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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總好。”
“王總好。”
張遠來到樺宜的桌旁，欠身打過招呼。
“哎，你好。”
王中軍隻是輕輕點頭。
王中雷則招呼他坐下。
可每桌位置都是固定的，算好的，不多不少，哪有空座啊。
“思燕。”小王隻是喊了一聲，一旁的霍斯燕便帶著笑臉起身讓座。
“不用，我站在就好。”
“站著不像話，坐下說話。”
雙冰也在坐，可小王卻招呼霍斯燕起身讓座。
這意思和地位就很明顯了。
與老板最親密，甚至負距離都沒用。
牌麵還是雙冰。
霍斯燕心裡怎麼想不知道，但麵上非常從容，沒有絲毫變色。
也是個狠人了。
“你最近在圈內挺紅啊。”王中雷開口道。
“《滿城儘帶黃金甲》我看了，你在裡麵的表現不錯。”
“不敢說不錯，隻是儘力。”
李氷氷此時默默看向他。
老板說話，她自然不吭氣。
但老謀子的新片她也去看了。
明顯能感覺到，張遠的表演比《天下無賊》時要更成熟和從容了。
進步速度讓她也很感慨。
樺宜中青代演員中，他在能力上應該是一把手了。
不過他到底算不算樺宜的人呢？
李氷氷抱著一肚子的疑問，靜靜聽他們說著。
“哎，不用謙虛，好就是好嘛。”小王又補道。
張遠微笑以對，但心裡清楚，這貨不會白白誇自己。
“不過我還是更喜歡你在《夜宴》裡的表演。”
“同樣飾演太子，還是《夜宴》的角色更適合你。”
“王總高見。”張遠趕忙接話。
敲打我？
意思就是，彆看你演了老謀子的戲，還是我們樺宜捧的你。
張遠臉上笑嘻嘻，心裡MMP。
他奶奶的！
《夜宴》的角色是老子自己爭來的，又不是你白給的！
馮曉剛又開始準備新片了。
有喊過我嗎？
連個試鏡通知都沒有。
害擱我麵前裝大尾巴狼呢。
張遠瞧見王家哥倆嘴臉，就想改行。
不想練棍法了，他想練方天畫戟。
老子捅死你們！
但還得虛為委蛇的說。
“我這樣的年輕藝人得靠樺宜這樣的行業龍頭才能有長足進步，二位王總以後多關照。”
“小事。”小王隨口回到。
大王隻是笑看著。
“我還想向二位王總取取經呢。”
“我那小破公司，若有樺宜的一角，就算成功了。”
“也不用像現在這麼累。”
“拍戲的片酬，全搭裡了。”
王家哥倆也就聽聽，知道他沒少賺。
“馬上就要過年了，我落得個兩手空空，說不定還得上您二位那裡蹭飯吃呢。”
“你隻要願意來，隨時有你的飯吃。”小王回道。
“王總大氣。”他立即誇獎道。
“對了，我聽說馮導又要拍新片了。”
“我……”
他還未繼續說下去，小王便開口插嘴。
“對，小剛在準備新片。”
“不過挺可惜，這次沒有適合你的角色。”
“我本來想讓他改劇本的，可惜牽一發而動全身。”
“下次有適合你的戲，一定先找你。”小王滿嘴放衛星。
沒有適合我的角色？
還是老毛病，想拉攏誰來公司，就把角色“賞”給誰。
上回是黃小明，這回輪到鄧抄了。
“有您這句話我就很感激了。”
不過他猜錯了張遠的意圖。
他並未為了角色而來。
“聽說這部新戲是戰爭題材的？”
“是。”
“最近戰爭題材可火啊，一定能大賣。”
張遠說的便是那部《集結號》。
這部戲的原著叫《官司》，最早劇本版權是在張國利手裡。
後來聽說馮曉剛要轉型，又看上了這個本子，才轉讓給對方的。
馮導最近幾年一直在尋求轉型，從《手機》，《天下無賊》到《夜宴》，然後是這部《集結號》。
人到中年，他一方麵想證明自己。
另一方麵，也是樺宜的需要。
想上市，得把賬做漂亮，大製作大場麵的電影就再合適不過了。
並且因為《夜宴》總體來說沒怎麼賺錢，畢竟被哈維擺了一道。
所以這次的《集結號》不光預算大不如前。
《夜宴》一億多，《集結號》才八千萬。
並且片酬預算也壓的很低。
甚至馮曉剛都沒有基本工資，隻有分紅。
並且整個明年，就這一部頂級製作的電影。
這就說明，樺宜的流動資金並不充裕。
《夜宴》和《墨攻》的成績未達預期，讓樺宜損失頗大。
現金流不充裕，便要開源節流，降本增效。
當老板的都一樣，降本第一步，便是降員工的本。
總不能降我自己的生活水平嘍。
問題是，他們降到了張遠頭上！
“做電影也得順應時代，王總眼光獨到，先人一步。”
“哦，不對，是先人好幾步呢。”
“之前那部《士兵突擊》，現在也火起來了吧？”
“雖然一開始不被看好，但作品質量還是征服了大眾的。”
“哎，早知道這片子那麼火，當初死皮賴臉也該參演呢。”
“嗬嗬嗬，是還行，現在口碑起來了，有不少電視台感興趣。”小王得意到。
“哎呦，那我可就放心了，我之前還愁的睡不著，生怕這筆投資要虧。”
“畢竟可都是我的血汗錢，一部戲一部戲演出來的。”
“現在賣的好就好，這下我就有錢過年了。”
王中雷嘴角抽了抽。
他這才明白張遠的話中話。
嗬，來要賬的。
“張遠，你放心，投資就會有回報。”
“我們樺宜的項目，一直是最優質的，你的擔心都是多餘。”
“我們在行業內的信譽也是最高的。”
“跟著我們樺宜混，你等著賺錢就好。”
“那是，您二位有口皆碑，業內無人不讚。”張遠說這話都覺得虛的慌。
“就是我這小門小戶等米下鍋，實在困難呀。”
“小公司有小公司的困難，很正常，這是人生必經之路，也是一種鍛煉和成長。”小王還給他端了碗雞湯。
隻是有毒。
“可困難過頭也不行啊，活不了。”
“天無絕人之路，更何況是你這樣年輕有為的。”小王笑著拍了拍他的胳膊。
“可……”
“哎呦，晚會快開始了。”
“斯燕你也站累了吧。”
見小王趕人，張遠也猶豫，立即起身。
“思燕姐辛苦了，來。”張遠騰出位置，還客氣的幫霍斯燕推拉座位。
做完後，他便點頭示意，離開了這桌。
身穿幾十萬的西裝，自然不能做討薪農民工的事。
話說到了，你依舊不給錢，便言至於此。
張遠知道，樺宜這是故意的。
一般的合作方，他們也不會如此拖欠。
這是拿他當小弟，篤定拿捏他，才敢這麼做的。
桌旁的李氷氷依舊目不斜視。
但心中有些歎息。
哎，他算能耐的了，但依舊鬥不過這哥倆。
看來我和泉也得忍耐著。
胳膊終究拗不過大腿。
而雙冰中的另一位卻完全不同。
範小胖的眼中，閃過了一絲興奮之色！
“有好戲看！”
張遠的性格她更清楚些。
有勝算就往死裡錘。
就算沒勝算，他也會找機會搞偷襲。
乾不過樺宜，他應該也不會無動於衷的。
敢打敢殺的男人才帥嘛！
張遠回到了自己的座位，與馮曉剛相鄰。
馮導見到他去了二王那桌，不久後又回來了。
起初見到表情還挺和善，可坐下後便不好看了。
便知道肯定有事。
立即找人打聽探口風。
馮曉剛賊的很，很快就得到了消息。
“哦……”
在這件事上，他不發聲，但心裡是支持張遠的。
一起投資的拖著不給錢。
這事看似和他沒關係。
按《集結號》他開始沒有底薪，隻拿分紅的！
到時候一樣不給我分紅怎麼辦？
我和張遠一樣，也和樺宜沾親帶故。
對他那樣，對我也這樣怎麼辦？
馮曉剛琢磨著，晚會便也開始了。
“昊子，計劃有變。”張遠無心觀看節目，接著吵鬨的現場，與身旁的寧昊關照道。
“一會兒不用你上了，我親自來。”
“啊？”寧昊一愣。
雖不明就裡，但也點點頭：“我知道了。”
他明白，張遠肯定沒憋好屁。
瞧他剛從樺宜那桌回來，便小心提醒。
“你可謹慎呐。”
“我心裡有數。”張遠不緊不慢的回道。
範氷氷是看熱鬨不嫌事大，寧昊不同，他擔心張遠和樺宜翻臉，鬨得不好收場，還連累自己。
晚會開始後，主讚助商奧迪先出手。
捐了幾輛救護車。
並且今天禮賓車輛也是A8和Q7，主打一個高端。
那年頭的官車還都是奧迪呢。
這一屆的主題是兒童慈善，所以今天晚會獲得的全部款項，都會移交給華夏兒童慈善基金會和聯合國兒童慈善基金會。
但這隻是主題。
終究是《時尚芭莎》主辦的。
主要內容還得和時尚相關。
不說彆的，這晚會除了良心的提供了餐食外，每位受邀賓客還會收到一個禮籃。
不是果籃啊。
裡麵裝著的東西，有周大福的金項鏈，施華洛世奇的水晶名片夾，蘭蔻的小瓶香水，巴寶莉的領帶，還有歐萊雅的抗皺三件套。
都是讚助商捐的禮品。
這種贈送的東西，他平時打扮隨意用不上。
正式場合用了掉價。
所以都給了寧昊。
大腦袋還挺得意，一分錢沒花，又吃又拿的，這些東西帶回家老婆都能使，準能給自己好臉色。
張遠瞧他那樣，心說你給邢愛娜送歐萊雅的抗皺三件套，能有好臉？
回家就和阿姨說，給客房換上新被套，準備恭迎被老婆踢出家門的寧導。
除了這些讚助商外，還有BVLGARI，DIOR，GUCCI，ARMANI，CARTIER，DUNHILL，FENDY，LV，OMEGA，PRADA，TAG HEUER，TIFFANY……
一大堆的奢侈品品牌讚助。
這就是蘇忙能橫行江湖十多年的原因了。
她有這資源在，那些明星為了代言肯定得和她親近。
這些品牌都定製了產品進行拍賣。
除了奢侈品品牌外，還有特彆定製的禮服拍賣，鑲滿水晶的那種。
張遠看了挺想要，因為茜茜特彆喜歡水晶。
甚至她小時候的英文名就是水晶。
但想了想，還是否了。
不能亂花錢。
他是有計劃的，不好由著性子來。
除卻這些和時尚沾邊了，還有一副曾梵誌特意創作的油畫。
這位是國內出名的後現代和抽象派畫家，作品拍賣價格百萬級以上。
並且所有作品都已經被人買走收藏，算是國內最出名的一批畫家了。
這些東西張遠毫無興趣。
大多藝術品都是炒起來的。
是天然的受賄，洗錢，轉移資產聖品。
何賭王最愛搞藝術品收藏。
但他老大哥謔老爺子就很少倒騰這玩意，就算有也很低調。
結合兩家人的生意，良善高低，一眼便知。
對張遠來說，那油畫還不如盤子裡的油鴨有吸引力。
但隔壁王家哥倆看著這畫卻雙眼直放光。
拍賣開始後，不斷有人出價。
大讚助商，搜狐的老大漲潮陽先出手。
花十萬塊拍下了一對寶格麗的翡翠耳環。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這是這位全場首富唯一一次出手捐錢。
搜狐號稱華夏互聯網行業的黃埔軍校。
大批頂級大能，後世大佬都是搜狐出去的。
這名字聽著好似是誇搜狐呢，實則不然。
就和影視圈說榮幸達是明星培訓班一樣，那是好話嗎？
但凡有點能耐的都走了！
搜狐也一樣。
究其原因，就是漲潮陽這老板的性格。
這位綽號內地邵逸夫。
邵逸夫，也就是邵氏和TVB老板。
這倆企業的風格，就一個字。
摳！
邵逸夫是出了名的“寧捐一棟樓，不漲一分錢。”
在大陸到處捐逸夫樓，但手下演員員工想漲工資。
門也沒有！
花錢自己消費，自己長臉可以。
憑什麼給你們？
張超陽也類似。
相似的還有俞敏洪，都是巨富巨摳。
彆看早已財富自由，但那財富隻能在自己手裡，不能“自由”出去。
王家哥倆倒是正相反。
頻頻舉牌。
小王先拍了一串TIFFANY的項鏈，價值11萬。
到手後，頂著聚光燈，直接戴到了範氷氷白皙的脖頸上。
惹的範爺捂嘴大笑，道謝連連。
挺直腰杆，把自己當架子展現老板的饋贈。
尤其是展現給同桌的李氷氷看。
而後大王又花了15萬，拍了一塊OMEGA的手表送給李氷氷。
李氷氷當場帶上後，不斷揮手展示。
就差沒杵到範氷氷眼窩子上了。
二王這是搞權衡術呢。
先給範爺項鏈，說明我們很看好你。
表達善意。
明年是範氷氷與樺宜經濟合同的最後一年。
二王這是拉攏她呢。
但馬上又給李氷氷買了塊更貴的表。
就有點一捧一打的意思了。
畢竟李氷氷和合同時間更長。
這是給李氷氷表達“我們更看好你”的意思。
同時先給範氷氷項鏈，也有故意讓她們互相牽製的想法在。
雙冰是什麼人？
什麼叫大花啊！
那都是通透的大明白人。
老板什麼意思她們會不明白。
平日裡隻是暗流湧動，現在則心照不宣的做出浮誇的互相爭鬥狀。
給老板麵子，讓他們得意自己的手段。
爭鬥，也能讓這倆貨更放心自己。
張遠側麵看著這一切，心覺得這倆女人既厲害又不易。
他輕笑著搖搖頭，繼續乾飯。
他也是頭回知道為什麼會有餐巾這東西，還得係在脖子上了。
寧昊嗦了口意麵，他胸前的白餐巾上就多了個紅點子。
這要是甩衣服上了，又是麻煩事。
“你小點勁！”張遠一拍大腦袋的後腦勺：“吃冤家呐！”
“你這麼吃，人家同行同業的怎麼看我們公司？”
“你吃的比我還多呢。”寧昊不服的回道。
“可我優雅啊。”
“你的優雅完成度全靠臉，吃相也就那麼回事……”
張遠：……
像王家哥倆那樣當眾搞禦下術不太好，可我這兒都沒大沒小的是不是也不合適？
算了算了，都是哥們……
吃的差不多了，張遠閒得無聊。
這年頭的又不能玩手機，隻有貪吃蛇。
晚會很快就進行到了後半段。
周遜上台表演，唱了首歌。
那大煙嗓，沒有十年以上煙齡都唱不出這味來。
而後便是重量級的油畫拍賣環節。
起拍價10萬。
最終一路加價到了170萬！
帶著眼鏡的王中軍是最終舉牌者。
其他到場者也有競拍的。
但看王家哥倆這誌在必得的架勢，便最終放棄了。
咚！
三問錘落，最終成交！
樺宜成功將這幅畫收入囊中。
善事做了，風頭出了。
這畫還能升值，又能衝賬，算作資產，王家哥倆非常得意。
接下來的拍品便是那件水晶禮服。
最終被一位女富豪入手，拍價110萬，沒有超過那副油畫。
大多藏品皆儘亮相後，張遠活動了一下脖子。
“終於要輪到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