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山以北,禿發部的王庭之中。
大帳內。
禿發匹孤正與董昭商議著,如何在漢朝和軻比能之間求得生存之道。
如今局勢複雜多變,稍有不慎,就可能給禿發部帶來滅頂之災。
“劉備早晚會對咱們鮮卑用兵,而軻比能所部勢力最強,必定是漢朝的重點打擊目標。”
“咱們要做的,就是作壁上觀,坐收漁翁之利。”
董昭一笑,獻計道:
“隻要耗到他們殺到各自慘敗時,頭領可趁勢出擊,將軻比能一舉擊滅。”
“到那時,頭領你就可取而代之,成為塞北之主!”
禿發匹孤聽了,不禁哈哈大笑起來,仿佛已經看到了自己一統鮮卑的景象。
就在這時。
長子禿發乞立狂奔而入,滿臉驚恐的叫道:
“父親,大事不妙!”
“那大漢天子,處死了了闐立,他還派其丞相率軍出塞,要滅咱們啊!”
禿發匹孤聽了頓時大驚失色,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隨後,禿發匹孤勃然大怒,猛的一拍案幾:
“大耳賊,你竟敢害我闐立,可恨,我要殺了你啊~~”
禿發部的眾頭目們聽了,無不義憤填膺,怒目圓睜,紛紛表示要與劉備決一死戰。
董昭長歎一聲,說道:
“我實在沒料到,大耳賊如此心狠手辣,竟能做出這等事來~~”
禿發乞立更是悲忿交加,大聲叫道:
“父親,你要為闐立報仇啊,我們要殺入幽州,讓漢人看看咱們禿發部也不是好惹的!”
禿發匹孤的身軀猛的一震,如遭雷擊。
自己親生兒子慘遭殺害,若自己卻依舊無動於衷、隱忍不發,那必定會淪為天下人的笑柄。
莫要說其他部落會肆意嘲笑,就連族內的子民,也會對他這個首領心生輕蔑,不再心悅誠服。
此刻必須展現出自己不容置疑的權威!
“傳令!”
他怒目圓睜,聲嘶力竭的怒喝道:
“即刻發全部落之後,揮師南下!”
這一道號令,如洪鐘般在空氣中炸響,帶著無儘的憤怒與決絕。
隨著禿發匹孤的一聲令下,殺令迅速傳遍軍中。
刹那間,鐵騎如黑色的洪流,分多路浩浩蕩蕩地南下,目標直指幽州。
漢朝方麵早已有所防備。
禿發部的南侵計劃,其實早在蕭方的預料之中。
蕭方深謀遠慮,提前便命張郃做好萬全的應對準備。
張郃領命後,果斷下令,幽州附近的各座城池,一律堅守不出,以逸待勞。
與此同時,漢朝在幽州城精心部署了五萬邊軍,嚴陣以待,隻等禿發部前來送死。
這場大漢與禿發部之間的戰爭消息,如一陣狂風般迅速傳到了懷朔。
單於帳內,氣氛卻格外輕鬆愜意,仿佛一場即將上演的好戲,正等待著他們觀賞。
“禿發匹孤這狗東西,竟然暗通劉備,可恨~~”
軻比能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冷笑,語氣中滿是諷刺:
“還好,他暗通劉備,卻賠了自己一個兒子,當真是活該~~”
要知道,禿發匹孤的實力,在鮮卑各部中僅次於軻比能,一直對鮮卑單於之位虎視眈眈。
況且,他還暗中與漢朝結好,這讓軻比能心中早已積攢了滿腔的惱火。
如今,看到這眼中釘、肉中刺與漢朝打了起來,軻比能心中自然是樂開了花。
“單於,這是老天都在幫你啊!”
郭嘉興奮的叫道。
軻比能頓時狂笑起來,得意道:
“本單於正愁找不到機會,去吞並禿發部呢,那大耳賊這就送了本單於一個天賜良機!”
“好好好,此正天助我也!”
當下,軻比能不再猶豫,立刻下令率領鐵騎,如離弦之箭般直奔禿發匹孤的老巢而去。
郭嘉推測禿發匹孤必定不是蕭方的對手,一旦兩軍交戰,禿發匹孤定然會大敗而逃。
而軻比能則可趁此絕佳時機,一舉襲取禿發部的老巢。
待禿發匹孤兵敗如山倒之時,便將其徹底吞並。
到那時,整個鮮卑諸部,都將納入他的統治之下。
軻比能的大軍前腳剛離開懷朔山,漢軍的細作,便如鬼魅般迅速將情報送出。
…
州府大堂內,氣氛凝重而緊張。
蕭方手中輕輕翻看著情報,眼中閃爍著自信的冷笑。
“看來,吾計已成也!”
蕭方將手中的情報,展示給文武大臣們看。
張飛看過之後,不禁感慨萬千:
“景略啊,這麼多年了,你是神機妙算依舊啊~~”
“軻比能那廝,當真率其主力,離開了懷朔!”
原來,蕭方故意激怒禿發匹孤,引得他率軍南下。
而軻比能向來忌憚禿發匹孤,見此情形,必然會率領主力去偷襲禿發部的老巢。
此時,蕭方卻突然改變行軍路線,直奔懷朔城而去。
如今看來,蕭方的計策已然成功,軻比能確是中計上當。
當下,蕭方立刻下令,讓張飛打著他的旗號,繼續大張旗鼓地北上,以迷惑敵軍。
而他自己則率領精銳鐵騎,、直撲懷朔城。
…
懷朔城以南,飛天嶺。
此時,六千漢騎正沿著蜿蜒的山道狂奔而來,馬蹄聲在山穀中回蕩。
“張”字大旗在風中獵獵飛揚。
翻過一道山梁,張郃勒住戰馬,目光望向前方。
隻見一道高嶺橫亙在眼前,猶如一道天然的屏障,這便是飛天嶺。
飛天嶺地勢險要,是通往懷朔城的唯一通道。
嶺上,隱約可見鮮卑人的旗幟,在風中肆意飛揚,仿佛在向漢軍示威。
軻比能雖然率領大軍東去,但他並非愚蠢之人,還特意駐紮了幾千兵馬在飛天嶺,就是為了防範漢軍從這裡突襲。
而率輕騎先行,拿下飛天嶺,正是蕭方交給張郃的重要任務。
“飛天嶺已到,我們是不是立時攻山?”
張南迫不及待的問道,眼中閃爍著戰鬥的渴望。
張郃卻緩緩搖了搖頭,沉聲說道:
“蕭丞相早已有內應在敵軍中,我們要等天黑了,方才可行動!”
說罷,他下令軍馬藏於山坳之中,按兵不動,靜靜等待著最佳時機的到來。
夜色,如一塊巨大的黑色幕布,緩緩降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