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葉諄問到葉梟的時候。
朝堂上,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他。
有期待,有好奇。
因為誰都知道,這位,如今在葉諄心中地位,非比尋常。
誰都想要看看,這位武王殿下,會倒向哪一方。
軍中大佬柴敬之?還是文臣之首蘇銘軒?
當然了,也有幸災樂禍,比如葉梟的幾位兄弟。
在他們看來,這個問題,不管偏向何人,都會引發另外一人及其背後群體的不滿!
二皇子輕聲道:“你呀,還是說兩句模棱兩可的話吧!畢竟這可是要得罪人的。”
他看似在勸,實則是在挑動葉梟的情緒!
葉梟並不理會他,踏前一步,衝著葉諄躬身道:“兒臣以為,蘇相所言,更有道理,若是建立講武堂,可讓我大乾百姓有自保之能,可讓我大乾軍力提升!兒臣願意率先在涼州推進講武堂建立!”
他此話一出,許多武將,頓時有些失望。
但見武將群中,又有一人站出。
昂首挺胸,道:“臣鞠斬,附議!”
鞠斬一開口,讓許多想要出聲的將領選擇了閉上嘴巴。
而梁承恩也站出來說道:“臣亦附議!”
他倆開口,無疑是讓將領之中開了一道口子。
許多人開始猶豫!
是否要跟隨柴敬之!
這些武將,有很大一部分,之所以反對,隻是因為柴敬之反對。
他們想不出這裡麵的彎彎繞。
但是呢,軍中威望極高的柴敬之一開口,而且表現的有些激動,便足以讓許多人相隨。
如今鞠斬一開口。
頓時就又不一樣了。
鞠斬固然沒有柴敬之威望那麼高,可是在青年一代將領之中,那也屬於頂尖人物。
他的意見相左,那這些將領很多也不願意無腦附議。
柴敬之握緊了拳頭!
而在這時候,開始有許多文官站出來附議!
要知道,蘇銘軒到底是文官之首。
自然尤其威望!
也有他自己的人。
但是柴敬之卻也是咬死了,堅持不肯退讓。
一番辯駁之後,並未出結果。
朝堂散去!
葉胤看了一眼葉梟,笑道:“你不是要走軍中路嗎?得罪那些將軍,未免有些愚蠢。”
作為一個精於算計之人,在葉胤看來。
這兩邊爭的根本不是什麼狗屁軍力強弱,也不是什麼百姓會不會作亂!
完全就是將門的利益長短。
就好像曾經世家把持官位,朝廷推出科舉。
讓百姓讀書明理,有官可做。
分化世家之權。
與如今是一樣的,讓百姓可習武,便可更多選拔軍伍人才。
將門子弟想要升遷,就勢必麵臨更多的競爭與壓力!
所以柴敬之,才會不管如何,咬死不鬆口。
葉梟看了他一眼,笑道:“我要走軍中路,我也得是他們的主子!我不能為了他們對我有所認同,就低著頭幫他們辦事,跟他們妥協!就好像你,什麼都要顧忌崔家的利益,你還能放開手腳?”
“哼!你少在那裡說的輕鬆,我倒要看看,你動了這些將門利益,去了涼州,你能不能建功立業!”
葉胤轉身離開,他可不想跟葉梟多待。
萬一哪句話說不對了,挨頓打,不值得!
另外一邊,鞠斬剛剛走出皇宮,正要上車,便聽到身後一個怒氣衝衝的聲音!
“鞠斬,你給我站住!”
鞠斬轉身,便看到柴敬之滿臉怒容衝了過來!
“你小子知不知道,一旦那什麼講武堂建立,不出十年,我大乾將門子弟想要軍中晉升,難度不知高出多少!”
鞠斬瞥了他一眼,道:“然後呢?”
柴敬之壓低嗓音怒吼道:“然後?然後你還站出來讚同演武堂建立?你屁股坐哪頭你不知道?”
鞠斬冷笑道:“老不死的,你少在那裡跟老子指手畫腳,我屁股坐哪關你屁事?你管好你自己得了!我願意做什麼,與你無關,有招想去,沒招死去!”
“你....”柴敬之氣的渾身發抖道:“鞠斬,你好歹也曾是我之麾下,你敢這麼跟我說話?”
“哼!軍中你是我上官,我敬你三分,回了唐安,你我皆無軍職,你又不是我爹,我為何不能這麼跟你說話?軍
中本來就是講本事的地方,你柴家子弟若是有著將門諸多資源,還比不過那些奮力修煉上來的窮苦百姓,那他們就活該上不去!”
鞠斬說完,扭頭便要上車!
柴敬之一把抓住他的肩膀:“鞠斬!你可也是將門之後!你爹也是為國捐軀!你這條手臂,也是為家國百姓而丟!你就忍心你之後代,前途堪憂?”
鞠斬回頭看了一眼柴敬之,身子一抖,修為迸發!
將其手甩開,冷聲道:“彆說的那麼委屈可憐!你我之榮華富貴,是多少戰死將士換來的,你心中沒數?
普通士卒戰死無數,他們後代得個習武的機會你都不願!若個個跟你這般想,那就都不用當兵了!”
鞠斬上車走了。
氣的柴敬之留在原地,衝其怒吼道:“鞠斬!我管不了你,我倒要看看,秦開山管不管的了你!”
衛國公秦開山,鞠斬的老丈人!
也是大乾悍將,隻是早已退居二線。
甚至不上朝堂。
實際上,大乾將領極多。
很多人,在功績到達一定程度之後,都會退居幕後。
一方麵,是為了防止功勞過大,封無可封。
另外一方麵,也是給年輕人讓路。
葉梟正向宮外走去,卻被寧庶攔下。
“陛下要見您!”
皇宮深處,葉諄寢宮。
父子對立!
葉諄輕聲道:“你今天,在朝堂上,為何讚同演武堂建立?”
葉梟咧嘴笑道:“為何不讚同?這天下並不安寧,百姓練武強身,一可自保,二可保家衛國。三可為自己博個功名前程,有何不妥?”
葉諄搖頭道:“可是柴敬之說的也是有道理的,如果百姓強悍,從某種層麵上來講,也會衍生出許多問題,比如你賑災之時,如果那些災民有修為在身,作亂之時,你可能已經死了!”
葉梟長歎道:“凡事有利有弊,自古如此,我大乾,南有鬼蠻,北有楚夏二國,征戰不休,若要增強國力,軍力,做些取舍在所難免。
兒臣覺得,蘇相說的對,百姓或有刁蠻之輩,或有逆反之徒,可是隻要我大乾朝廷,能保證更強之實力,縱然有些武功在身,他們也不敢作亂。
就如同蠻妖兩族,族內皆可修煉,皆是強者,可終究要臣服更強之人統治!
我們放出些許基礎功法,百姓修煉,無非便是使有天賦之輩,不被埋沒!不被耽誤!
便是再天縱奇才,僅憑一些單純的基礎功法,能達到超越朝廷高手的程度,也是不可能的!
隻要我們確保大部分人臣服我葉家,又豈有亡國之危?
更何況,兒臣尚在,以兒臣武道天資,父皇歸天之時,我怕是已然天下無敵!
到了那時,我若登位,何人敢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