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丁的惡毒懲罰並沒有嚇到赫比,她赫比可不是被嚇大的!
一個高貴的阿卡迪亞土著人類,如何在一群有著高貴的白銀之血的阿卡迪亞混血兒中生存下來,並一步步走到如今的地步靠的是什麼?
是看透人心。
神擁有無數的歲月,其龐大的閱曆帶來的反而不是深不見底的縝密心思,而是喜怒無常的純粹。
神這種存在,什麼都看過,什麼都經曆過,讓他們使用什麼陰謀詭計反而會做的一團糟。
對於神在某些地方和異鄉人很像,異鄉人拯救了太多的世界,經曆了太多的冒險,所以產生了名為【套路】的認知。看到相似的東西,就忍不住跳過步驟,結果不小心把事情搞的一團糟。
像奧丁,一副要等著赫比追悔莫及求饒的表情,但自己更忍不住想要說的欲望。
奧丁漫長的歲月經曆過無數個類似的事,結局是什麼樣子早就知道了,所以他已經處於了結尾的狀態,十分急迫的等待著赫比後悔。
赫比摸著自己的下巴,她估摸著奧丁再有兩分鐘就要忍不住了,但要是讓奧丁難堪就不好了,做人得留一線。
可讓她做出對冒犯奧丁這事感到後悔的行徑,她可做不到,畢竟她心如明鏡,說的都是真話。
“ski。”
這是赫比總結出來的究極應對招數,雖然不知道這是個什麼意思,但是奧丁聽到之後應該會順坡下驢。
“既然你都如此的追悔莫及了,那我就大方的原諒你吧!”奧丁迫不及待的拍了下自己的大腿。
“布萊澤被一個異鄉人給殺了,那個異鄉人應該是這個世界第一個殺手異鄉人,利落的把布萊澤給割喉後,還十分熟練的搜刮了布萊澤。”
“然後呢?那個時候的布萊澤可還沒有搶走黑獸騎士的賜福,沒法複活,是那個殺手異鄉人用魔法或者道具複活了布萊澤嗎?”
“都不是,是一個遊客異鄉人,就是那種與這個世界聯係不大的異鄉人。”奧丁扶著自己的右手握拳,抵著自己的嘴,臉上露出了赫比第一次見到的忌憚和凝重。
“我看不透那個異鄉人,我也無法理解那個人的所作所為。我知道那個人【重啟】了布萊澤,讓布萊澤複活了過來,從那天以後布萊澤又恢複了往常那副陽光活力的模樣,又開始了他無意中的挑戰。”
“呼——”赫比鬆了口氣,她隻在意布萊澤恢複了正常,其他的她不在乎,也不想追究。
“所以他最後挑戰成功了嗎?”
“沒有,那個遊客異鄉人把蘋果順走了,而我咳咳……”奧丁乾咳了一聲,偏過了頭,“為了保存自己的實力,忍辱負重沒有出手阻攔。”
“順走……那個遊客異鄉人甚至沒有付錢嗎?”
“有著遠大目標的人從來不貿然出手,暴露自己。”奧丁繼續轉頭,回避著赫比的視線,“就像布萊澤那個混小子給了幾個小異鄉人價值連城的銅幣,在我這賣出去後,一堆異鄉人來搶劫我,我也沒有反抗一樣。”
“成大事者,不拘小節,最多記下小本子。”
“那幾個搶劫我的小混蛋是絕對得不到盧恩文字的認可的!我都已經打點好了!就算他們重生了,也無法逃脫我銳利的眼睛!”
赫比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思索著奧丁的話。感覺……奧丁隻是單純的憋不住了,想要找個人訴說一下。
“你不會隻是單純的忍不住想要和誰說的衝動吧。”
“怎麼會。”奧丁斷然不可能承認這件事,並摸著自己殘缺的眼眶露出了意味深長的表情,“我殘留著全知的傷口在隱隱的刺痛,仿佛那個遊客異鄉人與這個世界建立了更加緊密的聯係。”
“所以我才在這裡等著你。”
赫比翻了個白眼,一副不相信,但是懶得拆穿的模樣。奧丁也沒有在意,而是聳了聳肩,轉移了話題。
“我知道你為什麼來這,你想尋找和布萊澤在過去相遇的記憶。”
“你和奧黛麗不同,對於奧黛麗她就像破殼的鳥,見到的第一眼是黑獸騎士布萊澤。對她而言,布萊澤的過去是什麼樣子的並不重要。”
“而你不一樣,你就像是被杜鵑推出巢穴的鳥蛋。雖然僥幸的活了下來,但破殼而出時什麼都沒有看到,為了活下去曆經萬難,因此變得冷漠。”
赫比攤了攤手,權當這是奧丁對她的誇獎。
“直到有一天,在暴雨中飛行的你被一對翅膀所保護,你恍惚的記起你們曾經見過,而你想把你們的曾經見過當作自己破殼時看到的人。”
“你來過巴爾乾城,也見過布萊澤,但對於那個時候的你而言,幾乎所有的人都是不值一提的過客。一個路邊的少年?你不可能記住,你最多隻能記得那些許的朦朧。”
“說不定,你都不能確定那個朦朧是不是布萊澤,所以你在巴爾乾城消失前的最後一段時間,想要在零碎的記憶中找到布萊澤與你的初次相遇。”
“所以呢?”赫比麵色平靜。
“我覺得對你這類掌控欲強,但內心深處又十分柔軟的人而言,記住一個重要的人的每分每秒是件重要的事。”奧丁緩緩起身,手臂隨手一揮,地上的水果攤如同煙霧般消失了。
“走吧,我帶你去找。”
“這個時候我應該問你,你為什麼要幫我嗎?”赫比老實的跟在了奧丁的背後,一邊打量著周圍,一邊吐槽道。
“老實說,你有挺多理由的。”
“貧嘴的小丫頭,布萊澤肯定是和你學壞了。”奧丁笑罵一聲,接著又補充道,“走多少圈都沒事,即便一直到走到巴爾乾城被毀滅我都會陪你走的。”
“我以前做過很多錯事,有很多的壞毛病,但我……從來不懶惰。不管付出多少精力,我都會防患於未然。”
“……洛基嗎?他隱藏起來了,等待著地日權限交換的那一天。”赫比輕歎了一聲。
“現在消滅我,不是最快捷的方法嗎?”
“是啊。”奧丁佝僂著背,眼睛有些昏暗,但中間卻有著光點。
那是一個一次次的出現在水果攤前,用僅有的三枚銅幣爭取機會的少年。
“但我打算再勤快點,讓老寒腿多走走遠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