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網址:看到朱鴻召與馮薇玲一唱一和,將事情走向引到先跟外部投資者、投資機構接觸談融資上來,沈君鵬暗感頭痛。
雖然星海與鴻臣是嘉鴻的主要出資人,兩邊持股加起來高達百分之八十五,但由於星海與鴻臣兩家都沒有對嘉鴻絕對控股,其他中小投資人,也就是在場的肖瑞與另一名港資董事,他們的意見在有些情況下更顯得重要。
至於鴻臣那邊,除了朱鴻召明目張膽的支持外,其他高層,包括朱瑋益在內,明麵上都沒有辦法太過壓低對瓶裝水公司的報價。
這麼一來,先找外部投資機構接觸,談一個相對合理的報價,最後再由嘉鴻以及鴻臣集團決定要不要行使優先權,反而成了大家都能接受的合理方案了。
見沈君鵬、唐逸凡、朱金奇麵麵相覷好一會兒,沒有吭聲,馮薇玲繼續說道:
“這個報價,除了對嘉鴻有效,對在座各位董事也都是有效的。沈總、金奇總以及朱董、樂總、肖總,你們要是有意願,都可以參與的……”
“馮總是高看我了,我現在可沒有膽子吃這貴貨,真怕被你們給坑了。這個我是有血淋淋教訓的。等你們忽悠到彆的投資人,我再看看吧!”肖瑞很是滑頭的說道。
另一名港資董事也點頭表示瓶裝水公司先跟外部投資機構接觸,最為妥當。
單純以現金收購,嘉鴻要將持股提高到75%,就要支付五千萬現金;倘若以追加投資的方式,將持股提高到75%,需要動用的資金更多。
這兩者顯然不是嘉鴻此時有能力承擔的。
重新組建嘉鴻時,核定的資本金才兩億而已,目前掌握三四千萬的現金儲備,還是要用來維持集團日常生產運營的。
從另一方麵,真要能從外部融到資,除了嘉鴻的持股能大幅增值外,實際上也能解決掉一部分因瓶裝水業務發展所形成的資金缺口,對嘉鴻來說也是利大於弊的。
朱鴻召這一刻也是稍作沉吟,說道:
“如果說瓶裝水公司能融到資金,那就可以自行組織廣告投放,以及以純粹的委托加工方式,與集團進行合作,不再需要嘉鴻繼續墊資生產,也就省掉無謂的爭執。這實際上也是增加整個嘉鴻的資金儲備,要不然我接下來也得考慮嘉鴻進一步融資的問題了。這樣吧,我跟鴻臣那邊討論一下,看鴻臣董事會那邊有什麼意見,我們再進行下一步的討論。說起來,鴻臣、星海都有參與融資的優先權,沈總回去跟星海的董事也認真討論一下,看要不要參與融資!”
“融資這事沒有兩三個月談不下來,但瓶裝水業務發展不能停,這一期間的發展資金問題怎麼解決?”朱禕琳問道。
朱鴻召稍加考慮,說道:“沈總、金奇總剛才的話很有道理。在股權結構問題沒有調整好之前,即便瓶裝水業務發展起來,對嘉鴻也是有百利而無一弊,但嘉鴻也不能毫無條件的往瓶裝水業務傾斜那麼多的資源。這樣吧,嘉鴻暫時再劃出一千萬給瓶裝水公司專用,但這筆資金隻是算拆借,裝瓶水接下來的業務發展,從這一千萬裡列支,但要照銀行利息結算應付的費用!”
說是拆借,但不會直接劃入瓶裝水公司賬戶裡,而是從這筆資金列支瓶裝水生產、銷售、廣告投入等環節所需要的全部費用。
同時,瓶裝水公司要為這些預支的費用支付相應利息,而不是像以前那般無償墊用。
一方麵先暫時解決掉瓶裝水擴大生產、銷售目前所需要的資源傾斜,一方麵堵住沈君鵬、朱金奇他們的質疑,顯得更為公平。
朱鴻召又看向肖瑞:“暫時先這麼安排,肖總沒有問題吧?”
“……”肖瑞虎裡虎氣的說道,“誰都知道我在有些事情上吃過大虧的,所以喜歡把醜話說在前麵。朱董能將所有事情儘可能安排得公平、公正,我沒有什麼話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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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瑞這狗雜碎,鐵定跟朱鴻召穿同一條褲子!他今天先報一個畸低的價碼,看似跟朱鴻召唱對台戲,實際還是攪我們的局!”
嘉鴻董事會後,沈君鵬他們回到城北宿雲山莊的彆墅,將會議經過通知給孫仰軍、郭晉陽、俞小榮、溫駿、袁桐等人知曉,樂宥則是義憤填膺的指出肖瑞今天在董事會上的異常表現,可以說是跟朱鴻召打配合的表演。
其他人都沒有吭聲。
肖瑞跟他們仇怨這麼深,被朱鴻召拉過去,不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嗎?
袁桐、朱金奇再怎麼覺得世界應該圍著他們轉,也從來都沒有指望肖瑞會跟他們站到一起。
“香港那邊怎麼說?”袁桐有些遲疑的問沈君鵬。
“隻要朱鴻召提的方案,貌似公正的,朱瑋益那邊也沒有辦法說什麼……”沈君鵬說道。
鴻臣創辦有四五十年了,在香港上市也快有二十年了,創始人不斷的減持套取現金,目前朱家對鴻臣集團的持股僅為32%,其他要麼是大大小小的投資機構,要麼是持有少量股票的公眾投資人。
鴻臣董事會的構成,要比嘉鴻更為複雜。
朱鴻臣還躺在重症病房裡有一口氣,甚至在朱氏家族基金會裡,朱瑋益還得對親叔叔、鴻臣創始元老的朱鴻召保持應有的“尊敬”。
也就是說,朱鴻召在這件事情上,處理沒有特彆不公正,沒有引起鴻臣其他董事強烈的不滿之前,朱瑋益就沒有辦法站出來指責自己的親叔叔。
孫仰軍皺著眉頭說道:“當初將朱鴻召引進來,希望對我們的事業有所幫助,沒想到竟會這麼辣手。”
如果作為普通的出資人,他們確實不應該過多乾涉朱鴻召的行為,隻需要看嘉鴻的整體利益是否受損就行了。
朱鴻召這次突然間將**請回嘉鴻,擺明了是要將朱金奇從嘉鴻集團徹底排擠出去,那意義就完全不一樣了。
“叫他們把估價抬這麼高,嘉鴻肯定是拿不出多少資金了,”袁桐略加遲疑的說道,“如果說鴻臣出資呢?朱瑋益顯然也不可能坐看朱鴻召如此明目張膽的扶持朱禕琳,最後再借朱禕琳反製他的……”
“也難,”沈君鵬搖了搖頭說道,“瓶裝水隻是初創公司,此時還沒有產生盈利,特彆是控製人跟鴻臣的實控人又有牽涉不清的關係,鴻臣作為上市公司,要參與融資,比例受到嚴格的限製,可能都沒有辦法超過百分之十。具體多少,還要看香港相關的法律法規。”
“如果動用朱氏家族基金的自有資金呢?這個應該不受限製,朱鴻召應該也沒有辦法拒絕吧?”袁桐問道。
“理論上是如此,但朱瑋益會不會認為這是朱鴻召故意給他下的套,就難說了,”沈君鵬說道,“我要說多了,指不定將我也懷疑上了。”
“那就請他來自己看啊,我們不需要多說什麼,”袁桐說道,“朱瑋益作為鴻臣副董事長、總裁,親自到東洲來一趟,看一看嘉鴻集團目前的經營情況,也是很正常的。”
“目前隻能是這樣,但能不能有預期的效果,現在還不好說。”沈君鵬輕歎一口氣,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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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會上,我不是沒吭聲嗎,你還有什麼話好教訓我的?那真對不住了,我也隻能做到這一步,你想讓我表現得很開心,很無所謂,就有些太強人所難了。”
朱瑋興推門走進他父親朱鴻召的辦公室,見朱禕琳坐在辦公桌對麵的椅子,他很無所謂的一屁股坐沙發上,兩腳蹺到茶幾上,從兜裡掏出煙來點上,吊兒郎當的衝著朱鴻召說道。
見兒子朱瑋興一副自暴自棄的模樣,朱鴻召歎了一口氣,走過去將辦公室的門關上,坐回到辦公桌後麵,說道:
“你在這個行業也摸索四五年了,我現在問你一個問題:如果說南亭湖飲料兩年內放棄瓶裝純淨水業務,我們的瓶裝純淨水有沒有可能在華東地區做到日銷五萬箱,甚至更高?”
“南亭湖飲料籌備做水都快有半年,他們怎麼可能會放棄這一塊業務?”朱瑋興嘻笑道,“這個前提壓根就不存在,你還是拿其他事來教訓我吧!”
“這是我跟蕭良談妥的條件,”朱鴻召說道,“蕭良承諾南亭湖飲料兩年內隻做瓶裝天然水,不做瓶裝純淨水!”
“什麼,怎麼可能?”朱瑋興幾乎要從沙發跳起來,難以置信的盯著他父親,仿佛他父親朱鴻召嘴裡說出一個天大的笑話!
為了避免瑋興與禕琳之間的裂隙更深,同時還要瑋興配合工作,朱鴻召隻能將一切都攬到他身上去,說道:
“禕琳年初組建團隊,在媒體上對諸多瓶裝水廠商進行開戰,揭開瓶裝水標準以及市場定價的大討論,吸引媒體及公眾對我們瓶裝水的關注,實際是南亭湖飲料早就製定好的營銷方案。”
“這怎麼可能,他想乾什麼?”
朱瑋興搖頭直叫道,
“他肯定包藏禍心,你們怎麼可以跟他串謀?你們到底是怎麼想的,你們知不知道,沈君鵬、孫仰軍、朱金奇他們知道了肯定要炸鍋的啊?這事要比**回嘉鴻更惡劣!”
“如果沒有瓶裝水業務填補進來,你有沒有測算過嘉鴻今年可能會虧損多少?”朱鴻召平靜的看著兒子,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