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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三十一章 吊唁(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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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網址:將軍澳是八十年代之後,在小漁村基礎上填海建設的新市鎮,不是香港傳統的豪宅區,但五零年渡海就在將軍澳紮根的朱家來說,卻極難得的趕在將軍澳軍大規模開發之前,拿下較大片的土地建設私宅。

朱鴻召的住所占地就有兩畝,房屋麵積近千平方,以將軍澳樓市地價騰飛十倍之後的價格衡算,一棟彆墅就價值上億港幣,放在此時的內地,真的要嚇煞人呢。

朱家大宅占地麵積更大,建在麵海的半山腰上,歐式庭園風格,大門前種植兩株婆娑的羅漢鬆;大門與柏油路之間是石板鋪就的小廣場,占地就有上千平方米。

大門前就有鴻臣的工作人員負責接待。

蕭良心想朱鴻召、朱禕琳心情悲切,聞訊從東洲倉促趕回,還得手忙腳亂參與喪事的各種安排,就沒有電話聯係他們,而是根據鴻臣工作人員的指點,將車停在院子外的廣場上,走進去吊唁。

正對大門是一座帶噴泉花池的小廣場,廣場後是朱家大宅的主樓,四層高,粗看建築麵積就得有兩千平方米。

主樓左側還有一棟兩層高的附樓,約四五百平方米的樣子。

此時主樓的底層大廳,已經遵照最傳統的葬禮儀式,布置成朱鴻臣的靈堂——這在此時的香港已經是極罕見了。

右側有一道院牆所隔的三層小樓,雖然看上去要比主樓小了一大圈,外立麵卻都是高端石材包覆,羅馬柱環繞,看上去要比主樓還要精臻典雅。

蕭良聽朱禕琳說過,那棟小樓是她媽媽在世時的居所。

雖然明天才是朱鴻臣下葬的日子,但今天就有不少親朋故友以及鴻臣的管理人員趕過來吊唁;前院三三兩兩有不少。

朱鴻臣在病榻上躺了有三四年了,蕭良從這些親朋故友臉上看不到多少悲切,但這也是人之常情,輪不到他置喙什麼。

“小蕭總,熊總,你們過來了!”

朱瑋興趕回來已經換了孝服,此時站在主樓台階前跟朱璐說話。

平時他對蕭良不理不睬,但此時作為朱家子侄,他要負責招待上門吊唁的賓客,與朱璐一起迎了過來。

“那個唐燕妮,我下飛機過邊檢走進接機廳,看到她跟兩個像幫派分子的男子有眼神交流,卻始終假裝不認識。瑋興總,你可能要稍微注意一下。你要是有介紹朋友給她認識,最好也說一下。”

之前看到朱瑋興對唐燕妮很上心,也不知道他有沒有得手,又或者得手後已經沒了興趣——蕭良不知道則罷,要是知道了還不提醒一聲,真要搞出什麼事,朱鴻召非跟他翻臉不可。

“……”朱瑋興一臉難以置信看了蕭良有一兩秒鐘,他心裡不相信蕭良打眼真能看出什麼來,但也是默默的點了點頭,表示他知道這事會有所注意。

不要說仙人跳了,富家子弟淪為幫派分子的目標被綁架,之前香港也不是沒有發生過。

唐燕妮是長得可口誘人,但不跟身份背景複雜的女孩子牽涉太深,也是朱瑋興獵豔的準則;再說他也不缺獵物。

朱瑋興、朱璐陪同蕭良他們走進靈堂。

靈堂也是非常傳統的布置,偌大的客廳,水晶吊燈等過於富麗堂皇的裝飾品,都已經臨時拆卸掉了。

擺放牌位的長案正對著大門,棺木擺放在長案之後,兩側有頌經的和尚超度,跟內地幾乎沒有區彆。

朱禕琳回來後也換上一身白孝,與朱瑋益以及一名看著僅有五十歲左右的婦人站在牆邊。

蕭良、熊誌遠走進靈堂上香行禮,他們也走過來回禮。

蕭良是第一次見到朱鴻臣的大房朱王惠珍。

朱鴻臣結婚很晚,差不多等到鴻臣走上正軌,年過四旬才娶了當時年紀未滿二十的朱王惠珍,生下長子朱瑋益;此時的朱王惠珍還未滿六旬,略顯瘦削的臉龐,也許是平時注意保養的緣故,又或許今日也很注重收拾,看上去就像未滿五旬的中年婦人,隻是此時的眼神陰戾多過悲切。

朱王惠珍與朱鴻臣認識之前,是將軍澳中醫診所的一名護士,鴻臣集團後來收購了這家中醫診所,在其基礎上創辦鹿角醫院,就一直是朱王惠珍負責打理。

朱禕琳的母親暴病時,才年僅四十,又是在朱王惠珍主持的鹿角醫院裡搶救無效身亡,就難怪有死因成迷的傳聞。

蕭良注意到朱禕琳此時的臉色更蒼白了,雖說回來看到她父親病逝後的樣子會更感悲切,但她小嘴緊抿著,站在朱王惠珍與朱瑋益一旁,小手拽緊著拳頭,還微微有些發抖。

蕭良疑惑的看了朱瑋興、朱璐一眼。

朱璐惘然無覺,應該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卻是朱瑋興流露出一絲難堪。

沒看到朱鴻召的身影,蕭良走出靈堂。

朱家大宅的地理位置非常的優越,站在主樓前的台階上,視野越過院牆,就能眺望到將軍澳外圍的湛藍海水,不會被將軍澳近海新填土地所建的高樓遮擋,而左右又綠蔭環抱。

說實話,蘇利文、熊玉瓊夫婦在山頂傳統豪宅區的住所,都還遠不及這裡的氣派。

朱鴻召不知道剛才去了哪裡,這時候大概知道蕭良他們到了,第一時間趕過來了。

他從靈堂裡走出來,與蕭良、熊誌遠握了握手,說道:“我大哥前兩天精神還稍微好一些,還以為能拖過今年,沒想到前天夜裡臟器就都衰竭惡化,沒能撐過昨天早上。”

“節哀,”蕭良有些擔心朱禕琳的狀況,問朱鴻召道,“我看禕琳總情緒有些不對,是不是就你們剛回來一會兒,發生了什麼事情?”

家醜不可外揚,朱鴻召囁嚅道:“哦,沒什麼。她父親就這麼走了,沒能看到最後一眼,情緒上有些低落。”

朱鴻召還是很愛護自己的這個侄女的,但有些朱家內部的事情,他不願意說,蕭良也拿他沒轍。

蕭良瞥了朱瑋興一眼,見朱瑋興下意識往東院彆墅方向看了一眼。

“那邊是禕琳總她媽在世時,跟她住的地方?”蕭良指著東院彆墅問朱鴻召。

“嗯。”朱鴻召點點頭,臉皮子皺得就像一團攤開的抹布。

看朱瑋興的神情,蕭良心想東院彆墅那邊肯定有什麼異常,他走下台階,就朝東院彆墅走過去,走到院門前,想將鏤空的鐵藝門推開。

推了兩下見紋絲不動,細看鐵藝門插銷並沒有上鎖,卻是插銷杆跟插銷孔直接焊住了,看焊接處還是新焊,甚至地上還有掉落焊渣,沒有及時清掃掉。

蕭良也是一臉震驚:

是朱瑋益迫不及待要將兩邊的院子徹底隔開,還是朱王惠珍等到朱鴻臣一閉眼,就迫不及待的直接找工人過來,將這扇鐵門焊住了。

地上有焊渣,但院子裡卻沒有什麼落葉,叫工人收拾得很乾淨,說明這鐵門甚至有可能,就是在朱禕琳他們趕回香港前一刻,叫人焊上去的。

也難怪朱禕琳回來後會氣得渾身發抖。

蕭良狠狠的踹了鐵門好幾腳。

焊接處非常牢,他踹得鐵門“哐哐”作響,焊接點還紋絲不動;門框跟院牆連在一起,應該是植了鋼筋,也隻是震下飛塵一片。

卻是這邊的動靜將院子裡吊唁的客人驚動,朱禕琳聽到聲音也從靈堂裡走了出來,有些茫然的看著這邊。

沒辦法將鐵門踹開,蕭良找到司機,拿鑰匙將熊誌遠那輛奔馳直接開到主樓前,見朱禕琳還一臉茫然,下車就將鑰匙朝她扔過去。

朱禕琳很快心領神會,一臉堅毅接過鑰匙就鑽進駕駛位,不顧不管的轟然踩動油門。

朱瑋興開始還站在鐵門前,不知道蕭良是要搞什麼鬼,看到這一幕,忙不迭往一邊躲退,就見朱禕琳發動奔馳猛然衝鐵門撞過去。

熊誌遠拍著額頭低聲為他那輛奔馳叫屈:“我這車買了還不到一年!”

吊唁的客人目瞪口呆看著車頭直直撞到鐵門上,“哐鐺”一聲巨響,將鐵門連同門框,硬生生從院牆裡拔出來,撞飛出去。

油門踩得過猛,方向盤上的安全氣囊都彈開來了。

朱禕琳摸著被安全氣囊打紅腫的額頭走出來,心情激動的拽住車鑰匙,跟熊誌遠說道:“我過兩天賠你一輛車。”

“修修還能用。”熊誌遠肉疼的說道。

“朱禕琳,你發什麼瘋,你老子剛閉上眼睛,你要把家拆了不成?”

熊誌遠剛要讓司機將奔馳開走,回家再換輛車過來,一個尖銳的聲音傳過來。

蕭良轉頭看過去,卻見朱瑋益這時候將他狀如瘋狗,作勢就要衝下台階廝打的母親朱王惠珍死死拽住。

朱禕琳心情激動不已,眼睛卻像小母老虎一般,不示弱的盯住朱王惠珍。

“大哥閉眼之前,千方百計就怕這家拆散了;現在大哥剛閉眼,這又算什麼事呀!”朱鴻召急得直跺腳,指著跑過來的兩名工人,叫道,“把鐵門扔掉,不要放這裡丟人現眼!”

張斐麗還有些懵逼,問蕭良:“這鐵門不是今天剛焊上的?”

“說不定還是禕琳總與朱董回來之前剛焊上的!”蕭良踹門前後,熊誌遠都跟在身邊,也清清楚楚看到地上的焊渣。

朱瑋興看了蕭良一眼,這事確實就是熊誌遠猜測的這樣。

他爸回到大宅,看到東院彆墅的鐵門焊上,就找跟他大伯母爭執過了,但這時候大家都以喪事為重,誰也不想為這種細枝末節的小事鬨翻了。

隻是誰能想到蕭良跑過來,就慫恿禕琳開車撞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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