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萊澤第一次感受到了知識的重要性，他看著眼前的壁畫隻感到一頭霧水，完全不知道其中描繪的是什麼。
如果他是一個有著大量學識的人，他說不定就能從這個壁畫中看出些什麼了，可惜他不過是一個徹頭徹尾的莽夫。
“要是有一個一瞬間就讓人變成通曉一切知識的技能就好了。”布萊澤遺憾的歎了口氣。
“有哦。”雞舉起自己的翅膀，用羽翼遮住了自己的一隻眼睛，“但那可不是什麼好事。”
雞十分形象的裝扮出了一個布萊澤的熟人，也是布萊澤知道的唯二的擁有全知的人——奧丁。
如果是奧丁的話，一定能看懂這幅壁畫，但布萊澤不能向奧丁尋求幫助。和這些老家夥接觸多了，布萊澤也逐漸能明白為什麼這些老家夥總是說些高深莫測的謎語，不直接把答案說出來。
因為那是走捷徑的作弊行為，是會付出代價的。
奧丁付出了代價便獲得了全知，他不需要經過任何刻苦的求學與思考便能獲得無儘的知識，一切問題的答案，而他得到了什麼？
毀滅，而且差一點點就能避免的毀滅。
奧丁看到了答案，又以答案看向了開端，中間的過程中有著無數能改變結果的可能性，但是奧丁都看不見。
這是奧丁自詡布萊澤的父親，身體力行的讓布萊澤學會的道理。
而潘恩什麼都不說，恐怕也是出於這個原因。得到了答案後，人的眼中便隻有答案了，對於過程也漫不經心了起來。
“求知……”布萊澤收起了手中的莎草紙，他決定帶著疑惑去黃金國中尋求答案。
接下來就有一個問題了，那就是該如何處理被他召喚出來的蛾摩拉。他總不能來一句，沒你的事了，你可以從哪來回哪去了吧？
“嗯……我的困惑已經解決了，你可以離開了。”
“你覺得這種沒你的事了，從哪來回哪去的話對惡魔有用嗎？”蛾摩拉沒有眼睛，但是隻有嘴巴的臉上露出了類似皺眉的肌肉扭動的變化。
“萬一有用……對吧。”布萊澤尷尬的偏過頭，想著如果是異鄉人該怎麼解決。
如果是異鄉人的話……【不走？那變成我的經驗值吧】【好吧，那契約就是回答我一個問題，1+1等於幾。】
布萊澤用了一分鐘冥思苦想的結果便是，異鄉人的處理方法著實不太正常。
“這樣吧，你說要我付出什麼代價，我才好說出來合適的委托內容，明碼標價，杜絕濫收費行為。”
惡魔之所以成為眾所周知的邪惡的象征的，最大的原因就是他們先做事，後收取代價。
它們就像是遮掩著售價的無良商人，笑眯眯的告訴你各式各樣的折扣活動和購買福利，讓人簽下契約。
而惡魔從不說謊的事又深入人心，所以契約者往往會忽視自己有進一步詢問的權利。
“分為兩種服務，要我背黑鍋的，和不要我背黑鍋的。”蛾摩拉認真的豎起了兩根手指，“如果要我承擔你做事的後果，伱所要付出的代價便是你的靈魂，反之隻要你報銷我執行契約時損耗，以及損耗的一半作為我的報酬。”
“要是因為執行契約不當而死亡，那就算是契約無效。”
“哈啊——”布萊澤感覺眼前的惡魔變得無比的務實，簡直就像是一位兢兢業業的商人，或者雇傭兵。
這下布萊澤知道，為什麼會出現【惡魔會蠱惑人類，並在最後奪走靈魂】的可怕故事，合著那些召喚惡魔的人都選擇了【惡魔背黑鍋】的服務。不過如此一來，那些曆史中驅使惡魔的魔頭，不就是選擇了【自己背黑鍋】的服務，並持續付出些代價來驅使惡魔。
“那你去保護【赫爾墨斯的旅帽】的一位名叫赫比的商人。”
“不行，不接受這種有可能產生三角債務的契約，除非那位名為赫比的商人被你隨身攜帶，並且她對我的要求全部得到你的當場授權。”
惡魔的契約十分的嚴謹，這也很正常，老是鑽契約的漏洞去獲得更多的家夥更清楚漏洞在哪。
萬一赫比以自己的安全為要挾，去讓蛾摩拉做些什麼，蛾摩拉不照做是違法契約，照做了，布萊澤也能用那是赫比的要求，和他【保護赫比】的契約無關來賴賬。
“那，那……”布萊澤一時不知道該提出什麼契約，他的視線停留在了牆壁的壁畫。
讓蛾摩拉幫他破解壁畫上有關完人亞當倒是個不錯的選項，但這個重要的事，還是親手做比較能讓自己安心。
“該做什麼呢……”
布萊澤無意識的摸著牆壁的白銀之城，手指順著那些白色的橢圓形軌跡移動，接著一股寒意不知為何從心底冒出。
那是自己忽視了什麼重要細節而產生的不安感。
“為什麼……你們偽裝成天使的時候要在聖十字教國的領土徘徊？”
“不知道，我們偽裝成天使的時候出於無意識的狀態，將行為模式全部交給【完成契約】的本能。”蛾摩拉頓了頓，接著說道，“惡魔和天使的契約是，將包括契約本身在內，黃金國的真相，有關完人亞當的一切情報隱藏起來，預防一切有可能泄露的情況。”
“我們會追逐你，就是感受到你行為的結果會導致契約失敗，而我們徘徊在聖十字王國國境內……”
“那裡麵有什麼東西，同樣接觸到了契約內容。”布萊澤皺起了眉頭，心中的寒意退去了點，但取而代之的便是麻煩的感覺。
因為聖十字教國中有著太多巧合，特蕾莎選擇了【伊甸】作為傳播的信仰，潘恩也選擇在聖十字教國鬨騰，還拿出了神代科技的炸彈，而天使就沒有從聖十字教國的領土離開過。
是知曉黃金國，還是知曉完人亞當……不管是哪一種，布萊澤都希望能第一時間知道。
如果讓蛾摩拉去找，估計來不及，那……
“惡魔能感受到契約即將失效的危機感，對吧？”布萊澤問道。
“沒錯。”
“那我們定下這個契約吧。”布萊澤想到了一個另辟蹊徑的方法。
“【在地日權限交換的儀式徹底完成之前，隱藏起完人亞當和黃金國的真相，不要讓除我以及我引導的人以外有機會知曉真相】”
“【契約成立】。”蛾摩拉低喃一聲，接著立刻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契約已經受到威脅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