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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岸邊是宛如地獄的景象，無數屍守從水麵浮現，乾癟猙獰的身體發出哭泣般的聲音，一聲連著一聲，讓人感覺頭皮發麻。
繪梨衣和上杉越站在懸崖邊，後者攔在前方，對著密密麻麻的屍守群心裡把拐走自己女兒的小混蛋罵了千百遍。
這麼危險的地方是他們應該來的嗎？那小混蛋這麼厲害乾脆全部自己擺平啊！
“彆怕，繪梨衣，爸爸會保護好你的。”
這位曾經的黑道至尊局促的對著剛認不久的女兒擠出笑容。
他心裡慌得一批卻不敢表現出來，生怕在女兒麵前露怯，讓她覺得自己是個沒用的父親，但除了一身濃鬱的皇血他也覺得自己沒什麼值得稱道的地方。
沒覺醒前上杉越一直是個惶惶不可終日的懦弱孩子，覺醒後所有人都對他畢恭畢敬，他們把他捧上“影皇”的位置，給他送來七八個妻子，希望他可以延續“皇”的血脈，但他沒完成這個任務。
這輩子他唯一一次鼓起勇氣做的事就是在歐洲秘黨的領袖要來接日本混血種的時候覺得自己應該做點什麼，結果就是被昂熱用兩根木刀反複毆打，然後他又在拉麵攤經曆了六十餘年的蹉跎時光，成為一個將行就木的老人。
但突然有一天，這個窩囊了一輩子的男人突然被告知自己居然還有三個孩子，一個女孩，兩個雙胞胎男孩，各個都是人中龍鳳，男的俊秀女的漂亮，這讓他沒法再窩囊下去了。
“你直接離開這裡，一切都交給我。”
繪梨衣眨了眨那雙清澈的眼睛，搖搖頭，“陸克說，這是給我們準備的親子遊活動，要兩個人一起玩。”
神他媽的親子遊活動，哪家的親子遊活動的遊玩項目是打屍守！
上杉越嘴角抽動幾下，估計繪梨衣大概是不明白這裡很危險的事實，歎息過後，那雙一甲子都沒點亮過的黃金瞳重新露出古龍般的威嚴，他口中吐露出古奧森嚴的龍語。
黑色的日輪突兀的出現在海水中，緩緩轉動，龐大的言靈效果早已經超越了混血種的地步，能和a級混血種搏鬥的屍守在觸碰到的刹那間就灰飛煙滅，龐大的引力改變風向，撕扯著屍守們被卷入。
如此大的動靜自然驚動了屍守群的首領，那個巨大的龍型屍守幽深的眼眸看了過去，生前恐怕是次代種中佼佼者的存在發出驚天動地的嘶吼，無形的聲波震得黑日泛起漣漪，領域受到些許影響。
上杉越眼眸一凝，正準備對勁敵反擊，突然就看到從天而降的一隻巨大冰槍將之貫穿，隻是一瞬間就秒殺了屍守群的首領！
那數十米的龐大屍身沉入海中，失去首領的屍守群卻並沒有退卻和害怕，沒有管製後它們反而更大程度的暴動，一隻隻用鋒利的爪子插入懸崖峭壁開始攀爬，如蛇一般扭動，發出嘶啞的嚎叫。
上杉越愕然看向繪梨衣，後者伸出右手指著剛剛龍型屍守所處的位置，顯然剛剛那下正是她的傑作。
“是親子遊活動。”
繪梨衣認真說著，她甚至沒有吟唱龍語便發動了言靈，就像龍王們直接調動元素一般，“審判”的領域飛速擴展，範圍直接超過了百米，所有領域內的屍守都瞬間被剝奪生命，鬆開爪子重新墜入海中。
“繪梨衣，一百二十一分！”
繪梨衣露出淡淡的笑容，說出一句意義不明的話。
好幾秒後上杉越才反應過來女兒是將那些墜落的屍守當做了遊戲的分數，他苦笑一聲又忍不住覺得無比自豪。
不愧是他的女兒。這言靈的效果就算是他這樣正統的“皇”也望塵莫及，難怪那個小混蛋會把他和繪梨衣送到這裡，難怪繪梨衣一點都不害怕，還將之當做一場遊戲。
“好，那就來比比吧！”
他豪情萬丈的放聲大笑，更為賣力的吟唱龍語，黑日的領域在他的全力施展下飛速擴張。
肆意奪取領域內一切生命的“審判”！
將一切形體毀滅殆儘的“黑日”！
兩種高危言靈疊加在一起，不僅沒有排斥，反而發生了一種奇異的融合，灼熱耀眼的黑日和寂靜肅殺的審判帶來了無邊無際的死亡。
整個海岸線頃刻之間崩潰！
……
赤川河的隧道口。
深紅的胎血不斷湧出，無數龍族亞種咆哮著衝出來，被八岐大蛇胎血孕育的生態圈裡所有生物的基因都帶著比高天原那邊更恐怖，各種畸形恐怖的魚類和因變異看不出原型的水生動物蜂擁而出。
一群怪物中，凶狠的龍之處刑者鬼齒龍蝰在隧道中穿梭，銀藍色的身體伴隨著紅水湧動著，它們爆發出不可思議的彈跳力，張大鋒利如鐵的牙齒試圖脫離水麵衝上岸。
就在這時，可怕的重壓作用在整個隧道的出口，所有妄圖衝出來的生物都被重新按回水中，甚至有部分鬼齒龍蝰在壓強之下被碾成肉醬。
言靈·王權！
源稚生冷冷看著水中的入侵者，這群龍族亞種沒有天敵，一旦逃出去不知道會造成何種程度的物種入侵，他全力控製言靈的範圍，不放跑任何一隻鬼齒龍蝰。
剛剛一個晃神的功夫他就從神社來到了這裡，旁邊站著的是橘政宗和本該關在“黑獄”的弟弟源稚女。
現場不止這三人，周圍的人群密密麻麻，蛇岐八家的幾位家主和麾下的成員同時出現在這裡，每個人臉上都寫滿了茫然和不解，他們身邊還有一排排裝滿水銀的運輸車。
源稚生維持著“王權”，心裡暗自感歎。
空間轉移是隻存在於理論中的煉金術，更不用說多人多物的傳送，聯想到陸克輕鬆將身為龍王的奧丁碾壓，現在就算有人告訴他陸克是神他都不會覺得多驚訝了。
“哥哥是不是覺得戰力崩壞了？就像悟空在那美克星撞到弗利薩，本以為53w戰鬥力就是極限，沒想到宇宙帝王藏了兩個階段的變身，一下子就彪到了上億的戰鬥力。”
旁邊的源稚女笑著對哥哥開口，潤物無聲的“夢魘”悄然綻放，精神力羸弱的亞龍生物陷入夢境，一個個停止掙紮，這也緩解了源稚生的壓力。
“起碼這次的弗利薩是我們這邊的人，那就還好。”
源稚生淡然回答，瞅了弟弟一眼，“你在猛鬼眾還會看這些？”
“風間琉璃也不是天天殺人的，他沒事的時候也會找打發時間的事，看著小孩子喜歡的節目會讓我想起小時候和哥哥守在電視機前的日子。”
源稚女神色黯然，“我記得哥哥最喜歡希卡利奧特曼了，你一直想當正義的夥伴，可我偏偏成了你正義路上的絆腳石，變成了鬼，我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變成鬼，不知道為什麼會殺死那些女孩，不知道為什麼會加入猛鬼眾。”
他的聲音輕柔婉轉，不覺已經流淚，在大部分時光被風間琉璃這個人格占據的生活中，源稚女並沒有很好的長大，依舊是從前那個溫柔怯懦的孩子。
“正義的夥伴這種話現在聽起來很難為情，尤其是在我看過《fate zero》之後，我不想做衛宮切嗣或者衛宮士郎，隻想過平靜的生活。”
源稚生點燃一支柔和七星，深吸一口後緩緩吐出，在煙霧繚繞中開口。
“其實看到你沒死我很高興，明明你犯下重罪我卻沒有當場處決你，枉顧私情的人當不好大家長，之後我會傳位給其他人然後找個天體沙灘賣防曬霜，過自己的人生。”
“稚女，我希望你也可以擺脫風間琉璃的陰影過自己的人生。”
他說完後顯露出剛毅的神色，轉過身對著蛇岐八家的成員抬高音量。
“所有人做好戰鬥準備，預防下方的怪物反撲，防禦性言靈準備張開領域，血統足夠的攻擊係言靈站在第二排，會操縱車輛的把將車上的水銀灌進去，汞是龍類的劇毒！”
“是，大家長！”
得到命令的黑道們莊嚴肅穆的點頭，開始完成大家長頒布的任務。
源稚女呆在原地，喃喃自語，“自己的人生？”
……
“你比我想象中的容易屈服，龍王的威嚴消退得是不是太快了點。”
陸克略感意外，雖說是初代種之恥，但好歹也是正兒八經的大地與山之王，這小龍女的人性比想象中的還充沛啊。
耶夢加得看了眼不遠處砸出的坑洞，深坑之中奧丁的身體支離破碎隻剩一口氣在，斷成兩截的昆古尼爾安靜躺在旁邊，黑蛇痛苦痙攣，發出“嘶嘶”聲卻沒辦法起來。
她撇撇嘴，“龍族的生存法則遵循弱肉強食，取巧的手段另算，能單槍匹馬正麵擊敗複數的龍王已經證明了你的力量，你有資格讓我臣服。”
說到這裡，那張帶著點嬰兒肥的臉蛋鼓了鼓，露出些許憋屈和不服氣，但很快就消散了。
“而且以你的性格如果我不屈服，要麼就會被殺死，要麼就會被你用各種各樣奇怪的玩法折磨吧。”
看著表現得宛如真正人類少女，將情感展現得相當完美的龍族，陸克眉頭微挑。
“說得好像你很了解我一樣。”
他印象裡可沒出現過一個叫夏彌的女孩兒，就算記憶被做過手腳，金手指覺醒後應該也會恢複。
“你是我的觀摩對象，曾經的觀摩對象。”
耶夢加得的眼神變得複雜，“模仿人類是個漫長的過程，我需要觀摩各種各樣不同的人，不單單指男女老幼，不同階層、不同身份、不同經曆的人都是我的養分，我看著你們的喜怒哀樂，再把這些東西一點點變成自己的。”
她頓了一下，璀璨的豎瞳注視著陸克的身體，視線仿佛化作實質，從上到下一寸寸舔舐。
“觀察你是因為當時電視、新聞、報紙上到處都是你的消息，對你在商業和國內局勢的長遠目光推崇備至，溢美之詞多到數不清，我帶著謙遜的學習之心潛入你的豪宅……”
“然後呢？”
耶夢加得冷笑一聲，帶著點不屑，“那時候你正在把學校的校花帶回自己房間，你親吻撫摸她柔軟的唇瓣，脫掉她的衣服壓在上邊，然後……當時我在你庭前的樹上藏著。”
陸克微微一窘，想不到自己以前還被人看到過現場直播，但他很快就理直氣壯的抬頭挺胸。
這怎麼不算一種學習和成長？
“後來你在某一天突然發生了變化，原本勉強入眼的長相變得富有魅力，一米七三的個子猛躥到一米九，沒鍛煉過的瘦弱身體卻變得飽滿健碩，連下邊都開始……”
聽到這裡陸克嚴肅打斷並糾正，“彆瞎說，我一開始就是戰鬥機！”
“……總之你在一夜之間發生了很大變化，更奇怪的是你體內根本沒有龍血，起碼沒有來自黑王尼格霍德的血，這個問題即使現在我也沒弄明白。”
耶夢加得眼中露出疑惑不解和探究的欲望，“我曾經對此產生過極大的好奇，甚至打算出賣色相接近，但你呈遞增趨勢的實力讓我遲疑了，再然後這個計劃隨著你前往卡塞爾學院而中止。”
“還發生過這種事。”
陸克摩挲下巴，他十八歲才來的卡塞爾，聽樣子耶夢加得觀察他好像也不是一兩天，再往前退一點的話……十五六歲就盯上他了嗎？
“你不會對青春期男孩有種特殊的癖好吧？”
“……”
耶夢加得詭異的沉默一下，仿佛沒有聽到這個問題，眼眸一轉用渴望的目光看向黑蛇和奧丁。
“既然我選擇臣服於你，那能不能賜給我一具龍骨十字，吃掉龍骨十字我就能變得完整，成為海拉，死之國的掌控者，到時候對你幫助會更大。”
好家夥，打輸了什麼都沒付出還打算連吃帶拿，莫非版本t0的狀況已經蔓延在龍王群體中了？
陸克好笑的看了她一眼，“奧丁不行，他是我一個朋友的父親，和另一個朋友的仇人，最後的審判將歸於那兩人。”
“那它呢？”
耶夢加得看著黑蛇。
“這個可能得問它主人答不答應了。”
陸克攤攤手，語氣淡然的說出讓耶夢加得遍體生寒的話語。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說過你們隻是開胃小菜的嘛。”
話音剛落，黑蛇掙紮蠕動的身體突然一顫，黯淡的眼睛中重新發出光彩，蛇頭看向某個地方，就像是離家的小狗嗅到了主人的氣味。
已經平息的大地開始了又一次的震動，“嗡嗡”的巨大響聲回蕩在空中，啟發著無邊無際的噩夢。
陸克悠然看著遠方，目光穿透大地，穿透殘破的真紅之井，穿越那一層層的繭，看到一隻純白無瑕宛如藝術品的龍爪破繭而出。
“真是多災多難的一夜啊，估計東京電視台都不能放動漫了吧。”
他輕輕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