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陽如血,將國內城籠罩在一片詭譎的暗紅之中。
陽儀靜靜佇立在營帳一隅,身形如同一尊石像,神色黯然不語。
他望著遠方那漸漸沉淪的落日,心中似有千鈞重擔,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而此時,曹宇卻如同一頭被激怒的雄獅,在營帳內暴跳如雷。
他跳將起來,雙腳重重跺在地上,眼中燃燒著熊熊怒火。
他帶著滿腔的憤懣,大步流星朝著城頭趕去。
國內城的城頭之上,如同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
一群秦卒瑟瑟發抖跪在地上,身體不受控製顫抖著,如同秋風中的落葉。
他們的眼神中滿是恐懼與絕望,仿佛看到了死神的鐮刀正緩緩向他們逼近。
這些士卒,在出逃的途中不幸被抓捕,如今落得境地,如同待宰的羔羊。
曹宇終於登上了城頭,他的目光掃視向眼前這群膽戰心驚的逃卒。
那些逃卒們看到曹宇,仿佛看到了死神的降臨,紛紛跪地求饒,聲音中帶著哭腔。
“陛下饒命啊,我們也是一時胡塗,被豬油蒙了心,求陛下開恩啊!”
他們不停磕頭,額頭都磕破了,鮮血染紅了腳下的土地,卻仍不敢停下。
“不忠不義的狗東西!”
曹宇咬牙切齒,牙齒咬得咯咯作響,眼中怒火熊熊燃燒。
眾兵們被曹宇的怒火嚇得驚恐失措,他們不停磕頭,嘴裡還不停請求曹宇寬恕。
這時,站在曹宇身邊的衛演,微微拱手:
“陛下,這些皆是跟隨陛下多年的老卒,他們或許隻是一時被蒙蔽了心智,還望陛下饒了他們這一次吧。
他們也曾為陛下出生入死,立下過汗馬功勞啊。”
他滿臉誠懇,試圖為這些逃卒求情,眼神中透露出一絲不忍。
曹宇卻怒瞪著衛演,眼神仿佛能噴出火來。
衛演被曹宇的目光嚇得低下了頭,不敢再多說一句話,額頭上冒出了汗珠。
“叛朕者,全殺!”
曹宇怒吼道,聲音如雷貫耳。
“他們竟敢背叛朕,簡直是罪加一等!
將他們都宰了,一個不留!”
他拂手下令,語氣沒有絲毫商量的餘地,宣判著這些逃卒的死刑。
四周一片寂靜,仿佛時間都在這一刻凝固了。
無人敢有異議,眾人都被曹宇的殘暴所震懾。
衛演心中雖不忍,但也隻能歎息咬牙,大喊道:
“陛下有旨,全殺!”
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無奈與悲涼。
刀斧手們心中不忍,卻又不得不執行命令。
他們緩緩舉起沉重的大刀,眼神中流露出一絲無奈與不忍。
“陛下饒命,饒命啊——”
逃卒們絕望呼喊著,聲音淒慘無比。
刀斧無情地落下,很快,幾聲慘叫過後,人頭落地,鮮血染紅了城頭的地麵。
四周的士卒們看到這一幕,隻覺心涼透頂,仿佛自己也置身於那冰冷的死亡之中。
他們的身體不由自主顫抖起來。
衛演眉頭深皺,眼中掠過一絲怨色,但很快便掩飾住了自己的情緒。
“敢叛朕,都得死!”
曹宇冷哼一聲,揚長而去,隻留下城頭上一片死寂和驚恐的士卒們。
他的背影透著一股令人膽寒的冷酷。
城頭士卒們見曹宇離去,這才長鬆了口氣,仿佛從鬼門關走了一遭回來,儘皆癱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喘起粗氣。
“曹宇瘋了,我再跟隨他亦是死路一條!”
一名士卒心有餘悸地說道。
“與其陪葬,不如投奔漢朝,說不定還能有一條活路。”
另一名士卒附和道。
衛演聽著士卒們的議論,思緒飛轉,眼中閃過一絲決意。
曹宇的殘暴已經讓眾人離心離德,自己若再不另謀出路,遲早也會成為曹宇刀下的亡魂。
他望著遠方那漸漸暗下來的天空,心中已有決斷。
…
漢營,大帳之內。
蕭方正端坐在主位上,聽取著細作發回的密報。
“除了高尚武,其他王族已被殺儘。”
“高句麗人怨聲載道,暴亂常發。”
“秦卒們也失去信心,時有逃亡…”
一條條情報傳入蕭方的耳中,他的嘴角漸漸掠起一絲諷刺的笑容。
“曹宇狗賊已是眾叛親離,看他還能猖狂到幾時!”
蕭方冷笑道,眼神中透露出對曹宇的不屑與輕蔑。
這時,張苞拱手道:
“蕭相,咱們是否該攻城了?
如今城中內亂,正是攻城的好時機啊!
若能趁此機會一舉拿下國內城,高句麗定也。”
“急什麼。”
蕭方手一擺,冷笑道:
“先讓他們自相殘殺一陣,我們坐收漁翁之利,豈不更好?
待他們鬥得兩敗俱傷,我們再出兵,便可不費吹灰之力拿下國內城。”
“也對。”張苞點頭笑道,拱手道:
“蕭相果然深謀遠慮,末將佩服。”
就在這時,帳簾掀起。
鄧艾快步走入帳內,拱手道:
“蕭相,城中敵將衛演想求見!”
蕭方眼眸一動。
這個衛演,可是曹宇麾下的心腹猛將。
在這般敏感的時候,他竟前來求見,有點意思。
蕭方眼眸微微一轉後,遂令將其傳入。
須臾,衛演步入大帳,他半跪在前,身體微微顫抖道:
“衛演,拜見蕭相!”
他的額頭緊貼著地麵,不敢抬頭看蕭方一眼,仿佛在向蕭方表達自己的敬畏與臣服。
顯然,他心存畏懼,知自己此次前來求見,風險極大。
“衛演,你來送死嗎!”
蕭方冷問道,目光如刀,直刺衛演的內心。
聲音冰冷而威嚴,仿佛來自九幽地獄的審判。
衛演一凜,忙道:
“蕭相息怒,演此來是想歸順大漢,為蕭相效勞!
如今曹宇殘暴不仁,眾叛親離,演實在不願再為他賣命。
我願棄暗投明,歸順蕭相,歸順大漢。”
“歸降我?”
蕭方目光愈冷,諷刺道:
“你個餘孽一路逃無可逃才投降,你覺得我會答應嗎?”
他眼中殺機已燃,仿佛隻要衛演的回答稍有不慎,便會命喪當場。
“演確實不該這麼晚才歸降。”
衛演一拱手,臉上滿是愧色道:
“不過,我可以將功補過,助蕭相一臂之力,還請蕭相給我一個機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