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問清楚再來說吧,我再最後告訴你一次,你女兒的事情已經結案,不要再來問了。真是莫名其妙!”那乾警把譚開明推出辦公室,隨後就把門關了。
譚開明拖著沉重的步伐回到家,女兒上學還沒回來,隻有父母親和老婆在,他就問父親:“爸,這裡怎麼一回事呀,派出所的人說什麼芳兒是自願的?”
“哎,開明呀,認了吧,我們鬥不過人家。那姓王的派人在街上堵芳兒,她不能再受到傷害了……”譚爺爺歎了口氣。
“這怎麼能算了呢?難道天下就沒有王法了嗎?不行!這事情沒完,我找哪姓王的去。”譚開明怒吼道。
“孩子呀,我們鬥不過人家,這城裡呀,複雜著呢,我們還是回鄉下去吧。在家裡,有什麼事情,至少有個三親六戚幫襯著,說個話啥的。在城裡,誰理咱們這些窮人呀?”譚奶奶也勸著。
“不行!你們老人就是這樣窩囊一輩子,到哪裡都被人家欺負,現在社會不同了,不能再忍氣吞聲!”譚開明根本不聽勸。
“依我看呀,什麼時候都一樣,有錢人就是有錢人,當官的就是當官的,沒有多大分彆。咱們窮人小心謹慎過日子才能平安。”譚爺爺說道。
“小心謹慎就能平安了嗎?芳兒怎麼變成這個樣子呢?”譚開明問。
“這……”譚爺爺被噎得說不出話來。
一家人在沉悶中吃了晚飯,然後譚開明一個人去找王學山,想找個說法。
王學山的家是一幢四層樓的房子。早年縣城規劃街道,出賣地皮,他就買了八十來個平方,建了四層,下麵一層開門麵,二三層出租給做小生意的,自己做頂層。
他每個月的租金收入不少,在這個小縣城裡,活得很滋潤,加上平時沒事的時候承包些小工程,算是有錢人。他老婆早年得病死了。他本來就是個花花公子,老婆不在了他乾脆不找了,經常打野食,還不用擔心彆人管。
他有兩個兒子,都二十多歲了。俗話說,山梁不正下梁歪。他的兩個兒子一天到晚就在縣城裡混,敲詐勒索,欺男霸女,無所不為。
“王學山,你給老子出來!你個畜牲,你家兒子把我女兒禍害了,你以為就沒事了嗎?”譚開明在他家樓下叫罵著。
這條街是一條比較偏辟的小街,路燈昏黃,一到晚上,行人稀少,再說城裡人向來很冷漠,譚開明在下麵叫罵了很久,也沒有人出來規勸,隻有三兩個閒人在遠處抱著手看熱鬨。
看到叫罵了很久,也沒有人理會,譚開明一氣憤,就在街道上撿了幾塊斷磚頭,砸向王學山一樓門麵的窗戶玻璃……
“哐當”
幾扇玻璃隨之四分五裂,四濺開來!
譚開明累得氣喘籲籲,還想再砸,不料,卻被衝出來的王家父子按倒在地。
一頓拳打腳踢,譚開明被綁了個結結實實!當晚,他就被送進了城關鎮派出所,關進了小黑屋。
譚開明被抓,一家人都亂套了!
譚爺爺和譚奶奶年紀已大,加上一輩子生活在鄉下,老實本份的人,兒子被派出所拘留,他們六神無主,不知道怎麼辦了。
現在一家人的主意得譚開明的老婆李玉英拿了,沒辦法,婦道人家也得拋頭露麵,跑派出所求情。
派出所的乾警說:“你丈夫的問題嚴重了,弄不好得坐牢。”
“坐牢?不是砸壞了幾塊玻璃麼?我們賠就是了。”李玉英大驚失色,如果丈夫坐了牢,頂梁柱就沒有了,那一大家人怎麼辦?
“砸玻璃是沒錯,但要看砸誰家的玻璃了,玻璃和玻璃不一樣,如果砸的是縣長省長家的玻璃,關你都是輕的。”那乾警嚴肅地說。
“那我該怎麼辦?”李玉英很茫然。
“這事嘛,看你可憐我就教你,你去找王學山,向他求情。隻要他不追究,我們也就好辦了,交點罰款啥的,也就放了。”那乾警出主意說。
李玉娥回家想了想,隻得去找王學山。在她想來,隻要賠償他家的玻璃,說點好聽話也就差不多了。
當王學山看到李玉英的時候,酒色過度、顯得有些腫脹的眼睛亮了起來。
李玉英結婚早,今年才三十六歲,正是一個成熟女子的大好年華。加上這些年在大商場做售貨員,太陽不曬雨不淋的,皮膚保養得很好,白嫩柔滑。細長的脖子上掛著銀色的小項鏈,上身是淡藍色的t恤,飽滿的胸脯,下身穿著黑色絲襪,黑色短裙,把一個又圓又大的屁股展現了出來。
不是她要勾引誰,而是在大城市裡一直就這麼穿,這也是工作的需要。但王學山看到她,眼睛裡露出了狼性的光芒,嘴裡流出了口水。
“王大哥,我家譚開明做事情有些急躁,砸了你家的玻璃,實在是不好意思,你看這玻璃值多少錢?我們賠,希望你能對派出所的人說兩句好話,不要讓他去坐牢,行不行?”李玉英低聲軟語地說。
“哎呀,大妹子,如果你家丈夫能像你這麼講道理就好了,可是他要打要殺的,可不得了呀。你看,我家下麵的玻璃都被砸壞了,如果我當時在場,他還不得把我殺了呀?”王學山大倒苦水。
“不會的,王大哥,我家譚開明膽子小,怎麼敢殺你呢?你就放他一馬吧。”李玉英連忙搖手。
“那可說不好,看他凶神惡煞的樣子,哎呀,難辦呐。”王學山麵有難色。
“王大哥,求求你行行好,如果我丈夫坐了牢,那一家人真的沒法生活了。”李玉英苦苦哀求。
“這樣吧,我們進屋說,進屋說。”王學山用手拉著李玉英的手。
李玉英輕輕掙脫,但也跟他上了樓。
王學山是個小土豪,喜歡擺闊,家裡裝修富麗堂皇,極儘奢華,和李玉英家那個還沒裝修就住進去的房子來說,可謂一個天上,一下地下。李玉英也沒有想到,一個小縣城裡也有這麼豪華的家居住所。
看到有些愣神的李玉英,王學山心中大喜!
土豪的自信心和自豪感本來就是物質堆出來的,當下他熱情地招呼道:“大妹子,坐坐,彆客氣!”
李玉英拘謹地坐在柔軟的沙發上,再次說,“王大哥,你是個大老板,是大人物,不要和我家譚開明一般認識了好不好?”
“我沒有跟他一般見識呀,你看,他找我的麻煩,礙於形勢,當然隻好送去派出所了,我並沒有跟你們提出什麼賠償之類的,對吧?他那是犯了法,政府在懲罰他,不是我在懲罰他。”王學山無辜地攤開雙手。
“可是我去過派出所了,那邊的人說隻要王大哥不追究,他們也就是罰點款就行。”李玉英說。
“是這樣的嗎?哎呀,我還不知道呢。其實我也個人嘛,也是很好說話的。我家兒子和女兒的那點事情,雖然做得有些過份,但畢竟是年輕人嘛,年輕人嘛不知道輕重,誰沒有年輕過呢?這樣,哪天我送聘禮到你家裡去,就為他們兩個孩子訂個婚,就沒有人說閒話了,你說呢,大妹子?”王學山問。
“啊?訂婚?不不,王大哥,我家芳兒還小,還在讀書呢,不成,不成!”李玉娥連忙拒絕。
“訂婚又不是結婚,擔心什麼呀,訂了婚,我們就是一家人了,什麼話不好說呀?你看我這個家,也算是家大業大,隻要訂了婚,我家王飛也就收心了,好好跟我做生意,也算是了卻了我一樁心事。你不知道呀,我家飛兒對你家燕兒可癡迷了。”王學山真誠地說道。
李玉英是窮人出身,經曆過苦難生活,知道生活的艱辛,現在望著這個大富大貴之家,不免有些心動。再說,她也不知道自己的女兒被欺負的細節。她以前年輕的時候,也被村子時的初戀情人強吻過,兩人還在一個有月亮的晚上,滾過草垛。年輕人瘋狂一點,也說得過去。
看到自己的話起了作用,王學山馬上添鹽加醋地說:“隻要兩個孩子訂了婚,你家女兒就是我家準兒媳了,她的學費啥的由我來開,她要是考上大學,我也供她讀書,讀完書以後再辦婚禮不遲。你不知道呀,現在大學生都找不到工作,現在什麼都要講關係,講人脈。像你們家庭情況,就是供她讀完大學,也是找不到工作的……”
李玉英聽了王學生的話,深以為然。在她打工的商場裡,很多服務員都是大學畢業來的,有些人的工資還沒有她高呢。
“我悄悄地透露點小道消息給你知道,你可千萬彆跟其他人說喲。”王學山忽然神秘地說道。
“王大哥,什麼事?”李玉英好奇地問。
“我呀,跟縣政府的柳縣長關係很好,常常在一起喝酒呢。”王學山揍近她的耳邊說。
感覺到這個男人粗壯的呼吸,李玉英一陣臉紅心跳,急忙挪了挪位置,“真的假的?”
“嗨,我還騙你不成?你看,這是我和他在一起喝酒時的相片,你瞧瞧!”王學山貼到她的身邊,從手機裡翻出他和柳明華在一起吃飯時,他偷拍過來的圖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