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他不多的美好之一。
此刻,聽著伊塔的話,愷撒冰冷的黃金瞳忍不住的恍惚了一下。
“我們可以把媽媽還給你。”伊塔欣賞著愷撒臉部生動的表情,就像是看著桀驁的後輩被馴服時,心中升起了成就感與滿足夠。
每個人都有訴求。
愷撒也一樣。
即便他是以羅馬共和國的大帝來命名。
隻要能夠滿足這些人的訴求,他們甚至不惜跪下來當狗,任你使喚。
加圖索自然不需要狗。
他們要的是一位帝王。
而這位帝王要和他們一條心。
“你在說......什麼?”愷撒握著沙漠之鷹的手緊了緊,他的聲音有些震顫,以至於瞳孔因為受到刺激而放大。
“我是說......”伊塔開口,但卻被愷撒粗暴的打斷了他的話。
愷撒的一隻手狠狠的摁在了伊塔的肩膀上,把他行動遲緩的身體,死死摁在牆上。
因為過於用力的緣故,沙漠之鷹的槍口,更是在伊塔的額頭上印出了一個紅印。
“我允許你提起媽媽了嗎?”愷撒的話語中彌漫著冷酷的殺意,那殺意像是抑製不住般溢出來,“你們沒有資格提我媽媽!”
“說!媽媽的死是不是你們造成的!”愷撒的臉上流露著狠厲之色。
他不會相信伊塔。
不會相信什麼把媽媽還給他的鬼話。
他不是小孩子。
即便再難過。
可媽媽在他還很小的時候,就已經死了。
愷撒依然記得記憶中那些因為媽媽的死而歡呼獰笑的臉龐。
“愷撒,你是加圖索家族的主人,你要扛起加圖索的未來,你的媽媽也希望你能成為一位優秀的繼承人。”伊塔看著愷撒說道,
“家族所有的一切,都是為了你。”
“你將是成為帝王的人,愷撒,你天生就是成為王的人!”
“而無論是加圖索的夫人,還是王的母親,古爾薇格都不及格。”
伊塔說著,輕輕推開愷撒頂在他腦門上的沙漠之鷹,“但我也能理解一個孩子念想母親的感情。”
他抬起渾濁的眼眸,看著愷撒,“我之前已經說過,我們有能力把你的母親還給你。”
“但前提,是你要好好的繼任加圖索。”
“身為加圖索家的繼承人,你也該成家了。”
“你的婚禮,會得到我們的祝福,這是我們的歉意。”伊塔平靜的說道。
“我不是來聽你說教的,回答我,我媽媽是怎麼死的?還有,你們又在背地裡做著什麼見不得人的肮臟勾當?”愷撒咆哮道。
“愷撒,你流著加圖索家的血統,你要以家族為重!”伊塔也忍不住的大聲嗬斥了起來。
他們不會一直縱容叛逆的孩子。
他們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
砰!
隻是,他剛剛嗬斥起來,愷撒就扣動了扳機。
沙漠之鷹的槍聲在無菌室裡響蕩,一抹血花在伊塔的額頭上綻開,潑灑到身後的白牆上,像是旋轉的血色玫瑰。
“去你的狗屁血統。”愷撒紅著眼睛,拿出手帕輕輕的擦拭掉濺在沙漠之鷹槍口上的血跡,冷漠道,“就算你們藏到天涯海角,我也會一個一個把你們挖出來!”
愷撒大概是明白,為什麼隻有排名最後的伊塔留下來了。
這些老東西,估計就是想要說服他。
愷撒收好沙漠之鷹,走進了這座地下城堡的最深處。
最深處是一個檔案室,裡麵塵封著許多不為人知的秘密。
愷撒一排排的翻找著。
《卡塞爾莊園事件》
《黑天鵝港計劃》
《王的加冕》
《與神明的交易》
塵封的資料封袋一一出現在愷撒的麵前。
可是裡麵的詳細材料早已經被人抽走毀掉。
三百年裡,這裡的檔案已經密密麻麻。
愷撒找了很久,都沒有找到關於古爾薇格的資料。
最後,愷撒在一份特殊的資料麵前停了下來。
《王的新娘》
這是資料的標題。
這份資料的頁麵已經有些泛黃,散發著一股黴味,似乎已經有些年頭了。
愷撒拿起資料,翻開第一頁。
隻是第一眼,愷撒的瞳孔便忍不住的縮了縮。
王的新娘:陳墨瞳。
資料隻有一行字,下麵全是一片空白。
巧合?
還是早有預謀?
他追求諾諾,難道是家族的安排?
雖然說陳墨瞳曾經答應了他的追求,但兩人因為各種事情,好像並沒有正常的發展。
而且,自從諾諾去了濱海,他去了北極之後,他們便礙於通訊的障礙,很少交流。
此後,諾諾去了西伯利亞之後,更是徹底失去了訊息。
直到西伯利亞上爆發諸神之間的戰爭後,諾諾才重新出現。
可這個時候,愷撒能夠感覺到,諾諾像是換了一個人。
他問過諾諾,這段時間諾諾發生了什麼,可諾諾並沒有說。
現在,看到手裡的這份資料,愷撒大概能夠明白了。
或許這些事情,和加圖索有關,在他並不知情的情況下。
安靜的資料室裡,愷撒的耳朵突然動了動。
空氣中的鐮鼬給他反饋回了信息。
有人進來了!
而且還是能夠避開外麵大量鐮鼬,直到靠近,才被發現。
在獲得鐮鼬的反饋信息時,愷撒想也沒想,拔出沙漠之鷹便朝對準了身後!
同時,愷撒猛地扣動手指,直接開槍。
可是,在他將要扣下扳機時,一直纖纖玉手,猶如羊玉脂般白淨,輕輕的握住了他的沙漠之鷹。
這隻手落在沙漠之鷹上時,愷撒驚訝的發現,他竟然無法扣動扳機。
好像沙漠之鷹的扳機如同被卡死了一般。
相比於無法扣動的沙漠之鷹,愷撒更驚訝於出現在他麵前的人。
一個女人。
一個完美無瑕到無法用語言修飾的女人。
一頭銀白的長發盤在她的頭上,發尾隨意的垂落在背上,在略顯暗沉的空間裡也如星辰閃耀。
她的眼眸清澈到沒有一絲雜質,卻又像是倒映著整個天地。
她明明隻是穿了簡單的女士襯衣,卻讓人忍不住的驚豔於她的美感,然後又被她身上淡淡的如雪般清冷的氣質給疏遠而不覺得討厭。
“卡塞爾心理谘詢部,艾拉。”女人的聲音如水一般平靜,卻讓這幽靜的空間也泛起了波瀾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