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布萊澤從內心世界的黑暗中睜開眼睛時,有些刺眼的陽光讓他下意識的抬起手,遮住了視線。
現在是白天,底麵世界的白天。
“這裡是……”布萊澤打量著周圍,雖然視野中幾乎都是粗壯的樹根,但他還是認出了那座在太陽下閃閃發光的銀色城堡。
這裡是黃金國。
曾經的黃金國建起了高聳的城牆,將肮臟與黑暗隔絕在外,而現在城牆崩塌了,其中的美好與生命力傾瀉而出。
黃金國消失了,但是眼前的一切都有著黃金國的痕跡。
遺憾的是,世界如此的巨大,足足有六個麵,即便是黃金國也隻能幫助其中的一部分。
“但是沒有關係,我們會嗯!?”布萊澤感覺自己的眼睛有些刺痛,他揉了揉眼睛,刺痛雖然消失了,但變成了溫熱的感覺。
“怎麼回事……啊,賜福!”
布萊澤立刻打開了賜福,為了讓成為神的他能回到大地上,黑獸騎士選擇再次回到了他的身體中,用自己的賜福火焰遮擋住了他的靈魂。
他也因此重新變回了受賜福者,變回了人類之身。
【聖·朗基努斯刻印】
【刺死神之子的證明,其眼能看到真理】
“眼睛,亞當的血嗎?”布萊澤摸了摸自己的眼睛。
或許是因為之前刺傷亞當的時候他是一個神,所以亞當之血無法給予他真理。而他現在變回人類了,那些血留下的痕跡就起效果了,變成了稱號。
不過比起這些瑣碎的小事,他更在意自己的臉。
“我的臉上不會有一片紅印子吧!?”布萊澤緊張的看向了身旁的蛇,“卑鄙的亞當,居然對我用這種下作的手段!”
“嗯——”
蛇俯身,將臉貼近了布萊澤,眼睛瞪得渾圓。
“……………………沒有,倒是眼睛裡有,不過隻有像我這樣仔細看,才能看到。”
“是嗎?你看的還挺仔細的。”布萊澤鬆了口氣。
雖然他已經從蛇的眼睛裡看到自己的樣子了,但是蛇表情的嚴肅的使勁盯著,像是他臉上有什麼奇怪東西一樣,所以他不得不站直身體,仰著頭讓蛇看。
“但這個刻印有什麼用?”布萊澤戳了下賜福中刻印,毫無反應,但這個刻印讓他有些心緒不寧。
硬要說的話……他有一種自己沒有補刀的不適感。
“亞當的屍體就那麼掛在那應該沒有事吧。”布萊澤不放心的向蛇問道,“我很確定他已經死了,但我和亞當之間也沒有到要碎屍萬段的程度。”
“不如說,我把他擺成了一個挺藝術的造型的,要是以後異鄉人圍觀亞當,我會很有成就感的。”
“大概吧……”蛇也露出了不確定的表情,“我隻知道大地的過去,而伊甸是天上文明,所以我也不確定。”
“是嘛……我找異鄉人打聽打聽吧。”
不安就像床墊下的豆子,會讓人搗騰來搗騰去的睡不著。
布萊澤乾脆走向了銀城,他知道異鄉人待會兒肯定會往這裡鑽。所以與其去找,不如守株待兔。
奧利爾先前不讓他進入銀城麵見黃金公主,而現在……
那黃金鎧甲的雕像正屹立於銀城的門口,似乎依舊守護著整座黃金國。
“你也不在了啊,奧利爾。”布萊澤站在了鎧甲麵前,裡麵空無一物,但依舊散發著霸氣。
視線越過黃金鎧甲後,布萊澤看到了銀城中心的樹藤王座,那應該就是曾經黃金公主居住的地方。
“就在這裡等吧。”
布萊澤沒有選擇進入,而是直接坐在了台階上。
不過想起異鄉人還不知道他的外貌,他立刻就想先把鎧甲召喚出來。
但是當鎧甲穿在身上後,布萊澤愣住了,【鎧甲·生靈】明明在世界光壁中褪去了黑色,變成了雪白,但是現在又變成黑色了。
【鎧甲·生靈墮落】
【它落向了地麵,翅膀再次染上了汙濁】
“這,這是什麼意思啊!”
蛇對於布萊澤的錯愕,露出了奇怪的表情。
“不是你拒絕了它的請求,選擇讓它繼續沉睡的嗎?”
“什麼時候!”布萊澤的大腦飛速的開始思考了起來,接著他想起來了。
鎧甲在蛻變為雪白的時候,確實出現了一個中性的聲音,似乎想要和他說些什麼,但是他的回答好像是……
【ski】
“不是,這個回答不一般代表著【好的,我很樂意幫你這個忙】嗎!?”
“有的時候,請求幫助的人會出現【其實希望你拒絕】的情況,下次注意點吧。”蛇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隻能說著布萊澤可能會說出來的事情。
有的時候,我說的話隻是看上去是在安慰,其實嘲諷的意味更重一點……這樣的話,布萊澤是說不出口的,隻能默默的吃下這苦果了,並牢記這個教訓了。
“至少我現在又是黑獸騎士了,而不是白獸騎士,披著白色鎧甲的黑獸騎士……很詭異。”
布萊澤努力的安慰了自己幾句,接著坐在台階前裝起了深沉。雖然他有心要先回去報平安,但是他必須得坐在這,預防一種對於異鄉人而言十分正常的行為。
不一會兒,一個身影便風馳電掣的朝著這個方向衝了過來。
“呀呼——第一名!”
光是聽聲音,布萊澤就知道是誰來了。
是格陵蘭。
格陵蘭作為一個異鄉人,總是會在第一時間去做最重要的事情,彆的異鄉人可能還在狂歡,格陵蘭會優先開始搜刮。
先到先得,這也是一個老道理了。
“布萊澤!?”格陵蘭看到布萊澤後一驚,接著兩腿往前一蹬,想要急刹車。
但格陵蘭的速度實在太快了,她就這麼保持著刹車的姿勢一路滑到了布萊澤的麵前。
接著,格陵蘭心虛的吹起了口哨。
在看到格陵蘭後,布萊澤也知道為什麼格陵蘭會心虛了。
黃金稿子,超級炸藥,以及鏟子,各式各樣用來強拆的道具就藏在格陵蘭的背後,格陵蘭的尾巴甚至還卷著一根撬棍。
麵對黃金國的守護者,格陵蘭手上的這些東西可就有些不禮貌了。顯然格陵蘭不僅僅想做第一個到的,還想做第一個進去的。
而異鄉人從來不走正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