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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七章 你怎麼不能饒我?(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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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微提高的話音落下,殷惟郢的雙腳都顫軟了。

轉過眼,就見陳易一副悔不當初的模樣,

“千裡之堤,潰於蟻穴,這一回氣血受阻,倒是讓我長夠教訓了,”

說完之後,陳易笑眯眯地看向殷惟郢道:

“我這…還敢有下次嗎?”

殷惟郢嘴唇微嗡,指尖顫得厲害,半晌後才咕噥道:

“那倒也不必非以菊花茶解毒。”

陳易默然不語。

哪怕有外人在此,女冠這會仍咬牙放低了些姿態,柔聲細語道:

“你我相伴日久,豈是並無一絲情意可言?你真當我不願為你泡茶不成?隻是武道一途,最忌諱邯鄲學步,最重的便是從一而終,倒也是為了你好,亦是…為了我好,我們到底是夫妻一場。”

陳易皺了皺眉。

殷惟郢把這點小細節看在眼裡,雖沒學會小狐狸察言觀色的本領,但這麼久的相處,也明白些陳易的心念。

說到底,他們彼此間還是情意綿綿,又洞房不知多少回了,他千裡攜花而來,早就對自己情深入骨,更何況曾半年未見,還是小彆勝新婚的時候,如今自己在外稍微放下些太華神女的架子,他就有幾分心軟了。

多虧了小狐狸。

殷惟郢暗暗跟殷聽雪道謝,若不是她老給陳易吹枕邊風,自己也學不會這一招。

一旁的陸英略顯茫然,她被殷惟郢給留在這說要辯經論道,可殷惟郢仍在跟陳易說什麼泡茶之事,這論的是哪門子的道?

老是看他們僵持著也不是辦法,陸英便道:“菊花茶罷了,我從前跟若疏也泡過,倒也是清熱解毒,隻是沒必要這樣爭吧?難不成還涉及到什麼大道之爭不成?”

殷惟郢聽罷,瞧了眼陸英茫然的眼神,心底一陣怨念。

不涉及什麼大道之爭固然不錯……

可這涉及…穀道之爭……

殷聽雪都沒被這樣對待過,她景王女難道要做頭一個?

這還算什麼大夫人。

隻是這些話自不可能脫口而出,殷惟郢噙起恬淡笑臉道:“見微知著,因小見大,許多道佛妙語,都不過從中而出。”

陸英確有幾分明悟,隻是雖說見微知著,可這微為免也太小太小,而且這般爭執不下,與其說是中出妙語,倒不如說是打機鋒打著相了。

陸英垂眸思索起來。

殷惟郢見把人暫時糊弄過去了,心裡吐出一氣,她惴惴不安地看著陳易,等著他開口回應。

要是他這回能放過自己……

自己以後就、就…不那樣拿捏他了,多順著他的意思來……

殷惟郢暗暗作想間,陳易站起身來,一言不發地出了大堂。

女冠咯噔一下,思索過後,趕忙先去了趟廚房。

不一會後,她從廚房裡把什麼揣入懷裡,追了出去。

隻見陳易並未回房,而是站在無人看見的角落裡,他掃了殷惟郢一眼,後者頂著頭皮發麻快步走來。

這一回並未釀成禍端,也本就不太可能釀成禍端,而她的話說得倒也不錯,他們畢竟是夫妻一場,彼此間也交托真心……

隻是,難道就這樣放過她麼?

陳易眯眼思索。

殷惟郢顫顫地看了眼他的麵色,垂眸咬牙,再不遲疑地擁了上去。

她頃刻間擁到陳易懷裡,軟嫩觸感撞擊他的胸腔,陳易麵露詫異,那蓮藕似的雪白手臂環住他的胳膊、腰肢。

“好…好哥哥……”

殷惟郢把臉貼在他胸膛上,細若蚊蠅道:

“這半年來,我極想你的。”

陳易垂著眸子,猶豫之後,還是攬上她的腰肢:

“那九十兩銀子,又是什麼意思?”

明白他有些耿耿於懷,殷惟郢又怎能讓他繼續追究,她雙頰泛紅,柔著聲道:

“我見你不願娶她,於是便想斷了她的念想,所以才教她恨你。”

陳易反笑道:

“這麼說,你還是一番好心?”

反問的話音落耳,殷惟郢哆嗦了下,陳易的指尖摩挲到細微的雞皮疙瘩,可女冠還是軟語道:

“倒也有私心,天底下哪有女子願意分享自己夫君的?”

陳易不依不撓,冷笑道:

“使壞心眼就使壞心眼,殷惟郢,你尋這麼多理由做什麼?”

“我…我……”女冠刹那無言了,沉默片刻。

陳易正欲再說什麼,可嘴唇還來不及動,殷惟郢就輕輕掂起腳尖。

一雙薄唇擁來,吻住了他,溫柔似水,陳易先是停頓,不習慣殷惟郢主動吻他,但仍回以溫柔。

好半晌後,她才分了開來,眼眶裡泛起些水潤道:“還、還不明白嗎?”

殷惟郢像是想起了許多委屈,陳易不知該說什麼,隻是心間兀然緊了。

“還不明白嗎?”

她忽地垂起淚,

“我這是吃醋了呀!”

不大不小的話音落下,一滴淚也瑩瑩而落,女冠的眼眶淚眼朦朧,還有低低啜泣夾雜風間,陳易沉默了下來。

殷惟郢貼得很緊,收拾了些許哭腔,低聲傾訴:“我那時心慌意亂,怕你不娶我,而是娶了她,我知這不討你喜歡,可那也沒辦法。”

許久之後,陳易才輕聲道:“你這還是使壞了。”

“就算使壞了一半…行嗎?”殷惟郢主動道,“你我成婚這麼久,還不明白我的心意?你可以不罰聽雪,怎麼就不能饒一下我?”

陳易垂眸思索。

殷惟郢一顆心懸在他身上,這半年來又有多思念他,他怎麼不知道。

那晚把花送給她時,她哭了好一陣,整晚都攬著自己的手臂入睡………

更何況這一回問題本就不大也不小,以東宮姑娘的性子,也釀不成什麼大禍,不過是小小的插曲。

念及此處,陳易往那狠狠一拍。

啪。

殷惟郢麵紅耳赤,但到底是不敢違抗,隻是羞赧地掃了他一眼。

“就這一次,若再有下次的話,彆怪我不客氣。”

“自然不會有下次。”

殷惟郢鬆了口氣,劫後餘生之下,輕輕在陳易衣領間啄了一口。

陳易溫柔地捋捋她的發梢,最後還是鬆開了她。

見這一幕,殷惟郢懸起來的心才徹底放下。

她揣了揣懷裡的東西,那色澤紫紅,剝開了半圈,卻是一顆圓滾滾的…洋蔥。

還好她急中生智,不然也哭不出來……

度過一劫,殷惟郢摸了摸被打下的位置。

還真有些疼,怕是紅了,不過總好過泡菊花茶…

所幸他還是用情太深,若是放在以往,斷沒有放過她的道理,而經此一遭,她吃一墊長一智,不會再那樣使絆子,往後還是多謝軟言軟語為好,常言文人殺人不必刀子,女人又何嘗不是?

他背影漸行漸遠,殷惟郢勾唇噙笑,搖頭輕歎:

“到底還是拿捏住了。”

恰在這時,一位仆婦急匆匆地走來,朗聲道:

“外麵有個姓東宮的姑娘有事請見。”

咯噔。

女冠的眼珠子都瞪大了。

隻見陳易變了個方向,緩緩走向了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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