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廷知道，此時無論周錫年找誰做幫手其實都沒用了。
1972年11月23日晚。
太平山克頓道。
周家大宅彆墅。
穿著旗袍的龔心筎又來了。
她還是一個人來了，但是，這次來的時候，手上多拿了一份合同協議。
當龔心筎和周錫年在書房那裡密談的時候，外麵的人，包括女傭人和陳寶琦都不知道這兩人在裡麵做什麼。
作為女人的陳寶琦，第一眼看到龔心筎的時候就很不舒服。
她是一個已婚過的人，又隻是普通家庭出身，現在能夠攀上周錫年，那已經是她的福氣了，對於周錫年其他事，她自然不會管。
龔心筎過來，很明顯還是談正事的。
這兩人在裡麵談了很長時間。
龔心筎從書房出來的時候，依然還是除了頭發有些淩亂外，她似乎非常滿意。
因為剛剛雙方已經談好這次合作。
牛奶公司和華懋合作成立一家牛奶地產公司的合作機構。
龔心筎拿上合同心滿意足開車離開。
。。。
休息一晚。
1972年11月24日。
星期五。
章廷早起，在彆墅遊泳池遊泳，去洗澡換了一套衣服下來，再去餐廳準備吃早餐。
康妮把報紙送來的時候，章廷第一眼看到新聞上一篇報道。
他就知道周錫年還是像曆史上那樣，選擇和華懋地產的王德暉夫婦合作。
為什麼？
現在報紙上報道得很清楚。
華懋的龔心筎連續兩晚親自去拜訪周錫年。
至於兩人秘密談什麼，外麵的人不知道，外界卻是猜到，肯定是周錫年和華懋合作的事。
章廷發現還真的是那樣。
曆史並沒有因為他的到來而發生改變。
章廷吃完早餐，坐車回到華人行大廈，坐電梯上到第九層樓辦公室。
凱絲繼續彙報牛奶公司股票置換的事，勞納則是給他煮咖啡，當煮好咖啡送過來後。
“老板，你說周錫年找人合作，到底找誰啊？”很明顯，勞納還不知道。
“華懋置業。”
華懋？
現在華懋已經是香江中型地產公司，實際上和其他大地產公司相比，還算不上起眼。
其他大型的華資地產公司都紛紛上市了，這一家地產公司還沒有上市。
這讓勞納很奇怪，為什麼周錫年會是找華懋合作？
這一看就沒有找對人啊！
“老板，為什麼找華懋？”凱絲也是有些不明白。
“你看這就知道了。”
兩人不是很懂得中文，上麵卻是有關於龔心筎親自到周家拜訪的新聞，而且還是晚上。
這兩女怎麼想都想不明白。
章廷一看就知道了，而且這文章很可能是真的。
雖然有猜測的成分在裡麵，卻是也差不了多少。
“這，這怎麼可能？”勞納還是不敢想象。
“哈哈，這就是王德暉夫婦的厲害之處了。”
彆的華資都沒有機會周錫年合作，偏偏在香江被譽為最小氣最吝嗇的王德暉夫婦卻是有機會合作。
兩女相互看了一眼，還是不解。
章廷也沒有多解釋。
上午的時候，香江股市還是在暴漲。
牛奶公司和置地公司的股票也還在交易所的交易當中。
等到中午吃完午飯。
下午香江股票繼續開盤。
牛奶公司的會議室召開記者招待會。
記者招待會上出席的有周錫年，牛奶公司總經理柯霖，還有華懋地產公司總經理王德暉，副總經理龔心筎，以及雙方其他高管代表。
記者招待會上。
牛奶公司總經理柯霖正式對外宣布。
“牛奶公司和香江地產公司華懋置業達成協議，雙方合組成一家名為牛奶地產公司的機構。”
實際上。
在幾天前，香江的記者和媒體報刊就傳出了關於周錫年要找其他機構合作的事。
其他記者或者股民本以為周錫年還找一家實力不差的地產公司。昨天就時候傳出關於龔心筎夜晚拜訪周錫年的事。
今天記者招待會上看到王德暉夫婦出現在這，那些記者就知道周錫年居然還真的找了王德暉夫婦的華懋合作。
很明顯，這些記者也是看不上華懋公司。
除了華懋公司實力外，還有就是王德暉夫婦的為人和口碑太差了。
接下來，柯霖繼續宣布雙方的協議的事。
根據協議，華懋置業將向新公司注資1.24億港元，換取該公司24.9%股權，牛奶公司則以旗下所屬地皮換取新公司75.1%股權，其中，25%的股票將免費派發給牛奶公司股東，新公司將在各證券交易所掛牌上市。
牛奶公司董事局表示，牛奶公司地產的股票分派予牛奶公司股東後，牛奶公司股票的資產值及贏利收益將因此而增加，這就是董事局之所以拒絕與置地換股的理由。
這個消息一出，不但在場的記者驚訝，傳出去後，更多人聽到也是很驚訝。
章廷還在華人行大廈辦公室。
凱絲剛剛已經聽到一個消息。
“老板，果然如你說的那樣，周錫年找了王德暉夫婦，讓牛奶公司和華懋置業合作成立牛奶地產公司。”
“這一招，隻會讓周錫年輸得更快。”
在章廷看來，周錫年找誰不好，偏偏找上找上那兩人，這不就是相當於直接輸給了置地公司嗎？
為什麼那樣？
歸根到底，還是王德暉夫婦名聲太差了。
在香江，這夫婦倆建的房子，房子質量是很差的，甚至偷工減料。彆人買到了，那也拿他們沒有辦法。
除此之外，這夫婦倆早年的時候，更是傳出，為了儘可能省錢，在找來那些工人，在快到完工結算工資的時候，他們往往找很多理由賴賬，甚至直接不結賬。
最慘是那些剛剛偷渡來香江的，本身還沒有新的身份證，還是黑戶，身上又沒有錢，不得已在華懋旗下的工地打黑工，本來他們的收入就比香江有身份證的工人工資要低。
到了結賬的時候，王德暉夫婦居然派人到總督府移民署那邊舉報，移民署派人來調查，直接就把那些偷渡過來的作為黑戶遣返回國內了。
特彆是有一段時間，總督府打擊非法移民特彆嚴厲的時候，這個時候，王德暉夫婦就是通過這種方式，賺取了不少工人的血汗錢。
相當於那些工人免費給華懋乾活，最後沒有拿到一分錢，反而因為被舉報給送回國內了。
曆史上，八十年代王德暉被綁架一次，被救回來。
九十年代又被綁架一次。
以至於在香江沒有什麼人可憐對方，就是因為對方夫婦倆的口碑太差，又做出許多奇奇怪怪的事來。
現在許多人也不知道周錫年怎麼找上王德暉夫婦合作？
這不是找死嗎？
在周錫年甚至牛奶公司的高管可不是那樣想的。
第二天，牛奶公司董事局再次刊出全版廣告，極力宣揚是項交易對牛奶公司的重要性，並譏諷已接受換股的牛奶公司股東將失去這一大好機會。
華懋置業是一家頗活躍的中型地產公司，主要在荃灣等城市郊區發展小型住宅樓宇，深受市場買家歡迎。
華懋與牛奶公司合組牛奶地產公司時，本身已頗具規模。
據華懋董事長王德暉接受記者訪問時表示，華懋已擁有40多個發展地盤，經營業務以地產為主，並涉及化學工業、建築及金融等，共持有附屬公司約30家。
儘管如此，當時以華懋的實力和聲譽，仍不足與置地抗衡。
當天。
因為是周六，還在太平山彆墅休息的亨利.約瑟克，此時已經非常自信，他知道自己已經贏定了。
在接受多位記者采訪的時候，亨利·凱瑟克泰然自若，聲稱換股一定會成功。
他十分自信，說道：“對於這個剛成立的新公司，我們認為毫不足慮，他們是不會成功的，因為華懋地產對發展牛奶現時所掌握的地皮毫無經驗，這家公司過去隻是在葵湧、九龍以及新界一些偏僻地方發展房地產。牛奶公司這次可以說是找錯了對象，無形中也是把這些地皮浪費了。這種做法對牛奶公司本身毫無利益，甚至有損。”
因此，他斷言新成立的地產公司是不會成功的，香江置地對此毫不足慮，並且將阻止這項交易，因為置地已接到足夠的轉讓股份否決這項交易。
麵對置地的譏諷，華懋、牛奶公司並未氣餒，華懋亦加入廣告戰，連續刊出全版廣告向牛奶公司股東推介。
而牛奶公司董事局的廣告戰更堅持到11月&bp;29日置地換股期限的前一天，大有戰鬥到最後一兵一卒的氣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