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網址:曹操坐在書房裡看戰報。
三路齊發,是為了速下烏桓,不想走曆史的老路,耗費數年。
外界看來,覺得兗州攻烏桓,堪稱奇速。
但曹操並不滿意。
新來的戰訊上說,鮮卑的一支部落,叫沱河環部,已引兵南下,準備參戰。
曹操希望能速潰烏桓的原因,就是希望在鮮卑參戰前,拿回幽州。
可惜不儘如人意。
兗州打的快,鮮卑來的也快。
一時三刻間,很難全潰烏桓。
曹操搖搖頭,心忖子龍在並州穩定局勢,不然讓他從西往東,殺過去,半路阻擊鮮卑,那北線才是真正的大熱鬨。
數月間擊潰一個部族,可有多帶勁。
然而正值盛夏,草原上水草豐沛,所以鮮卑能說參戰就參戰。
不知烏桓許了沱河環部什麼好處,讓其這麼快出兵。
這已是和曆史完全不同的方向,兗州強勢,讓烏桓過早求助,這麼早就把鮮卑的一支部落,拉進了戰局……曹操心想。
他看過戰報,重新拿起麵前的青銅簡。
上邊的‘墓’字,指的是墨子墓?
曹操又看向落月珠,觀察片刻,將珠子收了,視線挪回兩隻甲獸身上。
以氣運之龍分化氣息,融入甲獸後,曹操生出一種自己和甲獸間的玄妙感應。
他念頭微動,兩隻甲獸就開始展示花活。
其中一隻,倏地竄到書房側翼的一根立柱上。
那立柱圓潤光滑,粗不可環,是整根楠木所製。
甲獸身上的甲葉,跟吸盤似的卡在立柱上,攀爬速度快的離奇。
它竄到房梁上就不見了,飛簷走壁。
另一隻甲獸小短腿飛快,跑出房間就遁地,也是瞬間不見蹤影。
兩者一上一下的離開書房。
曹操如同意識分化,通過甲獸的視角,知道它們一個在房頂飛奔,快若一縷青煙。
另一個在地下掘土,速度竟不比房上那個慢。
土石在它爪下,不存在般被破開。
房頂上的甲獸,忽然無聲無息的落在一處窗沿上。
它所注視的房間內,一個千嬌百媚的美人,正在更衣,入目妖嬈,肌膚細膩若精瓷。
甲獸是沒有完整神誌的,但曹操借助和甲獸的聯係,看的清清楚楚。
是自家妾室白珂。
她剛練完舞,夏日天熱,薄衫透體,遂回房換了身衫裙。
這甲獸在我府上都能行進自如,用來探查消息,可無孔不入……曹操想。
另一隻甲獸,遁入地下,卻是穿宅越舍,來到另一棟宅院內。
曹府在鄴城北區,周圍都是高門大戶。
此前袁氏在鄴城的宅子,也就是曹操曾帶兵奔襲,攻克的那座宅邸,便在附近。
甲獸就是破土進入了袁氏當初被攻破的那棟宅邸。
現在已經空置。
甲獸在袁氏的大宅地下,當初袁隗被典韋找出來的那座枯井連通的暗室裡,竟挖出一個放在暗格內的小箱子。
片刻間,甲獸以背上的甲葉鉗住箱子,從房頂將其背回來,出現在曹操麵前。
曹操把甲獸帶回來的小箱子,打開一看。
裡邊是一摞簡卷,七八塊金餅,一個小皮袋,裝的是各色珍寶珠玉。
曹操思忖:當時自己帶兵入城,袁隗想逃難,隨身帶著最重要的東西和財物,打算用來應急。
典韋破井而入,袁隗臨時把重要之物,藏在了密室的暗格裡。
適時形勢混亂,曹軍奇襲後,迅速撤走。
而袁隗曹操並沒帶走,卻是告訴他,他的每一次謀劃,都是在幫兗州壯大。
那之後,袁隗大受打擊,重病了一場,狀態極不好。
他有可能是忘了這一小箱東西,又或者其他原因,這箱子就此留在井下暗室。
此後袁隗渾渾噩噩,和袁紹一起北逃,亦沒再拿出這箱子。
曹操實驗甲獸的能力,意料之外的給找了出來。
這說明,甲獸有感知尋找寶物的能力?
它感知到了箱子裡的黃金、珠玉等財物?
曹操拿出箱子裡的簡卷翻看。
其上內容,是袁隗控製的袁氏暗樁,諜子的名冊。
這些諜子,是袁氏四世三公,權傾天下,一代代攢下來的布置。
之前破袁氏於中山,就沒找到這些東西,還以為被袁紹,袁隗死之前給毀了。
原來藏在鄴城的宅子暗室裡。
袁氏留下的暗樁,有了這幾卷簡書,以賈詡的手段,完全可以接管一部分。
何況此前的袁氏暗樁頭目之一,陳櫻現在就在兗州。
曹操有些動容,這是一宗無形的龐大財富。
也算是把袁家的剩餘價值,都榨乾淨了。
此時,兩隻甲獸回來後身形一卷,化為兩顆圓球,滾入曹操取出的墨工袋,不見蹤跡。
令晉眼熱道:“州牧,這對寶貝,若讓下臣帶去破墓,必能無堅不摧。”
曹操嗯了一聲。
等緩上幾日,讓令晉帶著甲獸,還有他那個馬上要過來的小師叔,再去趟墨子墓。
曹操把袁隗留下的簡卷,遞給賈詡。
賈詡看後,腳步匆匆的拿著簡卷去做安排。
其他人亦退下去。
“把田豐,沮授,麹義帶來。”
田豐,沮授被俘後,曹操外出掃蕩士族,至今已有近兩月時間。
俄頃,有親軍將沮授先押過來。
沮授臉色冷漠,直視曹操:“要殺便殺,若想讓我降兗州,絕不可能。”
曹操能感覺到其心意之堅,沒半點投降的打算。
沮授,是世之上謀之一。
不願降……曹操擺了下手,親軍又將其帶下去,繼續關押。
田豐第二個被帶進來。
由魏續上前,將一本冊子先拿給田豐看。
他接過翻開。
冊子上是冀州各家士族,強行占地,蓄養私兵的統計。
有一個算一個,這些士族無不家資巨富。
“冀州從一開始就注定要敗亡,你可知輸在哪?”
曹操說:“冀州袁氏麾下,兵馬全是由士族共組,派係林立。你田元皓,沮彆駕為首的冀州本土派,和淳於瓊,郭圖等人,各自為政。
爾等都有士族擁護,內耗嚴重。真正打起仗來,各家士族率先考慮的永遠是家族利益。
你和沮彆駕,給袁紹獻策,也是先考慮冀州的安穩,可對?”
田豐張了張嘴,啞口無言。
“入我麾下,伱可以為冀州繼續謀事,翌日興兵於外,開疆拓土,豈不快哉!”
田豐亦是上謀。
他若降,將快速推動冀州本土派,投效曹操,給曹操掌控冀州,節省出大量時間。
且冀州士族當中,誰忠誰奸,絕難瞞過田豐。
畢竟他就是冀州本土士族,又在袁紹手下掌過大權。
曹操打算讓田豐來負責處理和冀州士族間的關係。
他是最好的人選。
曹操用人,向來能讓人各展所長。
而田豐確實有降的心思。
他之前獻策給袁紹,被關起來後,就說過袁紹要是在官渡能勝曹操,回來後證明了他出兵是對的,情緒高漲,會釋放赦免他田豐。
如果袁紹敗了,則他田豐必死。
曆史上也確實和他預判的一樣,袁紹回來就下令殺他。
他隻是沒料到袁紹在官渡落敗,曹操會厲害到立即揮軍殺過黃河,蕩平冀州。
田豐被放出來跟著北逃。路上,他和沮授等人多次推演官渡戰局,得出的結論是即便有他二人參與,也得輸。
打仗並不是他們的專長。
戰場用兵,誰都不是兵權謀詭術出神入化的兗州牧對手。
所以袁紹輸的不冤。
兗州兵鋒之盛,力量之強,如今近乎一統北方的成就,也讓田豐看見了更值得期待的遠景。
他還想做些事情,來之前就考慮過降曹。
史書上記載,田豐性情剛直,敢諫,數次不顧生死,諫言袁紹。
但這個剛直不是死忠。
他本是原冀州牧韓馥麾下,降袁,自也能降曹。
曹操說完,田豐並無太多矜持,大聲道:“被您囚禁兩月,我不降還能如何?”
你這投降的聲勢還挺嚇人…曹操有外掛,能看出田豐是真降,遂按之前的打算,稍作安排。
等田豐退下去,曹操也起身出府。
陰雨連綿。
典韋和許褚打著傘,跟隨他來到北城的城頭上。
曹操要在這裡見麹義。
麹義官渡時被俘。
兵敗如山倒,戰局不可挽回後,他也帶著一小隊親軍,想往荊州跑。
但沒跑了。
他被典韋和許褚差點錘死,生擒。
此時麹義,被帶到城頭。
鄴城比鄰漳水,雨天外望,城外煙雨朦朧。
由於鄴城建在高地之上,視線及遠,能看見一條大河,便是漳水。
雨幕中,竟還有曹軍在城郊軍營內操訓。
佇立城頭,恰可見到全軍赤膊,雨中列槍橫矛,呼喝聲中,氣血化狼煙。
曹操指了指城外軍營,乃至遠處的漳水:
“我神州沃土萬裡,若能領兵護持山河無恙,再開盛世,留名千古,當可不枉此生。”
“我欲練強兵,讓外族聞風喪膽,殺遍十方,給你個機會,為我領軍!”
曹老板勸降也很牛逼,說是給人家機會。
麹義出身涼州,後投袁紹,驍勇善戰。
他之前就和袁紹暗生隔閡。
官渡兵敗,被曹操生擒,反而給了他活的機會。
不然,如果冀州勝兗州,在袁紹那邊,他麹義就真成了功高震主,除非造反,不然必死。
這種形勢,麹義並非毫無所覺。
而他帶兵的能力是有的,袁紹麾下的第一將,曾以八百驍勇,破公孫瓚的幽州鐵騎,名噪四方。
冀州原有七千餘強弩軍,戰後還有近五千人,若能都接管過來,發展壯大,是多強的一股助力?
要知道鮮卑,烏桓,全是輕騎兵。麹義最擅長的正是對付輕騎。
用他對付鮮卑等遊牧民族,將是一把利劍。
強弩軍若能建成萬人規模,甚至兩三萬人,說不定能恢複強秦橫掃天下的大弩軍。
至於袁紹認為麹義驕狂不軌。
那是在袁紹帳下,他在兗州根本沒有驕傲的資本,能抬起頭做人,都需要心理素質過硬。
他剛敗在兗州手裡,在用兵韜略上遠在曹操之下。
兗州能壓製他的將領,一抓就有六七個,他哪有驕狂的資本。
老老實實帶兵,已是曹操格外開恩。
曹操問完,他同樣沒有太多猶豫,跪倒在城頭。
曹操伸手接了把雨水,從容道:
“好好領兵,將來封候拜將,或有你一個。”
曹操從城頭下來,往府內返回,忽然問駕車的魏續:“杜夫人在城裡?”
魏續精神一振:“在,離的不遠。”
“去看看。”
關老二念念不忘,求而不得的美人,應有傾城媚國之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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