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了半天力氣,劉滔總算是把人事不省的黃亦弄到了臥室床上。
為了能灌醉黃亦,她其實也喝了不少,安頓好黃亦後,暈暈乎乎在床邊坐了十來分鐘,這才強打起精神去外麵收拾殘局。
其實不收拾也可以,但劉滔擔心自己要是再不活動活動手腳,估計很快就要步黃亦的後塵了。
約莫收拾到一半的時候,劉滔就接到王柯的電話:
“老婆,你在幾單元幾樓啊?”
“你到了?”
劉滔在攙扶黃亦去臥室之前,就給王柯打了電話,算算時間也差不多過去半個小時了。
“馬上就到。”
王柯佯裝鎮定道:“你是不是喝多了?我上樓接你去吧。”
“嗬嗬~你是想上樓看看,我有沒有給你帶綠帽子吧?”劉滔一點都沒給王柯留麵子,直接把窗戶紙給捅破了。
畢竟不管是靠攏徐琨,還是退而求其次去找張大胡子,少不了都要過這一關,與其讓王柯成天為了薛定諤的綠而疑神疑鬼,倒不如把事情攤開來說,幫他做個心理鋪墊。
聽劉滔這話,王柯在電話裡沉默了好一會兒,這才突然爆喝道:“劉滔,我今天忍你很久了!彆以為……”
劉滔聽到他說到一半,就直接把電話給掛斷了。
想了想,又編輯了一條短信發過去:我找到了一條新路,如果能成的話,說不定真的可以把債還上。
短信發送出去足有七、八分鐘,王柯這才回了一條信息:我在小區東門。
“嗬嗬~”
劉滔發出一聲譏笑,慢條斯理的將餐具收拾齊整,這才揉著眉心下了樓。
彼時距離王柯回短信,已經過去了二十多分鐘,所以等到劉滔出現在小區門口的時候,王柯早就等的不耐,正一臉煩躁的靠著車門抽煙。
見到劉滔晃晃悠悠上了車,他也沒個好臉色,隻是默默的坐回駕駛席啟動了車子。
王柯想搞冷暴力,劉滔是半點不急,反正有那一條生路當餌,就不信他能沉得住氣。
約莫開出去兩條街,王柯果然按捺不住,目不斜視的來了句:“你剛才不是發信息,說是找到了一條新路嗎?”
劉滔本來想再陰陽兩句,但看到王柯攥著方向盤的手青筋暴起,也擔心再刺激下去,丈夫會情緒上頭做出什麼不理智的行為。
於是就對王柯道:“也是先前隔了一層,所以我才沒有想到,直到黃亦方才提點,我這才一下子茅塞頓開。”
“到底是什麼法子,你倒是趕緊說啊!”
王柯其實不太關注前因,隻等不及想聽聽到底是什麼法子。
先前說讓劉滔複出還債,隻是一種逼不得已的拖延方式,同時也是希望家裡能有些進項,不至於窮的蕩氣回腸、饑寒交迫。
但其實夫妻兩個打心眼裡,就不相信能靠拍戲把這筆錢還上。
畢竟那可是五個億!
而劉滔在息影前不過是個二線明星,甚至在二線裡都算不得出挑,否則她又怎麼會毫不留戀的退圈?
所以看到劉滔在信息裡說,有機會還清欠債,王柯頭一個念頭就是不相信,但他現在壓力實在太大了,哪怕隻有萬分之一的希望,也不可能錯過。
於是這才有了後麵間接服軟的回複。
而見他急吼吼的催促,劉滔這才拋出一個人來:“你還記得蔣昕嗎?”
“咱們結婚時,差點打了伴郎的內個?”
“就是她!”
本時空因為蔣昕加入了泰迪姐妹團,所以和劉滔的關係沒有原時空那麼親近,算是比較熟悉的朋友,但沒到好閨蜜那份兒上。
年初倆人成婚時,王柯的伴郎和蔣昕起了衝突,因為劉滔在中間和稀泥,甚至還偏向了伴郎,所以當時倆人鬨的挺不愉快,後來就再沒聯係過。
但就算是鬨掰了,肯定也比找霍司燕牽線搭橋更靠譜。
“這跟她有什麼關係?”
“你忘了,她還有個身份,是泰迪姐妹團的一員。”
“你是想……”
王柯的表情變得極其難看,目光在車前方和劉滔臉上來回倒騰。
人的名樹的影,哪怕王柯不是在圈裡混的,也知道泰迪姐妹團與徐琨的關係,而徐大導在某方麵的名聲,那就更是人儘皆知了。
劉滔見王柯的腦袋像是線路老化的舊電扇一樣,機械的搖來晃去,頓時後悔自己說的太早,至少應該等到下車之後再說。
為免發生意外,她隻好往回找補道:“蔣昕的脾氣是直了點,但她那人嘴硬心軟,隻要把咱們的事情跟她說清楚,她肯定會願意幫忙的。
我聽說現在徐琨導演正奉命組建東大青年導演協會,以後凡是年輕導演都要給他幾分麵子,隻要能在他那兒掛上名,就不用發愁沒有資源了!”
這純屬掩耳盜鈴,反正王柯不相信蔣昕有那麼大的能耐,能輕易左右徐琨的想法。
否則泰迪姐妹團裡最紅的,就不應該是江依燕、李曉璐、霍司燕、劉施施,而應該是她蔣昕了。
但有了這麼個遮擋,王柯心裡到底好受了一些,於是又問出了自己最關心的事情:“就算是這樣,想還清這筆債恐怕也沒那麼容易吧?”
劉滔見他冷靜了不少,心裡也暗暗鬆了一口氣,然後就現學現賣,把徐琨那些論調兜售給了王柯。
王柯也是搞資本運作的,以前雖然沒太關注過華宜和樂視,但簡單模擬一下現如今的趨勢,也覺得這或許有兩三成的把握。
還是那句話,對於現在他而言,萬分之一的機會都值得去嘗試,更遑論兩三成的把握了。
不過王柯也愈發不相信,自家老婆隻憑著和蔣昕的關係,就能拿到足夠衝擊一線頭部的資源。
蔣昕最多隻能算是個敲門磚,至於敲開門之後,要怎麼獲得‘主人’的青睞……
王柯眼瞧著前麵是綠燈,卻非但不想加速通過,反而還想狠踩一腳刹車——可要是不頂著這一抹綠往前走,隻怕這輩子都彆想回家了。
劉滔看出了他心中的糾結,這一路上也沒再說什麼,直到回了家,從車上下來的時候,這才淡淡吩咐了一句:“你記得幫我買明天一早飛魔都的機票,蔣昕現在正在那邊拍戲呢。”
說完,她直接邁腿就走。
差不多走出十幾步遠,才聽王柯澀聲回了句:“知道了。”
劉滔腳步一滯,旋即又恢複了正常。
當天晚上夫妻倆是分房睡的,直到淩晨一點左右,劉滔還能聽到隔壁屋裡王柯跟債主吵架的動靜。
早上七點的時候,劉滔正坐在梳妝台前塗脂抹粉,王柯便頂著一雙黑眼圈走進來,默默的把飛機票放到了桌上。
“我去車上等你。”
丟下這話,王柯就轉頭就走。
“早飯怎麼辦?”
劉滔放下手裡的犀角梳問。
“路上買著吃吧。”
王柯說話間就出了門,然後就聽客廳裡傳來一個中年婦人的詢問聲:“昨天跑出去一天,你這又上哪兒去?”
“劉滔要去魔都找朋友幫忙,我開車送她去機場……”
“她能有什麼正經朋友?!”
婦人的嗓音一下子尖利起來:“我早說戲子取不得,你偏不信!這下可好了,不到一年就妨的咱們家……”
“媽!”
王柯煩躁的打斷了女人的話:“劉滔這朋友能量很大的,說不定真的能幫到咱們——就算一時半會兒還不上債,隻要她能接幾部戲,咱們多少也能緩一緩!”
“真的假的?”
王柯的母親壓根不信:“她能認識什麼大人物?真要有這樣的朋友,當初又怎麼會一門心思嫁到咱們家?她不會是騙……”
“媽,您就少說幾句吧!”
王柯再次打斷了母親的話,然後直接抓起車鑰匙奪門而出。
劉滔將門外的動靜全部收入耳中,心中陡然冒出一個念頭,自己先前是擔心名聲受損,所以才不得不被綁在王家的。
可若是真能和徐導搭上關係,就算王家想要給自己潑臟水,也肯定會被徐導攔下,那自己還有什麼必要跟王柯綁在一起呢?!
這大難臨頭各自飛的心思一起,頓時就覺得天地都寬敞了。
不過眼下還不是攤牌的時候,至少也要等自己跟徐導拉上關係之後,再跟王柯分個清楚明白。
而想到要和徐導拉上關係,劉滔就有點忐忑。
泰迪姐妹團裡什麼樣的女人沒有?!
論名氣、論長相、論身材、論演技、論……
劉滔在心底數來數去,都沒找到自己優勢,唯一能依仗的就是和蔣昕的關係,偏偏年初自己又跟蔣昕鬨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