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裡幾個人聽我這麼說,嚇得幾哇亂叫。尤其幾個婦女,抱在一起瑟瑟發抖。
“彆胡說!”一個聲音在門口傳來,正是道長。
道長皺眉:“你不要散布謠言,靈體根本沒來,有我們哥倆在,怎麼可能會讓它上門?!”
這話也對。再說,我身上還揣著錦囊,裡麵是幾百年的狐精胡雨蘭。
如果那靈體跟著我回來,胡雨蘭肯定會察覺的。
道長走進來,蹲在夏嬌麵前,“你對象來了嗎?”
夏嬌眼神迷茫:“咦,又走了,剛剛他就站在門口。人太多,你們把他嚇走啦。”
道長不再問了,站起來揮手:“抬到客廳!”
我和二叔連人帶椅子搬起來,呼哧呼哧往客廳抬,幾個婦女跟著一起出來。
夏嬌自言自語,又咯咯咯樂,不知道在笑什麼。
氣氛詭異,不光二叔,連我的手都在哆嗦。
到了客廳,放在地中間。兩個道長把紅頭繩和身份證放在桌上,點燃蠟燭,圍著她放了一圈。
關閉所有的燈,光線暗下來,窗簾拉得緊緊的,屋裡隻有地上蠟燭燃燒的星點火光。
夏嬌在蠟燭中間,顯得非常痛苦,表情卻是在笑,咯咯咯的聲音發飄。
氣氛又恐怖又壓抑,幾個婦女就想走。
二叔二嬸當然不希望她們走了,人越多越有安全感,央求她們留下來幫忙。
低聲勸了幾句,根本勸不住,女人們太害怕了,就要走。
我走過去說:“幾位阿姨,在這裡有道長還安全點。如果出去,又是穿走廊又是下電梯的,鬼有可能跟著你們,真要出點事,可沒人負責。”
這話戳到她們肺管子了,幾個人商量了一下,還是守著道士更安全點。
二叔衝我暗暗豎了一下大拇指,做得漂亮。
兩個道士開始作法,圍著夏嬌轉圈,一邊轉一邊搖動銅鈴。夏嬌先是笑,然後哭,再是笑。
客廳裡靜極了,關門關窗沒打空調,加上這麼恐怖的笑聲,每個人都大汗淋漓。
搖罷鈴鐺,一個道長拿起桌上的身份證複印件和紅頭繩,用打火機點燃,燒了起來。
夏嬌先是咯咯咯笑,突然表情怔住,“啊”的一聲慘叫,翻了眼白暈過去了。
二叔二嬸衝上去,道長做了個手勢,示意不要動。
屋裡沒人說話,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夏嬌身上,靜的真是落根針都能聽見。
能有個幾分鐘,夏嬌的身體忽然抖了抖,緩緩抬頭。
眾人的心都揪在一起了。
“爸,媽。”夏嬌眼神柔和,又看到了我,臉上勉強笑了笑:“哥。”
二叔看看道長,二嬸已經繃不住了,直接衝過去抱住夏嬌。娘倆是嚎啕大哭。
兩個道長互相看看,擦擦頭上的汗,吩咐我們把夏嬌身上的繩子解開。
“好了。”道長說:“一切順利。”
夏嬌的繩子解開了,三口家抱在一起,哭得那叫一個動容。我是個同理心很強的人,再說了,眼前遭難的還是至親,我的眼圈也紅了。
哭的差不多了,道長已經脫下道袍,把法器什麼的收拾收拾,打了兩個背包。
兩位道爺換了身尋常的休閒服,抱拳告辭。
二叔還有點不放心:“真,真沒事?”
“我說了沒事就沒事。”一個道長說:“以後那鬼東西也不會纏著你女兒了。告訴她,這一輩子都彆去安陽國際那個小區。”
“放心吧。”二叔說:“那地方我們家就給屏蔽了。”
兩個道長拱手告彆,其中一人走到我麵前,笑著說:“夏農是吧,不送送我們嗎?”
我和二叔打個招呼,說送送兩位道長。
二叔趕緊拉著我低聲交待,說出去後看道長的喜好,想吃什麼想玩什麼,今晚都安排上。他一會兒把活動經費轉給我。
二叔場麵上不差事。
我送著兩位道長出來,一直到了樓下。
其中一個道長說道:“夏農,我們加個好友來。”
沒想到他能提出這樣的要求,誠惶誠恐,趕緊拿出手機和道長加上好友。
這位道長的D叫“龍虎山思辰”。
“道長,你是龍虎山的?”
我聽爺爺說過,龍虎山是道家名山,還有天師府,傳承千年,降妖伏魔這一塊沒得說。屬於業內領軍。
道長點點頭:“我法號思辰。這位是我師弟,法號思暮。現在我們哥倆跑江湖,驅邪避凶,替人消災,掙點小錢。”
“思辰,思暮兩位道長,我二叔出門時候吩咐了,今天晚上好好帶你們開銷,想玩什麼都無所謂。”我笑嗬嗬說:“謝謝你們把我妹妹救回來。”
兩個道士互相看看,思辰道長非常嚴肅:“你妹妹沒好。”
“什麼?”我有些驚訝,其實隱隱有感覺了,驅邪的過程太簡單了,近乎兒戲,但是妹妹確實恢複了神智。
思辰道長說:“你妹妹被靈體所纏,本來我們以為,夜間燒符,拿到了東西,可以把那靈體一起帶過來。東西上確實附著了那靈體的氣息,它卻沒來。”
他頓了頓說:“此靈體和你妹妹是不死不休的關係,它不滅,你妹妹就好不了。聽明白了嗎?”
“那怎麼辦?”我皺眉。
思辰道長說:“靈體已經知道有我們這樣的高人在,所以沒有現身。我們就製造了一個假象,讓它誤以為結束了。這樣才能引蛇出洞。”
我心噔噔跳,似乎預感到了什麼,“兩位把我叫出來,莫不是讓我來做接下來的工作?”
兩個道長對視一眼,點點頭。
思辰說道:“我就喜歡和聰明人打交道。小夏,我記得你說過自己的職業是插畫師?”
我點點頭。
思辰說:“今晚你妹妹睡覺之後,在夢裡會再見到那個靈體。我們把它的東西作法燒了,靈體必然會現出真身。明天早上,你要根據你妹妹的描述,把靈體的形象畫出來,把名字記下來。有了形象,有了名字,它就是大羅金仙,這次也逃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