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辰道長拿著我畫的像,閉眼入定,嘴裡念念有詞。
我不好打擾他,就在旁邊等著。
好一會兒他睜開眼,說了聲“奇怪。”
我問怎麼了。
思辰道長看著我:“這張畫上殘留著這個鬼的陰氣,說明它曾經到過這張畫,有過接觸。”
我趕緊把畫的過程說了一遍,曾經聽到鬼的慘叫,而二嬸看了這張畫後,又聽到了一聲鬼的輕笑。
思辰道長明顯非常震動,看著我好半天。
我都有點瞅的不好意思了。
思辰道長凝神:“你們夏家……難道是那個夏家?”
“哪個夏家?”
我這麼問,心裡已經有數了。
思辰道長說:“江湖上有一個姓夏的家族,傳說古代在欽天監乾過。他們擅長繪畫,以畫封鬼,世間鬼怪精靈,莫能逃脫。夏家鼎盛時,是我們龍虎山的座上賓,他們走到哪,哪的鬼魅魍魎無不聞風喪膽。”
我聽得陣陣熱血。
他說的和胡雨蘭說的,基本信息能對上,說明我們夏家在很久很久之前,真的牛逼過!
思辰道長收回目光說,“如果你和你妹妹都是夏家後人,那麼整件事恐怕就不像表麵看起來那麼簡單了。”
“什麼意思?”我問。
思辰道長站起來,把畫卷起來,吩咐我守家。
“現在情況已經非常緊急了,你妹妹已經觸發了陰桃花的第二個忌諱。那就是,在夢裡看清了鬼的臉。按道理說,你妹妹是必死無疑的。”
他頓了頓繼續說:“就今天晚上,你妹妹能救就救,救不了我們也沒有辦法。”
還沒等我問,他拿著東西就走。
我在家裡等的這個著急,背著手團團亂轉。真是心亂如麻,想出去找妹妹,又怕那些人回來沒帶鑰匙。
等到下午,我心焦如焚,二叔和二嬸追的急,手機都沒拿,也聯係不上。
思辰道長又不知去了什麼地方。
真是活活把人急死。
四五點的時候,終於門敲響了,我趕緊開門,是二叔二嬸,身後還有思暮道長。
二叔二嬸沒了精氣神,瞬間像是老了五六歲,脊梁骨像是抽走了一樣。
弓著背拖著腳回來,坐在沙發上,老兩口連哭的氣力都沒有了。
我畢業之後,到城裡自己創業,也就妹妹對我好,二叔二嬸其實不大能瞧得起我。
但人家也沒什麼出格的表現,再說了,我們畢竟是血緣至親,看到他們傷心欲絕這個樣子,我心裡也難受。
“沒找到?”我問。
二叔點點頭,靠在沙發背上,輕輕歎氣,他連喘氣的力氣都耗乾了。
“我師兄怎麼說?”思暮道長倒是很有數,直接問我。
我把思辰道長說過的話重複了一遍,但是隱瞞了妹妹有自殺的可能,現在他們兩口子已經經不住打擊了。
思暮道長勸著二叔二嬸,說我師兄想辦法去了,今天晚上一定能救下你們的女兒。
二叔二嬸一片倦意,甚至有些麻木了,對於這種沒有營養的勸慰,完全聽不進去。
就在氣氛極度壓抑時,門敲響了,思辰道長來了。
“所有人跟我走。”思辰問我:“會不會開車?”
我點點頭。
“開著你二叔家的車,拉著我們到安陽國際。”
“我女兒有下落了?”二叔提起精神問。
“現在就去救她!”
二叔二嬸來了一些精神,大家跟著思辰道長出了門。
到車庫開車,我打著導航,載著一行幾個人直奔安陽國際小區。
晚上七點多,到了地方。
思辰道長讓大家吃口便飯,二叔苦笑說,什麼都吃不下。
“必須吃。”思辰道長說:“這裡陰氣太重,吃了飯有了精氣神,才不會被陰氣所擾。你們不想女兒回來,自己又垮了吧?”
大家簡單吃了一碗麵。
回到車裡,思辰道長開了個會。
車裡開著小燈,氣氛緊張,誰也沒說話。
思辰道長環視一周,然後道:“首先要感謝夏農。”
我眉頭一挑,趕緊擺手。
思辰道長做了個手勢,繼續道:“幸虧有你的這幅畫,我才能準確定位鬼的動向。下午的時候,我回道觀扶乩作法,又定位了夏嬌的位置。她現在就在安陽國際,極有可能和這個鬼在一起。我們要做兩件事,一是把她從鬼窩裡帶出來,二是滅掉這個鬼,以絕後患。”
“我們進鬼窩了?”二叔呼吸開始急促。
“這件事必須三個人來做。”思辰道長說:“我留在這兒,居中指揮,為你們保駕護航。還需要兩個人,一個去救夏嬌,一個去滅了那個鬼。思暮。”
思暮道長點點頭:“滅鬼的事我去。”
“救夏嬌誰去?”
思辰道長看看我,又看看二叔。
二叔一咬牙:“我的女兒當然我來救,誰也彆和我搶。我豁出這條命!”
“你打了你女兒一嘴巴,”思辰道長說:“她未必能跟你走。”
二叔明白了,長長吐了一口氣,大家都看他,他的臉一下紅了。
我在一旁苦笑:“說來說去不還是我嗎?”
二嬸突然要站起來,車裡很難站,她艱難地站起,然後對著我下跪。
我趕忙一把拉住她:“二嬸,你乾嘛啊?”
“小農,你是二嬸看著長大的,小時候我還做麵條給你吃呢。你妹妹這次遭了大難,你要是能把她救出來,就是我們全家的大恩人!”
二叔趕忙說:“小農,你把嬌嬌救出來,以後我喊你叔都行。”
“彆價,這不是倒反天罡嗎?我去還不行嗎?”
“你們都出去,我和夏農說兩句話。”思辰道長吩咐。
大家不敢忤逆,從車上下去,車裡隻有我們兩人。
“知道為什麼我讓你去嗎?”思辰道長說,沒等我回答,他自己說道:“那個鬼,它怕你!”
我吸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