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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二章 要做有價值的人(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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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網址:肖瑞示意張銘將院門關上,然後將三角尺從口袋裡拿出來,隨意扔到院子裡那張破木桌上。

張銘見肖瑞夾克口袋裡藏的尖銳物,竟然是一把三角尺,肚子裡直想罵娘,但他畢竟不知道肖瑞是怎麼找到他的,也不知道肖瑞突然找上門來要乾什麼,更不知道肖瑞心裡在想什麼,隻是默默站在一旁。

張銘為了掩飾剛才內心驚恐的尷尬,從兜裡掏出煙跟火機,先給自己點了一支煙,又遞向肖瑞:“你抽不抽煙?”

肖瑞將墨鏡摘下來,盯住張銘又看了兩秒鐘,問道:

“是你帶我爸去找周斌這狗東西,你應該知道周健齊、梁愛珍要是知道你在獅山,肯定不會輕饒了你。不過,你寧可找不到工作,寧可妻離子散沒臉回雲社,也不願離開獅山,為什麼?”

隻要肖瑞不是找上門來動刀子的,張銘心態就要放鬆許多,好歹他這段時間也經曆那麼多事情了,人不可能完全沒有成長:

“侵吞你家的資產,包括你媽被討債的逼死,你爸被擊斃,跟我沒有直接的關係,但要說我完全沒有責任,也不恰當。畢竟嘉樂剛開始發跡,我是出了力的,還帶了一大批人跳槽過去。這才叫朱金奇、**、樂宥、袁桐這些人的野心膨脹起來,對你家那麼大的家產起了貪心。你能找到我,也應該知道我現在的下場是什麼樣了。我放棄宿雲生物那麼好的職務、那麼高的收入不要,給這些人賣命,最後除了落一個妻離子散的下場,我得到什麼了?我甘心現在拍拍屁股就離開獅山嗎?不要說周健齊這條老狗想找我的麻煩,我他媽還想找上門,給這些狗東西一人捅一刀子呢?我光棍一個,光腳的還怕這些穿鞋的?”

2.23劫持案發生後,張銘也被帶到縣公安局協助調查,但他畢竟是被肖裕軍劫持的受害者,做過筆錄之後就被放了出來。

張銘之前有些膨脹,玩女人都帶回家,叫他老婆撞見,鬨到帶小孩回娘家不回。

現在張銘不僅被從嘉樂踢了出來,分文不名,還牽涉到刑事案中,他老婆就堅決提出離婚——

張銘回到雲社不要說在徐立桓、趙旭東這些人麵前沒有辦法抬起頭了,那些受他蠱惑跳槽去嘉樂,最後又一起被清理出來的那些人,又哪個會待見他?

張銘剛開始還想聯係這些人做些事情,卻還被人動手打了一頓,徹底沒有辦法在雲社落腳。

張銘心裡是越想越恨,即便周斌的死,也不能消彌他內心的怨恨。

他又不傻,他們是被周斌直接趕出來的,但朱金奇、**乃至袁桐、樂宥背後不點頭,周斌有資格將他們驅趕出嘉樂嗎?

他怨不到**、樂宥頭上去,畢竟**、樂宥之前跟他沒有乾係,但他當初之所以跳到嘉樂去,始作俑者還是袁桐、朱金奇。

而他在嘉樂,一直把自己當成是袁桐、朱金奇的人。

是他們翻臉無情,害他淪落到這地步,他心裡怎麼可能不恨?

當然了,張銘也沒有帶把刀找上門的狠決,就想著2.23劫持案影響這麼大,他能不能在背地裡煽風點火。

隻是他沒有想到,周健齊並沒有因為周斌的死,惱恨朱金奇、袁桐這些人,竟然連鎮黨委副書記都不乾,加入了嘉樂,幫著平息事端。

張銘知道胳膊扭不過大腿,也隻能將不甘跟怨恨埋在心裡,準備過兩天就離開獅山,到外麵打工去,卻不想肖瑞會在這時候找上門來。

張銘窺著肖瑞沉默不言的臉色,繼續說道:“你如果是來找我了解一些情況,我可以將我知道的告訴你。周軍開槍肯定是有問題的,很可能就是受袁桐、樂宥直接指使的。這個樂宥,你知道他從你家坑了多少錢嗎?”

肖瑞拉了一把竹椅子坐下來,示意張銘繼續說。

“彆看華宥公司這次退了兩百七八十萬,但他前後從你家拿到的建材,少說有一千萬:這些建材一部分用於華宥大廈的建設,一部分被他們直接倒賣成現金。除此之外,樂宥最多在嘉樂占股超過百分之二十,嘉樂通過代加工,從你家頭上黑的錢更多,前後兩次超過兩千萬,這次隻退了不到四百萬,就想把賬給抹平。跑到你家廠縱火的就是周斌,但他是受朱金奇指使。這點他在被你爸劫持時,甚至當著周軍的麵就明說了,不過你應該不可能從周軍做的筆錄裡看到這點。當然,這一切看上去朱金奇才是最直接的罪魁禍首,但背後最關鍵的策劃人還是給縣長周康元當秘書的袁桐。你彆看袁桐在嘉樂占的股不多,但他媽的心是黑透了。”張銘說道。

“看來你就算被踢出嘉樂,對有些情況還是挺清楚的嘛。”肖瑞盯著張銘說道。

“我畢竟在嘉樂當過銷售總監,不可能一點信息源都沒有。”張銘說道。

“你是不是現在特彆想我拿把刀去找袁桐、樂宥,將他們捅了,好給你解恨?”肖瑞問道,“就像你當初慫恿我爸去找周斌一樣?你挺會玩借刀殺人這一套的啊!”

張銘一驚,結結巴巴的說道:

“我,我沒有。你爸當初逃出來,就想了解詳細你家欠債的情況,又覺得直接去找朱金奇他們幾個太危險……他,我,我是不想周斌這狗東西好過,但我真的不知道警察會這麼快找上門來啊!而且周斌確實是直接縱火的,他當著你爸的麵都承認了!”

“我爸死也就死了,他這輩子活得挺精彩,死得不冤,犯不著我替他報仇雪恨;就算你當時動了一些小心思,我也不覺得有什麼,”肖瑞歎了一口氣,拿起木桌上的那把三角尺,說道,“但是你還以為我還是兩三個月前,什麼都不懂的毛頭小子,就不要怪我對你不客氣。”

“怎麼會?我剛才也沒有說半句謊話啊,”張銘發誓道,“我要說了半句謊言,叫我生兒子沒屁眼!”

“周軍是朱金奇指使的,跟袁桐、樂宥沒有關係!”肖瑞說道。

“怎麼可能?”張銘震驚說道,“沒有樂宥、袁桐在背後撐腰,朱金奇憑什麼指使得動周軍?”

“朱金奇單純是指使不動周軍的,但要是周軍在負責偵辦我媽跳井自殺這個案子時,通過朱金奇收了錢老三的黑錢呢?”肖瑞平靜的看向張銘問道。

張銘張了張嘴,嘴裡發澀。

錢老三指使三名地痞流氓上門鬨事,直接導致肖瑞他媽跳井自殺,事情鬨大之後,錢老三就算沒有辦法徹底撇清關係,肯定也希望儘可能買通關係減輕罪責。

之前肖裕軍在獄中,周軍以為僅僅在偵辦過程中,對錢老三稍稍有所傾斜,又或者幫錢老三跟三名被關押的討債人通風報信串供,都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收這錢是絕對安全的。

周軍沒想到肖裕軍會借喪事逃亡,怕自己收錢這事敗露,於是抓住機會一不做二不休,也就不難想象了。

問題是,肖瑞怎麼可能知道這些,甚至知道整件事是朱金奇在裡麵穿針引線?

“你既然都知道這些了,你過來找我做什麼?”張銘遲疑問道。

“因為你心裡有不甘,有怨恨,跟我是一類人,絕不願意看到朱金奇、袁桐、樂宥這些狗東西好過。”肖瑞沒有辦法做到心靜如水,這時候在張銘麵前,隻是強作鎮定說道。

孤家寡人做不成什麼事情的,凡事連個跑腿的都沒有,但他此時想要在獅山找到敢跟他對抗朱金奇、袁桐、樂宥的人選,實在是太難了。

張銘苦笑道:“你不會真以為我敢拿把刀子,去找這些狗東西拚命嗎?我看你是找錯人了。我現在之所以還沒有離開獅山,主要還是想看看劫持案能鬨出多大的動靜,沒想到這些人背後勾結太強了,現在快連水花都看不到了。我打算這兩天就把這院子退租,離開獅山。”

“報仇雪恨又不僅限於打打殺殺,這輩子能叫這些狗東西都不得痛快,不也是一種方式?”肖瑞說道。

“你鬥不過他們的,算了吧,離開獅山找個地方重新開始吧?”張銘心灰意冷的說道。

剛被周斌從嘉樂趕出來,張銘怒火攻心,未嘗不想拿把刀捅了周斌這狗雜碎,但親曆2.23劫持案的一切,他發現自己永遠成為不了肖裕軍那一類的人。

就算是肖裕軍,最後也不過是那樣的下場而已。

“如果說蕭良在背後支持我們呢?”肖瑞問道。

“怎麼可能?”張銘震驚問道,“蕭良不在背後踩我們一腳,我們都不知道要燒多少年的高香!”

“我爸已經是這個下場了,對他這種人物應該算是恩怨兩清了,為何還要踩我們一腳?又或者你覺得我們有什麼資格叫他這樣的人物沒事想著踩上一腳?”肖瑞笑了笑,問道。

“不錯,可能連踩我們這種角色一腳,他都會嫌費力氣吧!但是,我也想象不出,他有什麼理由會幫我們?”張銘說道。

“就憑我們絕不願意看到袁桐、朱金奇這些人好過,他至少不會為難我們,出手幫我們一把,也不是什麼難以想象的事情,”肖瑞說道,“你消息是夠靈通了,但顯然還不夠靈通。你知道宿雲生物今天正式收購溪口果汁廠出資多少價碼嗎?”

“多少?”張銘在嘉樂內部還有些老關係,偶爾能打聽到一些消息,但確實不知道債務化解工作的一些細節。

“宿雲生物出價八百萬,錢款已經第一時間劃入專項賬戶。比其他最高出價足足高出一倍。”肖瑞說道。

“這麼高?”張銘驚訝問道。

“如果水泥廠的出售不被嚴重壓低,差不多就能夠還清我家所有的欠債,到時候我們手裡還能剩建材經營部跟砂石場,”肖瑞說道,“我想我們到時候就算不去做什麼,也有資格叫朱金奇、袁桐這些人像始終有根魚骨子卡在喉嚨裡,這輩子都不得痛快的!你說是不是?”

“我們有什麼辦法保證水泥廠的出售不被那些吃肉不吐骨頭的家夥壓價?”張銘問道,“要是蕭良願意幫你,你可以繼續找他啊。”

“如果事事都求著人家出手幫忙,那我們在他心目中還有什麼價值?”肖瑞反問道,“人家已經出手推了一把,現在就輪我們展現自己價值的時候了。唯有如此,下一次才能指望人家會再次出手幫忙。跟你一起,不是還有十七個人被逐出嘉樂嗎,你幫我將他們都召集起來!”

“我哪裡可能將他們召集起來啊?”張銘苦笑道。

“這些人對你是有怨氣,但畢竟是被朱金奇、袁桐他們逐出來的;何況你的情況比他們還要慘,”肖瑞說道,“再一個,我如果能保住建材經營部、砂石場,我應該有能力給他們開一份不錯的工資。至於你能不能說服他們,至於你能不能幫我確保水泥廠的出售不被壓價?我想現在到了你在我麵前體現價值的時候了!你放心,你能做到這點,我對你肯定比朱金奇這些人慷慨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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