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網址:因為二伯蕭長振在雜貨店幫忙,蕭良他們遠遠的看了兩眼,聊了片刻就各自打車離開。
蕭意也不知道他丈人葉益楓跟陳勝軍他們的酒局還有沒有在繼續,就直接趕回宴春樓,看到他丈人葉益楓與陳勝軍坐在包廂裡抽煙聊天,也沒有再多喝酒。
看到蕭意、葉曉秀他們回來,陳勝軍也沒有多問什麼,看時間差不多了,也告辭離開了。
陳勝軍又不傻,就算沒有聽說過相關傳聞,也能猜到葉益楓這個女婿,跟市委副秘書長蕭長華家關係錯綜複雜,而葉益楓跟市委副秘書長蕭長華家關係更是淡薄,但也沒有到踩一腳的地步。
他現在什麼情況都還搞不清楚,肯定不敢貿然硬搭上去。
陳勝軍跟秀山街道的其他人員告辭離開後,葉益楓還以為他們剛才一個小時,都在竹蘭廳那裡喝茶,忍不住問蕭意:“蕭良對你好像還可以嘛?”
“蕭意之前從蕭嘉公司出來,就是蕭良說了要蕭意跟他大伯家不要有什麼牽扯,保持距離,還說有什麼困難可以去找他,”
葉曉秀這事一直憋心裡沒有跟任何人提,這時候才有機會說出來,
“當然,蕭意啥事都沒有一個基礎,也不好意思到人家門上求幫襯,畢竟之前關係那麼糟糕,才想著先做出個樣子來。”
“嗨,那個蕭長軍,你大伯當初到底做了什麼事情,把你三叔得罪那麼狠?”葉曉華也是二皮臉,湊過來好奇的問道。
之前看蕭意跟蕭嘉鬨得不歡而散,他老子竟然有意讓蕭意接手工程上的事,他心裡就老大不痛快,卻沒有想到蕭意跟他三叔家,關係竟然不是想象中那麼惡劣。
受葉益楓的影響,葉曉華還是想著攀附權貴,此時看妹婿蕭意就順眼起來了,但說到蕭長軍、蕭嘉父子,葉曉華以往不得不跟著奉承,心裡卻怎麼都不可能舒坦得起來。
這時候聽妹子說蕭良曾經竟然明確要妹婿蕭意遠離蕭嘉,葉曉華幸災樂禍之餘,又忍不住關心蕭家內部到底發生過怎樣的恩怨,才鬨成這樣。
葉益楓也是沒想到竟然蕭意跟蕭良今日見麵之前,還發生過這麼一番緣故,撓下巴沉思半天也想不出一個所以然來。
他就剛才短短見了蕭良一麵,沒有辦法跟傳聞建立起聯係來。
而蕭家內部恩怨,他也是不知道具體的詳情。
主要也是他跟官場還隔著一層,就算是女兒嫁給蕭意後,他跟平時往來的鄉鎮街道基層官員交往,也談不到這事上去,隻是知道蕭長華跟蕭家其他兄弟姊妹斷了往來,連蕭意跟女兒結婚,蕭家老二蕭長振都沒有請蕭長華一家。
蕭意卻是知道詳情的,見他丈人也好奇的看過來,尷尬的說道:“很早家裡有兩個朋友想調動工作,通過我大伯找到我三叔,把這事給辦了。本來很簡單的小事,也沒有請客送禮,或許有,但我三叔那邊堅決沒有收;前市委書記陳富山案發時,我大伯就把這事給說了出來,害我三叔受了處分,免職調到黨史研究室工作了兩年多時間。還有就是我三叔,跟我爸、我大伯他們是同母異父,老早關係就比較一般吧。”
蕭意不想把事情說得太嚴重,葉益楓卻聽了寒毛直豎。
蕭長華當年幫著做事,幸虧沒有收禮,要不然就要被同母異父的兄長送進去啊!
這恩怨可以說是這輩子都不要想解開。
蕭長振雖然沒有做什麼惡事,但兒子結婚,竟然都沒有請老三一家,要是遇到肚量小點的,這輩子也不要想搭上蕭長華他家的邊。
也難怪宴春樓的總經理跑過來退他們的單,就算知道蕭意是蕭長華的親侄子,也麵無異色,想來是跟市裡的關係走得近,很清楚蕭家內部的恩怨。
“我聽說蕭嘉這兩三個月生意就遠不如前,好像手裡有幾個工程都直接斷停了,是不是你三叔家搞的?”葉曉華好奇的問道。
葉益楓踢了兒子一腳,要他不會說話就不要說話,但既然問了,也好。
這次沒有踢太重。
“應該不是,”蕭意說道,“本來可以井水不犯河水的,就是有一次蕭嘉跟我請市電鍍廠一個副廠長、兩個科長吃飯,當時蕭良恰好跟其中一個科長的妹婿在同一家飯店吃飯,那個科長就建議兩桌並一桌。蕭嘉嘛,脾氣也臭,在酒桌上擺臉色,市電鍍廠另外兩個人會錯了意,沒吃多一會兒,就要把蕭良趕走……”
“什麼時候的事情?”葉益楓問道。
“就三個月前。”蕭意說道。
“三個月前,市電鍍廠的副廠長不認識蕭良,就因為看蕭嘉的臉色,把人從酒桌上趕走了?”葉益楓乍聽這事,都覺得歎為觀止。
三個月前不要說蕭長華作為市委副秘書長,已然成為東洲官場的新貴,“腦健靈”的廣告都鋪滿東洲的大街小巷了,妥妥身家上億了,蕭嘉竟然縱容他人將蕭良從酒桌上趕下來?
葉曉秀也沒有聽蕭意提過那天的細節,這一刻都覺得很不可思議,暗感幸虧她當初下了狠心,拿公司股份說事,將蕭意跟蕭嘉硬掰扯開了,要不然都不知道跟著蕭嘉怎麼死的。
葉益楓又問女婿蕭意:
“你當時在場,就沒有勸一勸蕭嘉?”
“嗨,”蕭意苦笑道,“我當時就跟豬八戒照鏡子一樣,裡外都不是人,又怕蕭良難堪,又怕蕭嘉那臭脾氣發作,夾在當中說了很多緩和的話,但都沒有用。市電鍍廠那兩個趕人也很突然,我都傻眼了,也沒能第一時間反應過來。當時也比較巧,市電鍍廠廠長陳泯剛好趕到,認出蕭良來了。後來是陳泯陪著蕭良另找地方吃飯去了,我就沒有湊過去。”
葉益楓點點頭,心想這倒是蕭意的脾氣,性情溫和穩重,雖然有些老好人,但這點還是挺能贏得彆人好感的,特彆是跟蕭嘉那個臭脾氣一對比,就更難能可貴了。
難怪蕭良剛才怕田誌國、陳勝軍有什麼誤會,主動幫他們打圓場。
葉曉華更好奇蕭家的內部曲折,追問道:“後來呢?蕭良記恨在心,就下手打壓蕭嘉了?”
“也不是蕭良,”蕭意說道,“我聽說是陳泯事後大發雷霆,先找了個事,把那個綜合科科長直接給開除了,那個副廠長也灰溜溜提前辦了內退。蕭嘉原本在市電鍍廠有個工程在做,在陳泯的乾涉下,也找了一個由頭,直接做了結算。蕭嘉同時還有兩個工程也是國營廠合作,應該是聽到消息後,就匆匆叫停或收尾了吧?我也沒有特意去關心這些……”
“你們剛才又聊了些什麼?”葉益楓問道。
“也沒有說啥,就是去雜貨店看了兩眼,蕭良覺得這事能做。”蕭意說道。
“雜貨店能做出什麼名堂來啊,”葉曉華不屑的說道,“要賺錢還得做工程!”
葉曉華以往防備他老子帶著蕭意做項目,現在恨不得蕭意能立馬將這攤事接過去。
葉益楓瞪了兒子一眼,問蕭意:“沒說彆的?”
“就是讓我跟曉秀,抽時間到深市或香港轉一轉,看看這些地方是怎麼做雜貨店的,”蕭意說道,“正好泛華商業許總的夫人在場,說要拉蕭瀟的未婚妻到香港買幾身訂婚用的衣裳,讓我們把身份證給她,一起把證照給辦了!”
葉曉秀見丈夫在她爸麵前說話,這時候還這麼保守,嗔怪的瞪了他一眼,說道:“蕭良的意思,應該是蕭意要是真能做這行,可能會讓泛華商業的許總帶一帶蕭意。”
“是嗎?”葉益楓都忍不住驚喜問道。
葉益楓做水泥製品,還接攬一些小工程,新華通大廈建設之初,就聽說過許建強來曆不凡,副市長樂建勇都得幫襯著。
至於許建強與蕭良或者說蕭家關係親近,是不是跟市委書記羅智林有關係,葉益楓就不清楚了。
許家背後是不是還有更多不為公眾所知的資產,不僅僅泛華一家公司,葉益楓也不得而知,但許家在官場上,比蕭家牛逼,這是確鑿無疑的。
蕭良請許建強帶一帶蕭意,這絕對比蕭良帶一帶蕭意,更叫葉益楓有意外之喜,但同時也能感受到蕭良的分量之重。
要不然有什麼資格,請人家幫這個忙?
“蕭良是有這個意思吧,但這事能不能做,能不能做成,我心底還完全沒底呢,”蕭意說道,“萬一許總要投資,我卻把人家搞虧了,不是很難交代嗎?”
“能虧多少嘛,三五十萬,我還是墊得起的,你就放心乾,”葉益楓拍著女婿蕭意的肩膀,說道,“我也知道你做事穩重,之前不肯過來幫我,是不是就是想著攬工程的事,你三叔那邊知道了不好交代?”
“……”蕭意不好意思的點點頭。
“你想法是對的。你三叔之前雖然被免職,但風聞很好,至少我認識的人裡麵,沒聽過誰說過他的不是,這方麵是需要更慎重。我這邊以往這種小工程也不乾了,沒掙幾個錢,還費那些個精力,”
葉益楓感慨道,
“還有就是,你三叔能重新接受你家,你跟你爸說也不要有什麼顧忌,或者彆的什麼想法。我覺得吧,你三叔顧念血濃於水是主要的,還有就是不想鬨得太難堪,反而叫蕭家在東洲淪為笑話——如今蕭家在東洲的地位與往昔不一樣了,很多方麵的影響都需要注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