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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五十三章 一麵牆,兩邊人(二合一)(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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頃刻間大氣都不敢喘,無儘的死寂沉了下來,那半張慘白的臉格外蒼白。

細雨仍在紛紛,祠堂裡自牆根蔓延起深深寒涼。

幾乎是緊接著一瞬間,黃渡人瞬間抬起手,鮮血湧出,如細蛇般撲到地上,繪製成血色紋路,正是驅神趕鬼的咒法。

鮮血癱在地上,噗通一下,又噗通一下,卻寂靜地淌在那裡。

咒法沒有了?

對這種…邪祟存在不管用?!

一股寒冷自眾人脊背蔓延而起,所有人都定在原地,大氣不敢喘,手腳輕顫,不敢觸怒眼前的邪祟。

那張蒼白的臉仍在看著他們,擰起的嘴角掛著笑意。

不知過了多久,祠堂裡一直靜著。

呼。

一道不合時宜的風從門縫擠進來,吹得人寒毛倒豎,吹得人脖頸發寒,吹得像是身後站著個人,輕輕掐住你的脖頸,吹得……把那半張臉吹了下來。

嘩。

半張灶王爺的畫像緩緩飄落在地上,慈眉善目,滿臉都寫著和善。

眾人都倏地一僵,好半晌都沒有話語,這破落荒村久久無人造訪,祠堂更無人打掃,風吹雨打下,這神位後的灶王爺畫像早已爛了一半,遠遠看過去,就似張窺伺的鬼臉。

黃渡人猴子腮般麵紅耳赤,搞半天不過是張灶王爺畫像,倒顯得他反應過度了。

好一會後,紫慈航咳了兩聲,出來打圓場道:“無事無事,不過是張爛畫像,唯我白蓮,當興於世。”

話音落下,白蓮教人都勉強鬆口氣坐了下來,不過哪怕是虛驚一場,依然是惴惴不安,屋外陰雨連綿,眾人的氣時上時下,默默誦念經文後,才終於平靜下來。

靜謐得叫人有些安逸。

這時,有人疑惑喃喃道:“不對啊…可神位為什麼動了………”

倏,像有陰風拂過,眾人心底陣陣發毛。

許久後,黃渡人出聲道:“…不如換個地方待吧。”

“這村子可沒多少安全又能擠得進人的地方……”赤尊者遲疑後道。

“安全…這裡也不見得安全,這裡可是…祠堂,像這種地方,能安全得到哪裡去?”黃渡人環視一圈,手慢慢攥緊,不知是不是錯覺,待在這裡,總覺得有無數雙眼睛暗中窺伺。

這即將爭執不下時,紫慈航開口道:“再看看地圖,肯定還有,哪怕危險一點也不要緊,越危險的地方,說不定越安全。”

赤尊者隻能照做,他舉著油燈低頭仔仔細細看了一遍,好一會後道:“有個地方…在村尾那邊,有點遠。”

“遠不要緊,及早動身吧。”

稍作整理,知道要離開這祠堂,白蓮教人微不可察地鬆了口氣,但轉出門後,又提了起來,村子狹窄的街巷漆黑幽邃,毛毛細雨打在臉上,給人以森森然之感。

兩側枯槁的樹木歪歪斜斜,根須下雜草叢生,沿路房屋不高,但門前堆著一具具棺材,一路朝深處無限延申,夜色間叫人毛骨悚然。

“這些人…都是怎麼死的?”青蓮子嗓音發顫,“沒一點魂魄……”

“彆多想,繼續走吧……”赤尊者吞了口唾沫道。

白蓮教一行人朝深處前行,沿路一具具棺材看得人心頭發沉,無人敢出聲,彼此隻聽得見細雨中的呼吸聲。

黑漆漆的街巷,兩側房門都閉得死死,門窗更是拿木板釘上,像是怕裡麵的東西跑出來。

“戲樓?”

當建築的輪廓出現在麵前,白蓮教人們停頓了片刻,森森冷雨裡拔起一座歇山式戲樓,裂開縫隙的木柱撐起三重灰瓦飛簷,看上去搖搖欲墜。

門向內敞開,深不見底,像是早早有人在內等候。

“隻有這了?”

“隻有這了……”赤尊者強作鎮定,把地圖朝幾人攤了攤,“沒彆處可去了。”

地圖上十幾道紅叉,若想去彆處,要麼得繞一大圈,要麼就得闖入標注的禁區,除此之外,地圖上還有些沒有標注的地方,那並不是意味著沒有危險,隻是意味著沒有人探索過。

彆無選擇,白蓮教人隻得慢慢擠進這戲樓裡麵,黑漆漆的空間顯得格外深邃,微弱的火光無法給人帶來心安,反而讓人總覺得模模糊糊間藏著什麼。

勉強走到中心處,就看見高出半小腿的台子,抬頭一看,能看見丈八寬的藻井,上麵色彩斑駁,似是有張人臉垂下來……

“媽的,怎麼把觀音雕在那裡!”青蓮子不住罵出聲,這時氣氛才略有和緩。

接著,他們在這戲樓裡轉了好一陣,但沒發現什麼異樣,眾人稍微安下心來,為避免有人失蹤走丟,都聚在三樓左側的三間廂房裡。

屋外仍舊細雨霖霖,眾人暗暗鬆了口氣,有人已眼皮打架,困得酣睡下來。

卻又有人後知後覺地想,一個破落的村子…怎麼會有戲樓?

…………

陳易掃了眼躍躍欲試的一眾仙子仙人們。

這些仙子仙人們提起白蓮教人時格外嫌棄,說全是一群瘋子,但此時此刻倒是一個個興致勃勃。

你來吹陰風,我來躲牆角,她在走廊裡擺一張椅子,他負責在房梁上垂下臉龐……

見白蓮教人都進了戲樓裡,裡麵慢慢動靜停下,他們就按捺不住。

陳易對這種糊弄人的把戲並沒有興趣,他思考的是要如何利用這些白蓮教人,不過這些白蓮教人膽戰心驚的模樣,倒是挺讓人在意。

特彆是赤尊者手裡的地圖,陳易其實很想知道,當這些人走到那些禁區時,是不是真的會屍骨無存,若真的屍骨無存,又是怎樣一番情形?

不過,要慢慢來。

好一會後,互相交換個眼神,這邊眾仙人正準備行動,彩霞仙子眺望遠方,忽然道:“慢著。”

陳易亦隨遠處望了一眼,目光停住。

“又一夥人來了。”

一群道人冒著雨,自細雨紛紛間遠處行來。

陳易眸光微斂。

……裡麵還有個熟人,

周依棠。

………………

道人們聯袂而至,大多皆是龍虎山門人,或黃或藍的道袍在漆黑間格外醒目,除龍虎山人以外,亦有些許其他門派的道人隨行。

譬如上清道的遊雲、散修裡的鶴鳴山人、還有寅劍山的青元……整支隊伍的整體修為不高,都在元嬰之下,至於其中為何,領頭的昭熥知道,若是元嬰造訪,免不了驚動此間主人,遭到此方世界的壓製。

屆時莫說是入塔取回斬邪劍,哪怕是全身而退,也都是癡心妄想。

因此造訪這裡的道士們修為都不高,而且還要精挑細選,否則不僅提供不了幫助,還要反過來扯後腿。

他們緩緩走入這荒僻的村落,見到那滿街陳列的棺材,心靈俱是為之一震,相較於白蓮教,這些道人們的反應更為緊張,好一會後才鎮靜下來。

昭熥知道大家需要時間緩一緩,才好尋到那處白塔,而且在這村落並沒有探索的必要,

“今夜暫時歇一歇,就那一處吧。”

昭熥辨彆了一番村子裡的建築,指向一處道。

道人們彼此看了看,點點頭後並無異議,跟著昭熥朝那處走去。

他們推門而入,緊張又小心地踏入到建築裡麵,隻走自己的路,對於其他各處,非禮勿動、非禮勿視的道理,沒有人比道人們更明白。

誰知你是不是多看了一眼,便惹到了鬼神?

昭熥似乎來過一回,對這裡顯然熟悉,他把眾人領上了樓,待彼此心境漸漸平息後,他方才開口道:

“大家今夜在這暫且歇息,不要亂走動,明天早些我們再行動。”

眾人麵色有些遲疑,顯然對這裡不太放心,畢竟自進煉魔淵以來,卜卦受阻,怎麼算都算不出個結果。

上清道的遊雲自懷裡摸出黃紙,正欲點燃,昭熥趕忙飛手一奪:“不要亂用符紙,會衝撞到鬼神,諸位莫要驚慌,以我天師首徒的人格擔保,隻要聽我的,絕無性命之虞。”

有了這句話,道人們的心境才安穩下來,於是紛紛席地而坐,虛眸暫做歇息。

昭熥掃了一圈,不知怎麼,哪怕不是第一次來了,但自進村子以來,心底隱隱不安,如何都平靜不下來。

想了片刻後,他又道:“話雖如此,諸位也切莫鬆懈,反倒要萬分小心,煉魔淵妖氣厚重,卜卦被阻,絕不要盲目信卦,那些古老的邪祟會刻意乾擾卜卦。

而且哪怕是消滅邪祟也不是萬事大吉,行事還要務必小心警惕,白蓮教有不少漏網之魚…說不準就在附近藏著。”

話都交代完,見眾人都聽了進去,昭熥微微頷首,不安略有緩解,在牆邊坐下。

為安定住心神,昭熥用絹布擦拭起法劍,他的身後,赤尊者貼著牆屏住呼吸,一動不動,與龍虎山人隻有一牆之隔……

……………

“怎麼是那群人來了?”有仙子抱怨道。

“那些人可不好招惹,太纏人了。”

“對頭對頭,那怎麼辦啊?要不要也嚇跑?”

……仙子仙人們嘰嘰喳喳吵作一團,商量來商量去都沒個結果。

陳易就在一旁默默聽著,皺眉思索起來。

她怎麼來了?

他反手跑去白蓮教,然後進入到煉魔淵,本就是為了避開周依棠,龍虎山上一反常態的舉動,誰知她葫蘆裡藏了什麼藥,卻沒想到不是冤家不聚頭,還是在這裡碰見了。

不幸中的萬幸,周依棠並不是以本尊前來的,而是套了馬甲。

青元,陳易之前就在寅劍山的地界裡見過,周依棠那時也沒有隱藏這個身份,而陸英應該是不知道的。

既然是套了青元的馬甲,那麼她必然有所限製,而這群道士們的修為也不算太高,少數幾位在金丹,大多都在結丹,她也應該在元嬰之下。

陳易吐了口氣,暗暗琢磨接下來該如何行動,首先最大的問題,是不引起這些仙子仙人們的懷疑……

一旁的殷惟郢目光微爍,她觀察敏銳,一眼就看出他方才在看哪個女人。

她今早掐龍頭還是掐得不夠狠……女冠恨恨地想著。

如今鑽進了東宮若疏的身體裡,殷惟郢雖不願這樣假扮夫妻,但還是發現了不少好處,眼下陳易有所忌憚,她反倒可以做許多以前想做而不敢做的事。

說不準能趁此好好管製他一番,叫他學會當個良夫。

就在殷惟郢思索間,陳易望見什麼,眸光微亮,有些驚訝,而還不待他有反應,一旁的彩霞仙子等人便已迎了上去。

遠處又有人來了。

這一回來的隻是一個人,生得容貌柔美又富有韻味,本應嫵媚的長盤臉帶著清靜之感。說來真是緣分使然,又或是這處和神國非同一般,在這裡碰到了她,陳易很意外。

而且…她能走入到這和神國裡,想來也是有類似那真武念珠的東西在手。

“狐仙姐姐,狐仙姐姐來了?”

“小白仙呢,沒帶小白仙。”

“狐仙姐姐怎麼一個人啊?”

仙子仙人們似乎早就跟狐仙娘娘認識,陳易看在眼裡,思索過後,也迎了上去。

狐仙娘娘隻是隨意跟這些仙子仙人們寒暄,抬眸一掃,注意到那有些熟悉的麵孔,目光停了一停。

“許久不見。”陳易主動道。

狐仙娘娘不動聲色地點了點頭。

眾仙子仙人都有些訝異,沒想到這貴客竟然認識狐仙娘娘。

還不待他們想個所以然來,狐仙娘娘道:“你們讓開些,不是敘舊的時候,我有些話要跟這朋友說。”

於是,仙子仙人們都紛紛讓開跳道路,他們彼此相望,幾眼就望出彼此的想法,等人走遠後竊竊私語。

陳易與狐仙娘娘走到一處樹下,無人靠近,他傳音入密道:“你…為什麼要來這裡?”

他其實更想問她怎麼跟這和神國的人認識,對這裡又有什麼了解,但這些都不是眼前當務之急。

“我得知龍虎山的人過來,我就找路進來了。”狐仙娘娘頓了頓道:“他們來這裡,是為了找斬邪劍,我不想讓他們得逞。”

斬邪劍…陳易對此有所耳聞,但卻不知道龍虎山的雌雄斬邪劍竟然深藏此地。

狐仙娘娘掃了陳易一眼,問道:“…願意幫我了?”

“…你不先問問我是怎麼進來的?”陳易反問道,順勢便要套話。

“沒必要,我相信你也沒必要問類似的話。”

狐仙娘娘的警惕很高,陳易沒有過多糾結,而是道:“……好,我想你幫個小忙。”

“哦?”

“那戲樓裡有龍虎山人,也有白蓮教,我不想他們這麼早就打起來,但我怕這些人生出沒必要的懷疑,打亂我的計劃。”陳易說話緩慢,顯得遊刃有餘。

狐仙娘娘略作思索後,道:“好,我幫你引走他們。”

陳易微微頷首,他們總算建立起初步信任,可從長謀劃,慢慢套出這和神國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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