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嗚!”板栗四處嗅了嗅,最後將目光盯著陳莫凡的身上。
“抱歉,我聽不懂呢。”陳莫凡有些無奈的說。
板栗碩大的腦袋歪了歪,隨後像是明白了什麼,沒有猶豫,輕輕一躍,跳上了陳莫凡一行人拖著物資的板車。
另外兩隻小貓,體型較小的那隻,瞧見“仇人”上了車,也跟著“喵嗚”了一聲,同樣敏捷地跳上車,衝著板栗呲牙咧嘴。
而較大的那隻,目睹這一幕後,像是狠狠鬆了一口氣,頭也不回,徑直朝著灌木叢更深處走去。
車上的那隻小貓顯然還沒到能理解離彆的年紀,望著長兄離去的背影,趴在板車邊沿,滿是疑惑地喵喵叫著。
離去的小貓本已漸行漸遠,聽到呼喚,下意識地回頭,輕輕地回應了兩聲。但僅僅一瞬間,眼中的猶豫就被決然所替代。它不再停留,轉身朝著灌木深處飛奔而去,身影很快消失在枝葉之間。
“其實,它們誰都沒有做錯,不是嗎?”看著這樣的結局,就連虞博雅也難免有些傷感。
“隻是立場不同罷了。”陳莫凡輕聲感歎,“這就是如今這個世界的殘酷之處啊,為了生存,就連我們也都一度拋去人性,彼此淪為狩獵與被狩獵的境地。更何況這些動物呢?”
“而造成這一切的那些竊據高位者,又在哪裡看我們這掙紮的表演呢?”
對於車上兩個小家夥的動作,眾人此時都沒有任何乾涉。
又足足等待了五分鐘,見倆依舊老老實實待在車上,隻是蔫蔫地將頭望向埋著各自媽媽的那個地方,再無其它動作。
陳莫凡點了點頭,開口道:“出發吧。”,就朝著科郡港的方向繼續返程了。
上路之後,眾人想給小貓崽也取個名字,可在大家七嘴八舌提出的毛毛、球球、坨坨之類的名字都被否定後,還是溫蒂說了一個名字。
“不如叫阿狸吧。”
“為什麼叫這個呀?”
“因為這隻小貓的種類好像是狸花貓啊,而且我剛檢查了下,它還是一條小母貓呢。”沒想到當溫蒂一本正經地說出這番調侃一般的話時,竟有幾分天然呆的感覺。
顯然,在場的各位都沒有什麼取名的才能。
於是就這樣,小貓的名字就這樣定下來了——阿狸!
“唧唧!”“汪!”“喵嗚!”
看著板車上如同在開大會一樣的三個家夥,陳莫凡一瞬間居然莫名地湧起了一股想要教它們識字的荒誕念頭。
不過,現在更重要的……
一路上,陳莫凡的目光在板栗和阿狸身上來回打量。
“怎麼了,陳哥?”在又一次中途休息的時候,留意到陳莫凡異樣的虞博雅,忍不住開口問道。
“我在想關於這次異變的問題,從之前我們在研究所獲取的研究課題資料來看,那些研究人員把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生物自身的階段進化上,而你們看。”
陳莫凡看著板車上的板栗與阿狸,一時陷入了沉思。
“板栗和阿狸的形態和以前的家貓家狗好像就沒有太大的差異,要知道,不管是之前那隻矮腳柯基,還是大貓,形態都發生了巨大變化,隻是大致模樣還像它們之前的物種而已。”
“難道說,這種進化或者變異,僅僅是這一代的現象,並不會遺傳給後代?”
然而,在陳莫凡說起這些的時候,虞博雅的眼睛卻是有些飄忽地瞄向許洛靈的肚子,結果為此喜提了許洛靈的羞惱一拳,兩人的臉頰一時都有些微微泛紅。
陳莫凡微微一愣,隨即迅速回過神來,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對虞博雅和許洛靈說道:“倒是我疏忽了,對你們倆來說,這或許還是個好消息呢,說不定你們的孩子不用經曆我們這些苦難了,過上平凡而幸福的生活。”
“陳哥!”許洛靈臉色更紅了,語氣更是因為羞惱,都加重了一些。
“嘿嘿。”虞博雅傻笑。
而周圍所有人看向虞博雅、許洛靈二人的目光,也儘數染上了一絲玩味。
司天監顯然是聽懂了麵前這些無聊的人類在聊些什麼,隨即有些不屑地打了嗤鼻,躺在一堆包裹中悠哉閉目養神,唯有溫蒂和板車上的隻還無法完全理解人類在說什麼的板栗和阿狸,目光清澈而又單純。
……
算了,現在不是研究這些的時候,姑且就當一個疑惑,以待後續再去慢慢整明白吧。
而且有板栗和阿狸在邊上,也是極好的觀察對象。
就在陳莫凡這樣想著的時候。
突然。
他感覺到有人輕輕拉了拉自己的衣襟。
陳莫凡回頭。
隻見溫蒂正眼神清澈地看向自己。
“沒關係,隊長,如果你需要研究這個的話,我可以幫你。”
陳莫凡臉上的笑容一下子僵住了。
不止如此,眾人的交談聲也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按下了暫停鍵,瞬間休止,如同時間在這一刻凝固,所有人臉上的驚訝表情誇張至極,仿佛能吞下整個雞蛋。
“咳咳。”陳莫凡猛地咳嗽了兩聲,隨後迎著溫蒂的目光,柔聲道,“溫蒂,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知道啊,生小孩嘛,如果是隊長你的話,我可以。”溫蒂回答道,似乎壓根不知道自己此刻呆呆的模樣有多具殺傷力。
陳莫凡直視著溫蒂的眼睛,卻發現她的眼神依舊那般清澈純粹。
好吧,看來平時得找機會幫溫蒂加強一下生活方麵的常識了。
愣了好一陣子,陳莫凡的臉頰微微泛紅,才有些不好意思地轉過頭去。
當然,最後不忘輕輕彈了溫蒂一個腦瓜崩。
“彈我乾嘛呀?”溫蒂不解地揉著腦袋。
“你呀,這種話女孩子怎麼能在公開場合隨便說呢?”許洛靈急忙上前,一邊拉著溫蒂一邊輕聲提醒。
直到這時,其他人憋不住的笑聲才轟然響起。
接下來幾日的返程,一路順暢,再未遇到什麼波折,同時板栗和阿狸在眾人的飼養下也漸漸建立起了一定的依賴。隻是不知道為什麼,越是接近科群港,陳莫凡一種心神不寧的感覺卻是越發濃烈起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