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網址:黑暗中,震動虛空的碰撞聲,急如驟雨。
黑衣紅褲的方相氏,長發披散,揮動大戈,一縷縷清輝斬落。
對麵那三個道士,卻是聯手從指端逼出血液,淩空書寫道門符咒。
三人的符咒化為血色的細線遊空,竟衍生出一張大網。
“以自身精血推動道源結咒,如果還不能對付這方相氏,隻好退走了。”
三個道士中,年紀最大的南華道人說。
為首的中年道士:“你放心,隻要困住方相氏,進入後方的陰陽壁,所得必可補回你的消耗。”
三人以血成咒,交織出千百道咒紋細線。
然而方相氏手中那柄大戈,不知是什麼寶物,輕易將血線切斷。
但她並未注意到,被斬落的咒紋血線,斷裂後融入虛空,很快便重聚,交織成新的咒紋。
激戰持續了半刻鐘左右。
中年道士喝道:“她進入了道網中間,動手!”
“起!”
左慈和南華道人,雙手掐訣。
三人落足處,那條粗大的青銅鎖鏈周邊,升起一道道紅色紋路,將附近數丈內的空間,儘數覆蓋其中。
方相氏動作放緩,身畔生出一道道粗若牛筋的咒紋,將她縛在青銅鎖鏈上。
中年道士取出一個羅盤樣的器物,懸至方相氏頭頂。
羅盤上的無數方位數字和虛空交感,仿佛將虛空鎖死了,壓力越來越大。
方相氏全力掙動。
那青銅鎖鏈震響不斷,卻是越縛越緊,一時難以掙開。
“走!”
三人趁機騰身,縱躍如飛的往那鎖鏈彼端行去。
這三個道士,隻偶爾在鎖鏈上輕點借力,便能橫空虛度,速度迅快。
好一會兒,三人前方出現了那麵玉璧。
他們在玉璧前,停下腳步。
三人也看見了那陰陽壁上,一個人手執仙台印的畫麵。
“畫中所述,可是傳說中的上古重寶,仙台天兵印?”南華道人盯著畫麵道。
“正是此物。”
中年道士說:“傳說若能勘破此物秘密,可登仙台,獲得長生久視之機。”
“數百年來,一直流傳說此物,曾為秦皇所得。”
左慈道:“四百年前,秦皇駕崩時,墳內傳出的龍吟,在眾生耳畔徹夜不絕,如同在渡劫。
而後便有人見到一條黑龍,起於始皇墳,最終進入秦嶺消失。”
“秦人宗室留下的一些記載,認為死的是秦皇的人間帝王身,實際上他已身化祖龍。
這仙台印便是幫他蛻變的關鍵,那黑龍進入秦嶺,是過了仙門,找到了長生的路徑。”
中年道士說:
“秦皇的傳說太多,仙台印來曆亦不可考。
不過我倒是知道,這仙台印眼下在那位魏王手裡。
你二人若願意,我們出去後,可設法從魏王手裡,把仙台印取了。”
“仙台印出世了?”
其餘兩人震驚道:
“秦皇以後,仙台印失落數百年,沒有消息,你如何知道在魏王手裡?”
中年道士:“他手下部眾,在墓裡盜出來的,告訴我這個消息的人,絕不會弄錯。”
南華道人想了想:
“那魏王得了人道大運,身畔武將雲聚。
想從他手裡得仙台印,怕是不易。”
“得人道大運者,諸如秦皇,武帝,高祖,都以一己之力,改變天地氣運流向數百年。我不參與從他手裡得仙台印之事。”
左慈卻是頗感興趣:“即便用強不成,還有其他手段。
我倒是有一計,能讓他主動把東西交出來也未可知。”
三人交談的同時,並未閒著。
南華道人和左慈分列玉璧兩側,各自取出一柄三寸長的小木劍。
“此陰陽壁是地脈和水韻精華所結,必要以木屬性器物方能刺入。”
“而後以木屬之火破之。”
中年道人從懷裡掏出一個金色的圓球。
“這就是你在武帝墓中得到的東西?”
“正是。”
“此物名麒麟丹珠。”
中年道士攤開手,一顆碩大的珠子,金光流轉。
“武帝當年所得長生木的種子旁邊,放的就是這顆麒麟珠。
他將兩物一起取回,遍閱古籍,才找到此物來曆,傳其乃是真正的麒麟所結內丹。
以火力溫養百年,便可孵化催生出一隻麒麟。”
“武帝墳中,那株長生木誕生靈性,顯化的麒麟,在數百年間一直用麒麟火,祭煉丹爐,溫養孵化此麒麟珠,以期能重新化出一隻真正的麒麟。”
“若真有麒麟誕生,麒麟木與其相合,就可脫離凡塵。”
“可惜天地氣運未到,神話之門不開。這顆麒麟丹珠,一直沒到最後的火候,孵化不出麒麟。”
“這種傳言,未必是真。”
“但此物是天下一等一的重寶,堪比麒麟木的源根種子,是不會錯的。
武帝尋仙天下,得異寶無數,此物當在前三甲之列。”
他說話間,手裡的麒麟珠,光芒愈盛。
居然真有一頭麒麟,身披金色鱗甲,生龍頭,踏空而出。
虛空在那麒麟蹄下,發出震耳的鏗鏘聲,金色的漣漪蕩漾。
麒麟出現後,迎風而長,迅速變大。
祂來到玉璧前,全身的鱗甲上,倏地吐出一口火焰。
其全身也隨之有金色的火朵浮現,火屑墜落,綺麗之極。
麒麟火落在那玉璧上,玉璧被無聲無息的焚化出一個窟窿。
“你有此麒麟丹珠,當是一切邪魅之物的克星,之前為何不用它來對付方相氏?”
“此麒麟丹珠,我無法祭煉控製。”
“祂出現吐火,是因為水火相克,被這陰陽壁的氣息牽引。若平素放起來,說不得你我也要被祂攻擊,不易應對。”中年道士解釋了一句。
“快走。”
三人足下鎖鏈抖動,彼端的方相氏,顯然仍在掙紮。
“不急,氣血所結道網,方相氏想掙脫,絕非一時三刻能做到。”
中年道士收了麒麟丹珠。
麒麟消失後,他和其他兩人,進入陰陽壁後方。
那陰陽壁被麒麟火灼燒,一時半會無法閉合。
兩隻秘甲獸悄然從遠處的霧氣裡出現,也尾隨跟了進去。
黃河大墓深處的情景,同步被曹操所見。
陰陽壁背後,是一條依托山體開鑿的甬道。
進入不遠,就有兩口青銅棺,放在甬道兩側。
其中一口棺槨的棺蓋打開,應該是方相氏此前在這棺中。
另一側的棺槨,式樣古樸,棺槨外壁有夔牛等殷商時期的構紋。
棺蓋側翼,還有一枚符籙印記。
細看那印記,指肚粗細,似乎是被人以手指,在青銅棺壁上勾畫所成。
“彆動這口棺,棺中有大凶之物,比方相氏麻煩的多。”
“這棺上的符籙……是我道門中人所留!”南華道人盯著那符籙。
他們之前說過,道祖足跡踏遍山河,尋訪天地間的氣眼之地,以觀天地運轉之秘。
這黃河墓,有道門先賢,追溯道祖足跡,也曾來過。
棺上的印記,要麼是道門先賢所留,要麼就是道祖親留,非同小可。
南華道人和左慈,繞著棺槨看了半晌,才跟上中年道士,繼續往裡深入。
三人很快通過甬道,來到洞窟深處。
這甬道儘頭,卻是有一條地下的黃河暗流,水勢滔滔。
古怪的是,那水勢奔騰的遠處,有三口棺槨,宛若船舶,若隱若現,詭異的在河麵上打轉。
“你們看,那就是黃河兩岸大旱,曾有銅棺從河下出世,最終又沉回水眼的黃河九棺之一。”
“這條黃河地下的陰河遠處,那三口棺中,有一口是傳說中的水眼棺。
另外兩口,一個是玄鳥棺,剩下一口不知來曆。”
中年道人說:“我要那口玄鳥棺。”
就在三人說話時,地下暗河深遠處,其中一口棺槨突然消失了,轉而有一隻深黑色如鳳凰似的大鳥,在水麵上出現。
其目光開闔,陰森森的往岸上看過來。
“那是玄鳥棺所化異象?”
“這裡是黃河大墓的儘頭?”
左慈和南華道人相繼發問。
“這裡,還算不上黃河墓最深處。
此墓有七重陰陽壁,我們一路走來,剛才經過的是第五重陰陽壁。後邊兩重,我們進不去…”中年道人看了眼地下河的儘頭方向。
三人旋即踏波而行,往河上漂浮的三口棺槨接近。
兩隻秘甲獸,在他們離開後,出現在河岸旁,遠遠的看向三者的背影。
三個道士這一去,耗費數日,才破除諸多凶險,靠近其中那口玄鳥棺…
直至六月末,三人方從地下河的彼端回來。
此時的三人,模樣狼狽,人人帶傷。
他們沿路回返,亦是阻礙重重。
包括方相氏也已掙脫束縛,與三人再次接戰。
當他們費勁周折,真正從墓中脫身時,已是彈儘糧絕。
好在各自得了想要的東西,沒白來一趟。
三人一路回到墓葬外圍,有數萬陰兵駐紮的龐大地下空間。
玄黃色的大門開啟。
三個道士,縱身衝出墓葬。
然而下一刻,中年道士便心頭悸動:“不好!!”
另外兩人也生出感應。
外邊等候已久的曹營眾人,一擁而上。
連同見到曹操就磕頭稱人王的那個舔鬼,也殺了上來。
王越,令晉,厲五方。
此外,還有典韋,許褚。
卻是曹操這些時日,通過秘甲獸,觀察三個道士和方相氏交手,對他們的實力有了大致的判斷,怕令晉等人不足以留下他們,讓典韋和許褚,也過來助陣。
在這處還沒出墓的位置圍堵,形成了黃雀在後,甕中捉鱉的格局。
黃河大墓外的山崖上,曹操俯瞰著下方的黃河。
他正以圖騰真龍聯動傳國璽,推動氣運,默念鎮國咒。
遙遠距離外的五陵原,武帝墳中,一縷赤紅的劍芒,終化為一條赤龍,破墳而出,劍鳴獵動千裡,直奔東方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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