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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諸位都是大明響當當的商號，怎麼加起價來如此的扭扭捏捏，跟個大家閨秀一樣？”
“既然諸位不願意動，那老朽就給諸位助助興！”
“現在是一百二十八萬兩，那老朽直接給出一百五十八萬兩！”
“若是諸位覺得不夠，老夫還可以再加！”
……
淡淡的四句話，將原本已經歸於平靜的拍賣現場瞬間炸開。
不止是商人們，連周邊看熱鬨的百姓們都一臉的錯愕，隨即一片嘩然之色，他們都想看看到底是誰這麼勇猛。
眾人循著目光看去，然後再次驚愕，因為出聲之人竟然是張子興。
那個直接開始就是八十八萬，止步於一百一十萬天價拍的第一艘靜波級商船的廣德泰當家人。
所有人都一臉的疑惑，廣德泰的布匹生意的確不錯，但也隻是在安徽布政司內，整個大明範圍內連前十都進不了，今兒怎麼這麼有實力了？
“張大當家的，你可不要忘記，今晚子時之前必須要交齊拍賣的銀兩，交不上那可是要問罪的？”
“張大當家的，老夫倒是不知道你們廣德泰什麼時候這麼有實力了？”
“嗬嗬，拍的第一艘就算了，還想拿下最後一艘，真的不怕撐著？”
“張子興，你猜到了今日有遠洋商船拍賣，然後將商鋪都給抵押了從皇家銀行借的不少的銀子，但你們商號實力擺在那裡，哪來的那麼多銀子？”
……
“畢尚書，在下懷疑廣德泰在惡意挑起競爭，請戶部當場查驗廣德泰所攜帶的銀兩。”
“在下也是這個想法！”
“請畢尚書成全！”
“請戶部查驗！”
……
前有商人們諷刺、威脅、勸說，後有商人們請求戶部查驗，這將所有人的目光全部聚向了廣德泰張子興和畢自嚴身上。
畢自嚴神色也凝重了起來，他知道張子興是好意，想讓商人們大出血，廣德泰的情況他們更清楚，現在鬨這麼一出，等到查驗後沒有那麼多現銀怎麼處理？
處理吧，人家先是提出集體工坊的想法且完善了，迫使眾商人提高了工匠待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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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又在現場的拍賣中，提升了單艘遠洋海貿商船的價格，比他們預計的高了很多，這也是大功。
兩個大功擺在這裡，處理了不讓人心寒？那些時候知曉集體工坊做法的工匠們怎麼想？
不處理吧，這會讓戶部的威嚴掃地。
一個知法犯法的部院，而且還是掌管財政的，還讓商人和百姓們怎麼相信？
不待畢自嚴出聲，張子興一臉不屑的看著眾人：“諸位似乎擔憂的有些過頭了，老朽能不能交的上銀子，那是老朽與戶部的事兒。
交不上老朽願意擔責，你們操這麼大的心做什麼？
自己實力不如人就找彆人麻煩，生意沒有這麼做的。”
“你……”
一句話直接將眾人給懟的沒法還擊了。
人家都說了還不上願意擔責任，他們還能怎麼說，難道還要淩駕於戶部之上？
“哼，你擔責那是你應該的，是為你的狂妄付出代價，但是卻是損害了我們的利益。
你付不起那這一艘是不是得重新拍賣，是不是得將我們聚集起來？戶部重新組織、通知要不要時間和精力？
我們彙聚在這裡是不是又要耽誤一天時間，知道我們一天時間有多寶貴嗎？耽誤的都是因為你造成的，你說我們要不要操心？”
“那你可以不來參加拍賣，然後不就耽誤不了你們的事兒了嗎？
況且老朽給諸位爭取了一天一夜的籌措銀子的時間，諸位不應該感謝老朽嗎？現在卻是指責老朽，你們這就是典型的以怨報德。”
“你、你……”
眾人又被懟的無話可說。
可不是嘛，不來參加不就啥事兒都沒有了嗎？
又沒有人逼著你來參加，你非得將自己的損失強加在彆人頭上？
更多有些實力的商人們開始動腦筋了，如張子興所說，如果真沒有交上，那勢必要進行第二次的拍賣，快則一天，慢則三天，這就是籌集銀子的時間。
就算是大家都想買，都不互相拆借，那大不了大家合夥嘛，雖然賺的銀子對半分了，但風險不是也分擔了嗎？
再一步說，少賺總比不賺的強吧！
“陳掌櫃的，張當家的說的有道理呀，您就先坐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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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王，你若是覺得耽誤了，可以不來參加的！”
“馮大當家的，人家交不交的上，是他與戶部的事兒。若是真交不上被關入大牢，不是給咱們減少了競爭對手嗎？這是好事兒呀！”
“衛當家的這話說的雖然……難聽了點，但的確是這麼個理兒呀！”
……
“你們……無知！”
“把你們賣了你們還幫他數銀子！”
“目光短視！”
……
“甭廢話，你們就說說張掌櫃的哪句話不在理兒吧！”
一句絕殺。
這群幫著廣德泰的商人們心裡很清楚。
反正他們今天是沒有實力參與拍賣的，那倒是不如幫張子興說好句，套個交情，對他們也沒有什麼損失。
若是廣德泰真的交不齊，那麼他們的機會就來了。
左右都是有的賺，為什麼不出聲沒呢？
“安靜！”
見吵得差不多了，畢自嚴高喝一聲：“諸位的爭論本官都聽見了，都在懷疑張子興能否今晚交齊，但廣德泰也說了，交不交的齊是他與戶部的事兒。”
說到這裡，畢自嚴看向廣德泰當家人張子興，神色嚴肅問道：“張當家的，開場的時候本官說的很清楚了，交不齊是要追究責任的，輕則杖刑，重則入獄，廢除入海資格的。
以你的年歲，十軍棍可能直接一命嗚呼的。
廢除了你們入海的資格，你們新拍到的靜波級商船可能就得低價出售了，畢竟你們無法入海，不賣掉就是廢材，其他人知道肯定都會壓價的。
到時候填不上皇家銀行的借款，你們那些商鋪可就歸皇家銀行，你們五六十年辛辛苦苦攢下的家業可就要敗了，你可得考慮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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