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澤真的是無語了!
自打兩人來上任,多少遇到了一些阻力。
這都沒什麼,畢竟有著朝廷旨意,加上顏澤手中有兵,還是有驚無險接掌了整個庸北城。
隻是沒想到,接掌一段時間以後。
因為正值嚴冬,這北境涼州,溫度極寒無比,閒著無事,這韓琦就偷偷開始做一件事情!
他假冒上任知府任強,寫信給了楚國。
在信裡呢,他謊稱朝廷昏聵,派遣韓琦來接掌庸北城。
反將他下貶。
而任強因此心生不滿,想要投誠!
奈何正值寒冬,楚國無法出兵。
他希望楚國能給他一些錢財,他用這些錢財收買人心,豢養私兵,等到來年,無論楚國何時出兵,他一定暗中配合!
結果前些日子...楚國真的派出暗探與之接觸...韓琦讓捕頭假作任強心腹,說任強不方便與之見麵。
一番周旋之下,還真從楚國暗探之處獲取了一筆錢財!
當然了,如今這筆錢財,已經被韓琦買做糧食,準備給百姓發糧過年了!
韓琦撇了一眼顏澤,笑道:“你這是說的什麼話,我這次可沒騙楚國百姓,從楚國朝廷處騙點銀錢,哪裡不對?”
顏澤怒道:“可你這般做法,明年楚國一旦出兵,你又該如何?”
韓琦卻不以為然:“嗬嗬,出兵?他說出兵就出兵?秋天之時,楚國與那夏國激戰兩月有餘,若非落雪,此時還在激戰!等到開春之時,他們不重新開打就不錯了,你以為他們為什麼給我錢給的那麼痛快?也是想要買通任強,讓他通過他在庸北城多年的影響力,與我相鬥!保證庸北一線無後顧之憂。”
說到這裡,韓琦摸了摸下巴,笑道:“更何況,便是真的出兵,咱們手握六萬大軍,占據地利,軍民一心,他說攻下就攻下的?說不定到時候我還可以繼續假扮任強,給他們一些假消息,以此建功!”
顏澤:“.....”
“你就不怕事情敗露,被陛下懲處?”
提起葉諄,韓琦心有餘悸。
畢竟那三十廷杖,可是打的很疼!
他搖頭道:“此次與上次不同,上次陛下之所以發怒,是因為我之計策,針對的是邊關百姓,很可能會導致我大乾失了民心!可這次,我是對楚國官府朝廷下手,他們被騙,隻能說他們愚蠢!便是宣揚出去,那也不會引起百姓不滿!”
說到這裡,他微微一笑道:“更何況,咱們這寒冬臘月,每日隻能在屋內烤火,甚是無聊,這不尋些辦法找些事情做,怎能體現出你我之功績!”
說罷,他把剛剛寫好的信遞給顏澤,對顏澤笑道:“你看,這是我給夏國武威將軍雲天秋寫的信。顏將軍覺得如何?”
顏澤皺眉,將信件接過。
信上的內容非常簡單,還是要錢!
這次,韓琦是以他自己的名義,與夏國要錢,隻要願意給他十萬兩黃金,他願意在明年,楚夏交兵之時,出兵攻打楚國!
顏澤皺眉道:“他會給你錢?”
“不知道!”韓琦搖頭笑道:“反正我臉皮厚,試試看唄,萬一他真給了呢!哪怕少給一點,咱們不是也是白賺?”
“可是出兵攻打敵國,事關重大,你我豈可輕易裁定?”
韓琦搖頭道:“誰也沒說真打啊!先要錢,錢要是給了,再稟告殿下不遲,殿下打不打,那就是殿下的事情了。而且咱們來之前,殿下亦曾有言,北境邊關,凡屬利我大乾之事,都可相機而行!便是真說有天賜良機,能開疆擴土,難道顏將軍不想打嗎?”
顏澤看著眼前的韓琦,一聲長歎道:“我原本以為我已經膽大包天了,沒想到啊!你竟然如此大膽!”
他說的是實話,韓琦的膽子,著實有些太大了。
實際上,葉諄看人,也是非常準的。
韓琦如果不被敲打,說不定想出什麼主意。
但是作為韓琦而言,他能為了投靠葉梟,拋去官身。
他豈能沒點膽魄?
韓琦看著顏澤,沉聲道:“我庸北之城,臨近楚國,連年征戰,絕無平息之理,我不們不想辦法削弱敵人,不想辦法反攻敵人,便隻能被動挨打!
戰場之上,那是顏將軍的事情,可是戰陣之外,那是我的事情,能為我們多爭取一絲優勢,哪怕隻有一絲,說不定就能讓我大乾百姓少死傷千人萬人!
我可以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安穩度日,戰事來臨我也可第一個逃走!可我不想那樣,哪怕最終被治罪,我也要做我要做的事情!”
實際上,彆看他現在品階不高!
可實際上,已經算是封疆大吏。
有著極高的自主權限!
實際是,這種高度自主的權利,是很危險的。
一旦朝廷對地方掌控力不足,就會出現封疆大吏割據一方的情況!
可是,這種自主權,卻根本無法剝奪。
因為在邊境之地,什麼都有可能發生。
如果權利被嚴格限製,一旦出事,即便想要請示,路途遙遠,遷延日久,也是完全來不及的。
同時呢,因為朝廷對地方具體情況很難做出具體判斷,遠程指揮的判斷,也未必有他們臨陣之人自行判斷來的準確!
韓琦看向顏澤,笑道:“顏將軍放心,具體情況,我都已經寫了折子送往唐安,殿下若是有所不滿,自會遣人告知!”
天空尚且昏暗,皇宮深處,葉諄已然起身,在太監寧庶的伺候下,穿上了那身他最喜歡的龍袍。
那件馮大師親手縫製的龍袍。
他對著銅鏡照了又照,非常滿意。
葉梟坐在一旁,手裡拿著一個梨子,大口吃著。
在寒冬時節,水果可是稀罕物!
“今天隨你接待完這些鬼蠻使臣,明天開始,我就不上朝了。”葉梟咬了一口梨子,輕聲說道。
葉諄頭也不回道:“你有事?”
“修養身體!眼看要過年了,有點累,打算玩一段時間。”
葉梟絲毫不遮掩。
葉諄回過頭,眼神複雜的看著葉梟,咬牙道:“你才二十四!”
“然後呢?”
“你很年輕!”
“年輕也得休息啊!”葉梟認真道:“總不能說年輕就不休息吧?反正接待事宜有老四,談判事宜有朝堂諸公,我天天跟著上朝也沒什麼事情,還要早起,辛苦半年了,我也該歇歇了!牛馬冬天尚且休息養膘,何況皇子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