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十秒鐘的時間,蘇月就從峽穀另一邊重新抵達了原來出發的位置,隻見她重重砸在肉橋上緩衝速度,然後順勢一蹬就重新上了崖邊。
“乾掉了?”夏守睜大了眼睛,感到難以置信。
這速度,未免也太快了吧!
雖然早就知道蘇月可以消滅裂王之心,但……但難道不應該多花點時間嗎?
蘇月指了指眼睛,又彈了彈童子切的刀鞘:
“這麼多年總得要有些進步的嘛,而且十年間受了大家很多幫助,如果隻有我一個人修煉,肯定不可能變得這麼厲害……而且,我也不算厲害啦,其實借助了很多外力。
比如說,夏守哥哥你就把好些技能長期借給我了,幾個相性好的異能配合足夠出色的封禁物,再加上直死魔眼,當然要能應付這種難度的災害。”
“喂!這是能說的嗎!”夏守急切道。
“乾嘛?隻有部長在,有什麼好隱瞞的?”蘇月笑道。
夏守張了張嘴,想要辯駁,卻也沒有理由。
的確,部長她早就知道這些了。
“夏守哥哥你回避一下,我要和部長說幾句話。”蘇月突然道,然後走到上官炎身側,低聲耳語了幾句。
然後夏守就看到上官炎的眼睛突然睜大了幾分,仿佛聽到了什麼意外的消息,緊接著二人就走到更遠的位置,輕聲交談起來,一邊說,一邊還不時往他的方向張望,好像是在聊和他有關的事。
一分鐘後,二人重新走回來,蘇月握拳輕輕錘了一下夏守的肩膀,笑道:“還有事要辦,先走了。”
“你還有事?什麼事?”
“夏守哥哥還是不知道的好,挺煩人的。”
“那你不去見你姐了嗎?”
“如果時間夠的話,如果時間不夠的話……那也沒辦法了,你在原來那個屋子等我吧,如果時間到了還沒回來,就給十年前的我打電話。”
說完,蘇月幾個大邁步跑上來較高的草坡。
隨著一聲劇烈的轟鳴,她腳下高聳的草坡,被這一腳踏成了一片斜飛的泥浪,土壤裹挾著碎石沙礫,沿著受力方向濺出幾十米,整個土坡眨眼夷為平地。
而蘇月的身影也隨之在眾人眼前消失,往西南方向的天空飛去,化作一個小小的黑點。
蘇月在空中飛行,大腦中思索著接下來要做的每一個關鍵性步驟,在她的記憶中現在這個時間點,李名正應該就在這附近。
即使是現在,她想起李名正還是覺得惡心、膈應。
該怎麼評價這個人呢?
蘇月也不知道該怎麼評價,並且也不太想評價,實際上如果不是幾年前遇到了李名正,她甚至都不知道這家夥還活著,她一直以為這個人已經死在電影酒店那次異常事件中了。
其實,在最開始她還不知道超凡世界的存在時,她對李名正的印象還算可以,雖然早就在圈子裡知道這是一個不學無術、靠臉吃飯、縱情聲色的星二代,但和垃圾堆裡的其他人比,也顯得沒這麼爛了。
讓蘇月覺得這個人很難纏的是從對方追求自己開始的,明明已經明確拒絕過很多次了,卻還是死纏爛打,如果不是親眼目睹,真的很難相信這種人會是這樣的戀愛腦。
到後來她知曉了超凡的存在,而李名正也莫名其妙接觸了超凡,從那時候開始,他們就是真正的敵人了,不過很快她就在怪談酒店暗算了對方。
當時因為有點可憐他,所以一五一十把所有真心話和他講了清楚,算是做了個了斷,之後他再也沒出現,她就當對方已經死了。
誰能想到他不但沒死,而且一直在暗地裡打著各種各樣的壞主意呢?
如果不是那最後一次與對方見麵,蘇月也不會知道在過去原來他和自己還見過這麼多次麵,有過這麼多次接觸,這都是因為他那詭異的異能——【皮相演員】。
那次見麵其實沒什麼風險,因為那家夥太弱,雖然經曆了一些奇遇實力和戰鬥力都獲得了非比尋常的提升,異常等級甚至達到了五級,但和當時的她相比,差的不是一星半點。
蘇月至今還記得李名正對她說的那句話。
他用非常深情、寬容、愛憐、委屈的神情,嗓音嘶啞地對她說:“如果你現在跟我走,我能放過夏守。”
當時她聽到對方說這種話,就像聽見一個剛出幼兒園的小朋友對一名職業拳手說:“如果你在和我對打時認輸,我就不去把泰森打趴下了。”
……太可悲了。
這個人完全沒有準確判斷對手強弱的眼力,他完全沉浸在自己幻想的世界中,覺得任何際遇都是按照他所設想的安排好的。
蘇月隻用一招,就將他徹底擊敗。
但為了打探出他其他同伴的信息和情報,她不得不虛與委蛇,裝模做樣地認真傾聽一下對方的告白。
雖然隻是為了能套出情報,但蘇月現在非常後悔,自己當時為什麼聽了那些話,她的耳朵都被汙染了,完全被惡心到了。
他非常動情地說了他為她所做的一切,他絮絮叨叨地說自己多麼辛苦地磨練演技,說自己在神律之戰那一次是多麼想要成為配得上她的被選中者。
他從不錯過任何一場她的直播,對她電影中的台詞全都能倒背如流,還會在直播中換不同的賬號去和她打賞互動,期待能被認出來。
也是從那一刻,蘇月才知道自己人生中那麼多倒黴的小事是從哪兒來的了,那種惡心感是用語言文字無法形容的。
就像你某天出門踩到狗屎,過了一周看電影票被賣完了,雨天去了趟超市雨傘被偷了,和男朋友看電影結果前排觀眾特彆吵……
這種細微的小事沒什麼大不了的,生活總有不稱心的時候,誰都可以接受,但突然有一天,有個人在你麵前竄出來,坦白道:
“你某年某月某日的那一坨狗屎,是我特彆放的,一周後的電影票是我搶的,之後的雨傘也是我偷的,電影院裡大聲嚷嚷也是我……”
當你突然明白自己以往那些細小倒黴的事都來源於同一個個體,那就會怒不可遏。
要說李名正這個人有多壞,蘇月也覺得無法客觀評價。
他應該是一個挺壞的人,但他的愚蠢讓他壞不起來。
但不得不說,李名正是實打實把她惡心到了,特彆是意識到自己很多次直播,都是他竄出來問些難以回答的問題時,蘇月簡直要氣炸了。
很多次!很多次夏守在直播時叫她,都是因為一些小問題導致她不得不回絕夏守的邀請,如果是普通粉絲也就算了,結果到頭來竟然是這個蠢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