卻也被冷汗濕透。
“殿下教誨,楊柔受教,我向您保證,絕無下次!”
說罷,葉梟看向薑瑞!
“傳令,向全涼州官員通報此案!以之為鑒!”
(四張結束,撒花休息,打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