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幾位長老這頓飯吃得戰戰兢兢,但他們所設想的事情確實沒有發生。
白錦瑟她們五個人,連同虛空真人和幾位長老,坐在宴席的正中間。
至於建新道人,被白錦瑟給安排了個端茶倒水的活兒,也坐在了主桌。
得知自己被當成了一個小廝使喚,建新道人沒有任何的不滿,乖乖聽從大家的吩咐。
因為主桌的菜肴全是古小小親手烹飪的,其他桌的則是凱旋門的弟子照著古小小的做法烹飪再由古小小來添加各種配料之後端上桌的,所以對於浮雲樓的那些老饕來說,是完全能夠區分這二者的區彆的。
但對於凱旋門的弟子來說,隻有兩個字的評價:好吃。
大家完全不是在吃飯,而是在搶食。
就連主桌的幾位長老,在確認了自己的生命安全,以及看到虛空真人在埋頭狂吃以後,也拚命把桌上的菜往自己碗裡夾。
哪怕味道不好,為了其中蘊含的靈氣,他們也要把這些菜肴吞到肚子裡麵去啊!
等他們嘗過一口之後,更是加快了吞咽的速度。這味道,怎一個“好”字了得啊?!
白錦瑟她們五個人互相對視了一眼:說好的交流呢?
正當虛空真人和幾位長老吃得酣暢淋漓之時,建新道人也終於得閒坐到了桌邊。
他看了一眼虛空真人和幾位長老的狼吞虎咽風卷殘雲,自認為沒辦法虎口奪食,便看向正對麵的白錦瑟道:“貧道有一些基礎心法的事情至今尚未參透,可否請白道友指點一番?”
雖然大家是不同門派的弟子,但對於修真界名門正派的修士來說,基礎的功法心法總是大同小異的。
白錦瑟笑著回答道:“不敢說指點。之前真人也說了,咱們這是在互相探討交流。”
她又看向虛空真人道:“你說是不是啊,虛空真人?”
“嗯嗯。”虛空真人嘴裡塞滿了菜,隻能含糊著發出聲音,拚命點頭。
然後,他就用眼神示意建新道人,想問什麼趕緊問。
免得跟他搶靈膳。
建新道人站起身道:“貧道讀《道德經》時,對於這句話的理解不是很透徹……”
於是,白錦瑟和建新道人就《道德經》裡的內容展開了熱烈的討論。
《道德經》全文有五千多個字,遂又被稱為《五千言》,兩人本來是針對裡麵的難點相互交流的,到後來逐漸演變成了逐字逐句進行交流。
作為名門正派修士都會背誦甚至倒背如流的道家著作,《道德經》雖然不能改變靈根和天資,不能教會修士引氣入體,也不能提升修為,但在虛空真人和幾位長老在大快朵頤的時候,它能影響食欲啊!
每當建新道人念出一句,虛空真人和幾位長老的腦海裡就很自然地冒出下一句,然後,進食的速度就會慢上一些。
虛空真人和幾位長老一臉嫌棄地望向建新道人,示意他不要再交流了,他們甚至願意分出一些靈膳讓他品嘗。
但建新道人跟白錦瑟聊得正起勁,根本接收不到虛空真人和幾位長老的眼神。
虛空真人實在受不了了,把嘴裡的飯菜全部吞下去後,隨意指著一個角落,冷冷地對建新道人說道:“你們,到那邊去交流!”
他此刻已經不在乎白錦瑟是不是貴客了,影響他吃飯速度的,都是他的敵人。
建新道人被虛空真人的話嚇了一跳。
他站起身,一臉無辜地望向白錦瑟道:“白道友,我們可否到那邊繼續討論?”
白錦瑟臉上保持著微笑:“好的。”
於是,建新道人引著白錦瑟往空地的外圍走去。
沒了建新道人在旁邊念“道可道,非常道”,虛空真人和幾位長老瞬間覺得耳邊都清淨了不少。
他們端起碗,又開始大口大口享用起美食來。
而另一邊,建新道人帶著白錦瑟越走越遠,終於還是來到前任掌門的院門前。
看到建新道人帶著她去往一個之前沒到過的地方時,白錦瑟就猜測對方準備告知她事情真相了。
於是,她輕聲問道:“想通了?”
前麵的人聞言頓了頓腳步,重重點了點頭道:“嗯。”
白錦瑟不再發問,跟在建新道人身後,直到走到了一個院子前麵,看到了一位須發花白的老人,盤腿坐在院子門口。
建新道人見到老人之後,先是跪在地上,對著老人的屍身磕了三個頭道:“掌門,是弟子對不住您!沒能守護好您!”
哪怕知道時間緊迫,虛空真人和幾位長老說不定隨時都會反應過來,可白錦瑟還是沒有打斷建新道人的動作。
等對方站起身後,用沙啞的嗓音跟她說了一聲“跟我來”,她才跟在建新道人身後,走進了掌門的院子。
院子周圍設有神識禁製,她之前能感應得到,也可以輕易把禁製抹掉。隻是,她並未這麼做。
但她在跟著建新道人進入院門的時候,卻沒有察覺到任何一絲阻礙,可見,建新道人是知道如何解除的。
所以,他真的是忍辱負重的那個人?
“我其實也修習了那本功法心法的上冊。”建新道人把白錦瑟帶進掌門的房間,將一本謄抄好的功法心法遞給白錦瑟道,“隻是等我修習完之後,總覺得體內的靈氣不受控製地在亂竄。我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就來找了掌門。”
“掌門得知以後,立馬傳輸了一部分靈氣給我,幫我壓製住體內亂竄的靈氣。但那個時候,門派裡很多弟子都已經修習完了這本功法心法。就算沒修習完的,也已經全部在修習了,包括幾位長老。”
“掌門不相信,如果這個世界上真的有那麼好的一本功法心法,三界城十八門派,以及那些比凱旋門厲害的名門正派會不收錄進去,反而讓我們撿了個大便宜。所以,他判斷這本功法是邪門功法。”
……
虛空真人把頭抬了起來,眼神還有些茫然。
他看了看身旁,又看了看四周,問道:“建新跑哪兒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