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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上的書房,視線望遠,能將湖麵一覽無餘。
曹操讓郭嘉和戲誌才,連同其他文臣,整理兗州的文武職級,以便於明確晉升途徑。
郭嘉來送的,就是初步整理出來的職級品階。
共四十一個職級,極為細致。
當然,這個職級,是軍功製。不是實際官職有這麼多。
已轄四州之地的曹操,獨霸第四十一級,高居榜首。
“州牧,大將軍,司空,皆為官職,所以評定的晉升途徑裡要有。”
郭嘉壓著聲音:“如果將來州牧萬人之上,自然就不在評級當中。”
曹操要成為天下唯一的王,在兗州高層當中,已算不得秘密。
“四十多個品級,有些臃腫了。”曹操說。
“其實就二十三個品級,我漢初立國,一直沿用秦時傳續的二十爵軍功製,期間稍加改進。
我們又再次改進了稍許,讓其更明確。
二十三級以上,不對外宣告,隻內部達到一定品級,用來作為後續的升遷參考。”
曹操明白郭嘉的意思。
職級明確,一級一級的相互牽製,一直有晉升的盼頭。
明確職級,能更好的鼓勵作戰,形成穩定的內部結構。
漢朝的爵位,主要繼承了秦的“二十等爵”製度,並在其基礎上增設了王爵。
從一級的公士,至二十等的徹侯。
每個級彆,都有相應的待遇。
爵位不僅代表榮譽,也是文臣武將畢生的追求,成就的象征。
總的來說,爵位製,在整個長達千年的曆史長河裡,都有著重要意義。
尤其是激勵軍事行動和提高國家戰鬥力,發揮了重要作用。
曹操就是出於這個目的,讓郭嘉細分製定曹營的晉升品級,後續還會增設補充。
對外隻公布前二十二級。
二十三級以後,則是真正掌控一方,權柄顯赫的職務。
這麼做也有利於曹操照章辦事,分賞功勳。
和郭嘉議罷,曹操轉向賈詡:“文和,你負責的事如何?”
“兩三天內會見到效果。”
賈詡指的是打造祥瑞,推動袁術稱帝的事情!
“袁術自己也想到,要有祥瑞顯化,助其稱帝,才能名正言順。”
“他正以狩獵的名義出行,其麾下的人也做了些安排,會有異象出現,為其稱帝做鋪墊。我又讓人暗地裡幫了他們一手。”
賈詡不苟言笑:“此事後,他應該會覺得自己是奉天承運。”
八月的大漢,發生了兩件事,震動天下十三州。
一是袁術在江淮地區狩獵時,途經一條河流,天象突變。
湖麵上泛起一陣陣黑氣。
一條黃褐色的蛟龍,從河裡徐徐上升探頭,咆哮如龍吟。
事後傳出的消息說,周圍百裡的民眾,都聽到蛟龍的吼叫。
當時闊達百丈的河麵上,蛟龍頭大如山,掀起的浪濤,淹沒了兩岸,聲勢駭人之極。
連隨行的軍伍都驚懼跪伏,唯獨袁術神異無比,張弓連射兩箭,命中蛟龍的眼睛。
那蛟龍在水中翻騰不休,大聲慘叫,遂開口吐出一方帶有五色祥光的氣息,落在岸上袁術手裡。
袁術一看,那祥光正是傳國玉璽!
最終,蛟龍沉入湖底,水麵上流出大量猩紅的血跡。
也是個窩囊蛟龍,居然被袁術這種戰五渣重創。
而當時是江淮地區的一個民俗節日,有不少民眾在河邊祈福,恰好見到這一幕。
事情迅速傳開。
據說事後江麵上血色彌漫,數日不散,異兆層出。
實際上,岸上的袁術,自己也是一臉懵逼,不解的詢問左右:
“不是說河底會有一條蒙著牛皮的假蛟,升上來,我遠遠的射一箭,射穿牛皮。蛟龍沉入河中也就是了,怎地還有叫聲,有血水?那五色祥光是哪來的?”
被問的謀臣也很迷。
龍吟,血水,五色祥光裹著玉璽,太真實了。
誰安排的,這麼會整活?
賈詡安排的。
曹操收到消息後,失笑道:“戲有些過了,袁術能拉開強弓,射到湖麵上的假蛟?”
“蛟龍的血哪來的?”
“我用牛皮蒙了一袋子牛血,令人潛入湖中灑上來的。”
“五色祥光呢?”
“用晶亮的物體,折射陽光,照映湖麵所成。”
“傳訛的人多,傳著傳著就都信了。沒見過的人,也說看見了,”
相關消息在各地瘋傳,淮水有蛟,出世吐出一方鎮國璽!
江淮袁術,天命所授!
袁術自己都差點信了。
稱帝之事,至此已是一切齊備。
袁術有些疑惑,暗中多有猜測。
但到了這時候,他已被駕到了稱帝的位置上,遂擬定吉日,做好了登基的準備!
八月發生的第二件事,就是遷都。
皇帝從長安遷往洛陽。
兗州兵馬提兵入長安,張遼親自領兵。
八月末的早上,長安大霧。
從城頭往城外瞭望,兗州軍接近長安後,在大霧中影影綽綽,隻聞蹄聲,而看不見兵馬的全貌。
但隨著兗州軍的到來,有一股兵鋒拂麵,殺氣橫空。
長安城,此時由楊奉的兵馬駐防。
他麾下軍伍皆感覺到無形的殺氣撲過來,如墜深潭,遍體寒意。
張遼麾下,得陷陣營加入後,兵馬之雄,已是兗州的王牌軍。
來長安的隻有三千人。
但戰鬥力,讓當時站在城頭的楊奉,心驚不已。
楊奉身側便是徐晃。
其人腰細膀寬,聲宏力猛,神色間滿是威風,眼神明亮。
“將軍還要猶豫嗎?”
徐晃是標準的男中音,道:
“曹軍善戰,涼州李傕、郭汜,樊稠等人馬相合,尚不是對手,被一路追打回了涼州,況將軍乎!”
徐晃之前就在規勸楊奉投曹。
但楊奉直到曹軍兵臨城下,仍未下定決心。
道理楊奉很清楚,他隻是貪戀權勢,有僥幸心理。
“兗州若真想對付我們,隻需在外圍切斷供給,兵馬不用來,我們在長安便難以應對。”
徐晃說:“若被彆人搶先打開城門,迎兗州軍入城,將軍的處境會更難!”
楊奉沉默片刻,頹然道:“速開城門,公明你隨我下去,迎兗州軍入長安。”
張遼是騎馬進城的,看見楊奉出迎,馬都沒下。
不是張遼傲慢,而是曹操給他的軍令。
若楊奉稍有不從,立斬不怠。
張遼故意給楊奉一個難堪,看他是不是真降,若有異心,就地摁死。
張遼對徐晃反而頗為客氣,因為收到消息,知道曹操已就近派了滿寵過來當說客,遊說徐晃入曹營。
半個時辰後,張遼入皇宮見駕,步履鏗鏘,在大殿上對皇帝執禮,肅容道:
“請陛下起駕,我兗州兵馬,護持陛下東移洛陽。”
皇帝早準備好了,兩天後就起駕,往洛陽去。
路上。
坐在皇輦內的皇帝劉協,時而掀開車簾,打量兩側護行的兗州軍。
張遼麾下的精銳程度,帶來的肅殺威勢,讓皇帝滿心豔羨。
他想了想,讓人去傳詔,以張遼護駕有功為名,加封張遼為平西將軍銜,以作拉攏。
但張遼人沒來,把皇帝的聖旨,原封不動的送還。
並給皇帝送了句口信回來:“張遼不是皇室的臣屬,不領聖旨。隻認兗州牧曹孟德所命,亦不會私下見皇帝,請皇帝自重。”
皇帝又驚又怒,又無可奈何。
這是公然不臣啊。
遷都的第三天。
拉犁種地那仨人,回來給皇帝複命。
“陛下,兗州牧張狂之極。我等去宣旨,代替的便是陛下,但他讓我們耕地,充苦役。”
吳碩,種輯跪伏道:
“我等勞作了一日一夜,連苦役也不如,吃的是麩皮烀餅。臣的肩膀因為拉犁,掛上的犁繩,勒痕幾乎見骨,血肉模糊。過程中隻要稍有遲滯,身後的鞭子就抽上來。”
“兗州牧領旨時,也無恭敬之態,單手接旨。
其不恭之心,人儘可見。”
皇帝坐在一處途經的驛站內,臉上看不出異色,心裡卻是不由得閃過一個念頭:又一個董卓…又一個董卓,都想挾製朕,行謀逆之事。
皇帝左右,是董承父女。
董承是皇帝的嶽丈。
其身形高大,臉色微黃,麵龐方正。
他的女兒董貴妃,膚白俏麗,身穿錦袍,下巴有些尖,柔聲細語道:
“阿父此前說的,還真應驗了,稍稍一試,兗州牧就露出底細。”
“陛下不如依從阿父所獻計策。”
皇帝說:“兗州擁兵數十萬,雄視南北。你們的計策太冒險了。”
董承上前一步:“臣不是要冒險,亦非要急於行事。
陛下隻要寫一封詔書,自有臣在外奔走,秘密聯絡各方,以固皇權。”
“陛下若再猶豫,等到冀州和兗州分出勝負,大勢已成,不論哪邊獲勝,想補救,怕也晚了。”
皇帝思索著沒說話。
九月上旬,經過多日疾行,皇帝從長安順利遷到洛陽,入舊宮,暫時安定下來。
隔天皇帝便下詔給曹操。
他遷都洛陽,欲祭告天地和列祖列宗,行祭祀之禮,請曹操入洛陽,並住持祭禮,以告天地。
大野澤。
曹操接到皇帝的聖旨。
“小皇帝最近有些耐不住性子了。他想在我兗州,冀州分出勝負前,急著做些事情。”
郭嘉也在,“皇帝身邊的人,跳的厲害,該剪剪了,不然他不會安穩。”
ps:糾正一個筆誤,上章寫徐庶,是徐晃,已改。求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