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很是凝滯。所有人都看出,葉梟和葉胤二人已然劍拔弩張。大皇子和四皇子都落於身後,靜靜看著這一幕。他們也很期待,葉梟會不會真的一刀砍了葉胤了。如果他真的這麼做了,那就是皆大歡喜,普天同慶了。隻可惜,葉梟看著眼前滿臉癲狂的葉胤,突然一笑,反手就是一個耳光扇了過去!嘴裡大聲喊道:“不好了!二哥魔怔了!快把他送去醫治!”“啪!”一記耳光扇在臉上,打的葉胤瞬間眼前一黑。緊接著,一道略顯嘲弄的聲音傳入耳中。“想跟我以命換命?你配嗎?”葉胤身後侍衛衝上來,直接將葉梟震開!把葉胤從其手中救下。大皇子怒道:“葉梟,你怎麼又打葉胤,你有沒有點規矩?”“二哥瘋魔了,你看不出來?”“胡說!”大皇子訓斥之聲剛出口!突然一道身影出現在他們麵前。冷聲道:“陛下有旨,你們四個,去寢宮外麵跪著!”此言一出,大皇子大急:“劉公公,我是勸架的啊!”劉桐冷聲道:“陛下旨意,大殿下要違抗嗎?”大皇子頓時無言以對。而四皇子更是委屈道:“劉公公,您跟父皇說說,我可一句話都沒說啊!”“好!四皇子稍後!”劉桐身形閃動,很快消失,不多時,便又回來。“陛下說了,您問題太多,多跪半個時辰!”葉祀閉上了嘴巴。他看出來了,今天他們,一個都躲不過去。群臣入席,四個皇子卻去寢宮之外罰跪。他們的侍衛,也都在不遠處站著等待。天空飄落大雪,葉梟仰頭吹弄著雪花,一臉無所謂。四皇子看向葉梟,有些幽怨道:“你下次要打便找無人地方打,何必連累大家?現在宴席吃不上,還要在這裡罰跪!”大皇子亦是附和道:“就是啊!下次你們二人找個無人的地方,省的拖累彆人。”葉梟笑道:“沒辦法啊!誰讓他不抗踹呢?要是不喊,本就無事!”葉胤大怒:“合著這還怪我?你自己說說就動手,有沒有點皇室風度,教養?你個莽夫!”葉梟目光飄眼他身後的護衛,輕聲道:“他們距離你十步有餘,要不要打個賭,我能在他們過來前扇你五個耳光!”二皇子頓時閉嘴!葉梟或許不敢殺他,但是打他,絕對是敢的!鵝毛大雪飛落。兄弟四人跪在雪中,四皇子葉祀突然開口道:“你要麼就彆走,走了就彆爭!一走十年,又回來作甚?”對他們而言,這或許是難得在一起說話的機會。葉梟看著天空中的飄雪,微微一笑道:“因為我信不過你們啊!你們不是明主!”“胡說!就你是明主?”“臭不要臉,真當自己多了不起?”“嗬嗬,如此自大,簡直可笑!”此時他們,卻並不知道,在遠處葉諄寢宮內。柴敬之和葉諄並肩而立,站在幽暗之中。柴敬之對著他們一一點評道:“葉禛,為陛下嫡長子,心思陰柔,決斷不足,然並非太大缺點,可為中庸之主!”“葉胤,過於依賴豪商,看重錢財,喜好奢華,登基之後,必然大興商事,重享受,致使朝風浮華,又不夠強硬,喜歡利益權衡,難以震懾管製商人,或致使豪商盤剝百姓,有亂國之相。”“葉祀,倚重世家豪族,登基後,必被世家分權,致使皇權孱弱,朝堂話語權不足,文盛武弱,守成可以,難有進取!”他最終把目光放在葉梟身上:“葉梟,武道天資強大,威勢不凡,有雄主之姿,能得人心,或可帶我大乾走上前所未有之輝煌!隻是其性格強硬,或..使我大乾內憂外患而滅國!”他轉頭看向葉諄,躬身道:“這便是臣對四位殿下的看法!”葉諄可以說問過很多人對皇子們的意見!比如劉桐,比如蘇銘軒。這些人或多或少,都會回避。可是柴敬之沒有。他很冷靜的給出了他對每一個皇子的評價!看著外麵跪在地上的四人,葉諄輕笑補充道:“年前葉梟撫恤陣亡將士,自掏銀錢數十萬兩。”柴敬之目光閃動,又說道:“若以此下去,武王殿下得軍中人望,內憂可解,隻看外患!”葉諄嘴角泛起一絲玩味道:“是你,他們四個,你選誰來繼承皇位?”“若是微臣,當選大皇子!國事一道,當穩重求進,不可急功近利。”柴敬之給出了答案。隻是這個答案,卻讓葉諄心中有些不喜。他麵色不動聲色道:“我以為你會選老三!”柴敬之微微搖頭道:“臣或許老了,更看穩重,武王殿下,的確不凡!可是忘戰必危,好戰必亡!金角蠻族便是前車之鑒。武王殿下,性格強硬,一旦登位,遭遇敵國侵襲,必然反擊,必然琢磨如何永絕後患!如何一統天下!到時不知多少百姓身亡,多少將門子弟死於沙場。一著不慎,便有傾覆之危!臣覺得,未必是好事!雄主跟暴君,有時候差彆並不大!”葉諄目光在柴敬之臉上遊弋片刻,笑道:“今日皆是醉酒之言,朕不會放在心上,也不會有其他人知曉,柴國公可以下去了!”“臣遵旨!”柴敬之微微躬身,轉身離開。葉諄獨自看向殿外四人,目光在四人身上不斷流轉。突然,他嘴角浮現一絲冷笑:“嗬嗬,柴敬之啊,你是真的老了,自己手握榮華富貴,看不到前進之方向,便想著守成享受....不想子孫後代戰陣拚殺,可是...這般人,朝廷未必會少啊...”思量片刻,他看向身後劉桐:“去,讓寧庶把那個劉恒叫來。”不多時,劉恒一身長衫,有些局促的跟著寧庶進了大殿。葉諄揮揮手,寧庶離開。劉恒躬身道:“草民劉恒,見過陛下!”他輕聲道:“不用口稱草民,你有才華,無論是鞠斬,還是柴敬之都對你頗為讚賞,隻是我聽說,你不願入朝為官?”劉恒噗通一聲,跪倒在地,大聲道:“在下並非不願入朝為官,隻是無論鞠斬將軍還是柴國公,於律法而言,皆無權使平民百姓入朝!此乃違背律例之行,在下豈能受其招攬?此為其一!其二,在下乃武王門客,受武王之恩,在軍中效力。縱使身份低微,亦是武王治下,如何能受應普通臣子之招攬?置武王殿下於何處?其三,若是陛下封賞,無論何等官職,在下皆願效死命!”葉諄微笑道:“朕還以為你真是油鹽不進呢。”劉恒用力叩首道:“武王對在下恩義,萬不敢忘!然武王為陛下之子,陛下乃是當朝聖主,武王亦對陛下忠心耿耿,常言陛下天威浩蕩,聖明無雙,在下又有何特殊之處?”聽聞此言,葉諄嘴角微揚:“朕命你從明日起,可去神武院報道,不任官職,於其中學習戰陣之道!任何書籍,可隨意借閱,任何講師,凡你看上之人,皆可使其單獨為你講解!”“臣領旨!”劉恒退下,葉諄伸了個懶腰!“臭小子,養的狗都讓人舒心!”他此話雖不好聽,但是內裡卻還是讚歎。狗,忠!又肯賣命又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