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鬱禾迷迷糊糊之時,感受到身旁的另一側突然沉下。
察覺到雌性要被自己驚醒,白瀾輕拍了拍她的肩膀,聲音低沉,“睡吧。”
熟悉的聲音很快安撫了鬱禾,她又沉沉地睡了過去。
但原本睡在鬱禾身邊的沐霏這麼被打擾了睡眠,瞌睡蟲就沒那麼快回來了。
白瀾沒看他,把鬱禾哄睡後,便是有些疲憊地閉上眼。
畝老不是個好糊弄的,拒絕了他大兒子和阿禾結侶的要求,倒是強硬地從他阿母手裡要走了管理集市的權力。
而這根本不用多想,白瀾和白族長都猜到出來畝老爭取這個是想給他大兒子施展身手的。
隻是管理集市的權力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
若是誰都像畝老這樣,因為家裡兒子沒了,就要從部落身上,從白瀾他們手裡拿走一點權力。
那其他獸人豈不是都會這樣效仿。
所以這一整天,議事廳裡都是一片爭執聲。
最後畝老替兒子要到了管理集市的權力,但同樣的,他手裡管轄的兩個礦區,也都被其他族老見縫插針地塞了人。
其他族老的權力也因此受到了波及,像是管理外來獸人居住、對狩獵隊進行調配、安排巡邏隊隊長等……
這些族老都或多或少地將手裡的權力進行了削弱或加強。
白族長和晴月為了減少這些權力在過渡時產生的矛盾,給鬱禾還有其他幾個年輕獸人都分了一點權力下去。
這才平息了議事廳裡的火藥味。
至於白瀾也總算得了喘氣的功夫,他手裡的權力也受到了一些影響,不過倒是不大,甚至他在幾個族老吵得厲害的時候,把鬥堂的管理權要了過來。
所以等那些老獸人回去琢磨幾下,估計就要發現,白瀾在這次事件裡,除了要賠少許晶核,和丟給了畝老一個格外“關照”畝懷的承諾。
他其實並沒有什麼損失,其他的部落都替他賠了,不僅如此,鬥堂的管理權被他奪去,就意味著家裡有幼崽的族老想針對白瀾,都必須得掂量一二。
不然誰知道白瀾一個眼神下去,他們的幼崽會不會受欺負。
“……”
……
次日鬱禾一早醒來,不出意料地又沒看到沐霏睡在身邊。
不過白瀾昨天晚上是不是也上來了?
鬱禾揉了揉太陽穴,有些不太確定地揉了揉太陽穴。
睡久了,總感覺身體有點不舒服。
“醒了?”
白瀾把熱水端了上來,剛好看到雌性正在屏風後換衣。
“你昨天晚上什麼時候回來的?”
鬱禾邊換邊問道,“畝老的事處理完了?”
她還記得畝老想把他兒子塞給她的事呢,沒見過的雄性,竟然還想用強硬手段塞給她,當她是什麼了?
哼!
“嗯”
白瀾應了一聲,“畝老替他兒子要了管理集市的權力。”
鬱禾眉頭微蹙,“集市那不是月姨原本在管。”
雖然月姨主要管的是集市的租金收入,集市裡的攤位安排、保護都另有獸人管理,她隻要看到集市沒有鬨出事來,並且每年都有收入進來就好。
但集市的管理權一讓,月姨怕是會來火。
“嗯,不過阿母也從其他族老手裡拿了管理製器師的事,和外來部落在白虎城的起居的管理權。阿母不虧。”
虧了能從集市裡抽取來的晶核,卻得到部落裡的其他資源。
對於他阿母來說,集市落在畝懷手裡,確實是比落在她手裡強。
畢竟畝懷是個普通獸人,他缺晶核,也缺人情。
可他阿母卻不缺晶核,也不會缺從集市得來的人情。
正相反她作為部落裡的高層,彆人想要她欠下的人情還差不多,彆人欠她的人情,積累多了,都不知道要什麼時候才有機會還上。
白瀾的話簡潔明了,而鬱禾一時雖想不通,卻沒再多問這件事。
到底她參與部落的事務不多,眼界和見識暫時達不到他們那個高度,既然白瀾說月姨沒吃虧,那她就聽著便是。
於是她轉而問了其他事,“鮫人族這次來的獸人是他們王上還是他們祭司?上次那個鮫人突然對月姨和鳧叔他們出了手,這事你們知道後是怎麼處理的?”
這事發生後,就好像沒了後文。
鬱禾從來沒見過鮫人,加上之前月姨交代那個鮫人可能會找上門,這些日子卻一直沒現身,她放下心的同時,又不免有些好奇起來。
“不清楚,那個鮫人能幻化其他獸人的相貌,真正見過他人的隻有祭司。
不過,”白瀾大概想起了晴月的交代,又囑咐了鬱禾兩句,“你在部落不要落單,避免單獨碰到那個鮫人。”
鮫人族以前對神女從未這麼關注過,或許那個鮫人是從什麼地方,得知了阿禾生的三個幼崽都有先天神賜。
若是這樣,白瀾就要防備鮫人會把他的雌性偷偷帶走的可能。
能生幼崽的神女不少,但生下的幼崽,全部都有先天神賜的,大概也就阿禾一個。
其他大部落的雄性要是與阿禾結了侶,最大的可能不過是阿禾跟著他們去了他們部落。
那白瀾到時完全可以像沐霏一樣,等白清長大後,把少主的位置交給他,就跟著鬱禾一起住在另外的部落。
但要是被鮫人族帶走,他們鮫人一族都住在海底,他沒有鮫人族的幫忙根本就沒辦法一直陪在自己雌性身邊。
所以說什麼白瀾都要防著鮫人族對阿禾動了其他心思。
“好。”
鬱禾對他這個囑咐倒是沒什麼不能接受的,畢竟他是為了她的安全。
“那找不到鮫人,就放任他這麼不管?”
白瀾:“我會找青梵幫忙。”
他若是想追求阿禾,那這事他自然也是要上心的。
隻是對方也不是好打發的,白瀾與他打一架是少不了的。
聞言,鬱禾在屏風後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也不知道青雀族長是什麼先天神賜,感覺無論是白瀾,還是沐霏,他們對他的評價都是極高的。
“換好了?”
見她總算是從屏風後出來了,白瀾走在她身後。
等鬱禾坐在閣樓的木凳上,就開始替她梳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