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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章 最喜歡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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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裡,滿地死屍,牆上血跡斑斑,皆是劍過的痕跡。

披頭散發的那人吐了口血。

他慢慢收起劍,走過一條接一條的巷弄,最後在某處廟宇的側門前坐了下來。

手咚咚敲開了門,裡麵冒出個女子,年方二八,見到這人渾身是血,啊的就要尖叫一聲,可他眼疾手快,裹布長劍就探去堵住了嘴。

女子緩過神來問:“你怎地這般模樣回來…快快進屋,不要給彆人見到你,見到你就糟了。”

那人把手裡的嬰娃盛了一盛。

女子瞧了眼問:“死了?”

他搖了搖頭。

“沒死?”女子又問。

他又是搖頭。

“你不知道?”

他點了點頭,把身子一挪,就到了寺廟裡,他靠牆席地而坐,捧起那布裹著的嬰娃,瞧了好久。

他的指尖按在嬰娃的天靈蓋上,絲絲縷縷的真氣順著灌入其中。

鼻耳處噴出滋溜水花。

那人直直看著嬰娃,女子隨意一看,驚愣了下,那凶戾的眼裡竟冒出了期盼。

“哇、哇…”

不知過了多久,夜色下傳來細微的哭聲,孱弱、無助,卻又是盎然生機。

“吼、吼…”

孤煙劍長大嘴巴,嗓音口齒不清,冷月拉長著這枯瘦身影。

黏稠夜色下,渾身是血的他抱著險些溺死的嬰娃,

一聲聲狼嚎。

……………

……………

不覺間已是深夜五更。

白裡透紅的肌膚從指縫裡溢出來,溫潤如羊脂玉,懷中女子已是有氣無力,吐氣聲細密地趴在身上,陳易儘量溫柔地摟住她。

燭光剛滅,月色寂靜,映照著房裡男女偎依,殷惟郢已是昏沉,被折騰得沒一點力氣,羊絨衾被蓋著軟塌塌的臀兒,她苦悶難言,卻仍抬手指在他胸膛間畫圈。

見陳易在看自己,殷惟郢卻連發抖的力氣都沒有了,她咕噥道:

“…以後不要了。”

相較於肉體上的一時疼痛,更叫人難耐的精神上的屈辱,雖說她在陳易這老是受欺負,可這一百回翻白眼加起來,都不如這一回泡茶。

陳易擰了擰眉頭道:

“是你不安分,我那時說了,若再有下次,就彆怪我不客氣。”

殷惟郢弱弱回應道:“沒、沒下次了。”

陳易既沒點頭也沒搖頭,不置可否。

殷惟郢有沒有下次,此刻的她自然會說沒下次,可她從來都是個拎不清的女人,哪怕如今成婚了也同樣如此。說起來這回罰她,與其說是給個教訓,但更多是借題發揮,一開始見她想坑害與自己走近的女子固然有幾分生氣,但左右不過是釀不成禍端的小打小鬨罷了,陳易湊近嗅了嗅她脖頸間的細微氣味,這一回的滋味委實不錯。

像是心有靈犀,見他親近,殷惟郢挪了挪,側著臉貼到他肩窩裡。

陳易摟她在懷,柔聲問道:“還疼嗎?”

“有些,”殷惟郢瞥了他一眼,“心上最疼。”

“你還好意思。”陳易親了親她額頭。

見他舉止溫柔,殷惟郢揚起臉怨道:“你答應過要哄我的…”

陳易笑了笑,不急著接茬,而是道:“你看看你,想著害人害己,到最後還不是坑了自己。”

“我…”殷惟郢心緒微亂,想辯解又不想辯解,便是辯解又有何益處呢,他不會聽進去,她不想糾結這個,感受著那兒隱約的微疼,又回憶起細節,反而問道:

“你…有沒有跟彆人這樣做過?”

陳易驚奇片刻,全然想不到大殷在這方麵竟敏銳如斯。

都這副模樣了,還要吃醋,世上的確沒有不吃醋的女人,陳易暗歎一聲,目露回憶之色,若真論起來,秦青洛才是這世的第一個。

殷惟郢瞧見他錯開目光,不滿道:

“我就知道…

你的哪哪第一回都不是我的,可我哪哪都是你的……”

聽到這話語,陳易頓時心腸軟和下來,溫柔摩挲她的脊背道:

“她沒你好,遠遠沒有,你也彆這麼小氣,小氣的女人都會很瘦。”

“為什麼會很瘦?”

“因為光吃醋。”

殷惟郢怔愣片刻,又氣又好笑,正想說什麼,陳易低頭吻了吻她。

末了,陳易輕聲道:“你不要光吃醋。”

殷惟郢見他溫柔,斂了斂聲線道:“若我非得光吃醋呢?”

“哪怕你光吃醋,我也很喜歡。”

到底是哄了她。

殷惟郢心起漣漪,收斂了下心情問道:“那是誰?”

陳易知道她在問什麼,“秦青洛。”

那三字落耳,女冠長長舒一口氣。

接著,殷惟郢還是尋求確認似問道:“除了秦青洛再無彆人,沒有…聽雪吧?”

陳易略是不解其意,他自然沒這樣待過小狐狸,她太脆弱了,怯生生的惹人憐,反倒讓自己不忍心,想到這裡,他點了點頭。

殷惟郢見這一幕,貼得更緊了,如今事後,她隱隱約約覺察陳易更像借題發揮,與其說是真罰,倒不如說是想要那處,歸根結底,他還是眷戀太深,不然怎麼不這樣待殷聽雪,而是折騰自己。

女冠瓊鼻微翹,

想來他喜歡自己早勝過殷聽雪了。

什麼女朋友什麼的,

都太落後了。

念及此處,她輕聲道:“說句…最喜歡我來聽聽?”

她頗有些使喚的意味,陳易眉頭輕皺,好笑道:“我不想說。”

“我…我都給你這樣了,那裡還疼著,”殷惟郢自然而然地把他手攬入懷裡,“你連說句話都不願意?”

“…那…最喜歡你。”

“有多喜歡?”

“朝菌、蟪蛄。”

“什麼…”殷惟郢一怔,旋即想到這是初見時她說過話。

“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喜歡到曾有個仙姑傻乎乎地拿這句話在我麵前擺譜,現在卻跟我成婚了當妻子,喜歡到她跟朝菌、蟪蛄一樣,不知道我有多喜歡她。”

殷惟郢登時掛滿緋紅,她抿唇垂頭,回憶起那時相遇,不禁難堪得想鑽到地板去,心間卻又有暖流淌過,依依難舍,何其矛盾。

她呼了好半天的氣,才終於丟下一句話,

“…你明天給我做碗銀耳羹,這裡早備好銀耳了。”

說完,她拉起被褥把腦袋蓋上了,悶頭就睡。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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