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月笑了一下,解釋道:
“夏守哥哥你不用內疚的,其實你現在擔心的事完全是杞人憂天,其實姐姐很樂意這樣,我也非常開心,我和姐姐比你都更想這樣,最開始,我們還都擔心你無法接受呢。
因為這個誤會,我們三人在之後互相隱瞞了好久,在六年前才因為一次意外,偶然撞破,然後才知道,我們三個有多笨。
如果哪個人能早一點坦白的話,也不用遮遮掩掩擔驚受怕四年。”
回憶起這件事,蘇月的臉上也不禁浮現淺笑。
夏守聽完,徹底懵了。
他完全沒想過會是這種情況。
“所以說,其實你姐她現在,也希望……變成那樣?”
“沒錯。”
“那你剛才為什麼要撒謊呢?直接告訴我們不好嗎?”夏守不解道。
坦白說,現在這種兩邊地下情的狀態,真的非常折磨人,之前他生怕雲瀟一個短信過來被蘇薇雨看到,然後一切玩完。
如果真相是這樣,那就沒有遮遮掩掩的必要了。
互相坦誠相見,開誠布公,豈不是最好的結果?
“唉……我要說的就是這個,這就是最麻煩的事了。”蘇月眼神一暗,神情嚴肅起來,“都是因為姐姐,所以讓這件事,變得有些麻煩。”
“怎麼個麻煩?”
“因為血脈自帶的欲望影響,再加上在縱欲之海中的那次極速下沉,以及短暫移植過那根肋骨的原因,姐姐她天然有滿足自我欲望的急切渴望。
這其實也不能說是壞事,人本身就是複雜欲望的集成體,肯定會有欲望的偏向,順從天然親近的欲望好過強行靠近潛意識排斥的欲望。
不過姐姐她擁抱天性的速度太快了,所以……”
“她怎麼了?”夏守心提到了嗓子眼。
“啊,其實也沒什麼啦,隻是家庭生活方麵有一點不和睦,歸根究底還是夏守哥哥你對姐姐太縱容了……啊當然肯定不隻是夏守哥哥你的原因,我也有很大的責任。
乾渴之牙的所執著的是追逐欲望滿足的過程,而非結果,所以單純不斷去滿足對方的欲望等於是精衛填海,是一件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事。
人的欲望是根本不可能被滿足的,一個欲望實現了,下一個欲望接踵而至,所以享受的是過程,所以我們不應該去執著於幫助精衛把海洋填滿,而是要去改善精衛填海的環境。
比如說,為精衛提供精美圓潤,容易上口的小石子;
在她填海和銜石子的這條往返路線上種植漂亮的花卉,讓路上風景變得賞心悅目;
把海填滿不是目的,把填海的過程變得愉快才是根本!
西西弗斯的石頭注定推不上去,你幫他多推一百次一千次也沒有任何幫助,還不如送他一塊柔軟的肩墊,送他一個筋膜槍。”
“額……我越來越不懂了,要不直說的明白點?”
蘇月輕輕歎了口氣,開口道:“就是不要讓姐姐的欲望這麼快實現,不要去拉高她的閾值,如果按照你習慣的做法,你就是一個寵溺小孩的父母。
今天要吃肯德基就帶她吃,明天要去迪士尼就帶她去,電腦、裙子,所有她要的都給她,然後呢?
諸侯之地有限,暴秦之欲無厭,奉之彌繁,侵之愈急!你的身子也不是鐵打的,我們能做的事也是有限的,萬一明天她想上天摘月亮呢?”
聽到這,夏守突然有點明白了。
怪不得小月說話這麼繞著彎子,這的確是不太能直說的話題。
“剛才的話也不是繞彎子,是經典的比喻!以後你常常琢磨吧,現在我能提醒你的隻有幾個最關鍵的節點。
第一:儘可能拖延和我坦白的時機,現在的我如果沒了雲瀟這層身份,那肯定就會告白了,因為夏守哥哥你並不能向我說明姐姐的情況,所以現在的我是不可能配合你的。
第二:注意安全措施,彆讓姐姐她太如意了。
我剛才不是特意虛構了一個老公嗎?讓她去找吧,應該可以分散她不少的注意力,如果夏守哥哥你有實力在這條假情報上拉扯的話,又可以拖延很長時間。
你要像遊戲設計師一樣,創造種種可以被克服的困難,讓她去逐一解決,不能讓她像割草一樣一路通關到底,也不能讓難度過大,以至於遊戲進度完全無法推進。”
“為什麼過於困難也不行?”夏守不解道。
他覺得設立一個像西西弗斯那樣,需要一直努力卻永遠無法完成的目標,很適合對付蘇薇雨的欲望。
“人是會走極端的,餓到極點的人會喪失道德易子相食,遊戲打不過卻又不想退坑的玩家唯一的出路就是開掛,上課不聽又想考好的學生隻能作弊。
畢竟未來已經被擾動,很多事可能不會發生,但一定有一件事會發生,這件事很重要,你也要特彆注意。”
“什麼事?”
“狂愛hotel,我們經常去的那家賓館,現在我都是以雲瀟的身份和你一塊去的吧?
之所以會有第一次,是因為我在電影酒店之後,被林中馬贈予了一張賓館登記卡。
而姐姐的獎勵,是和我一樣的!”
“現在去的話,似乎也沒什麼關係吧?”夏守皺眉。
“她不會寫你和她的名字,而是會寫我和你的名字!”
夏守一愣,表情凝住了,震驚的同時,表情也因努力思考而顯得呆滯。
蘇月嘴角微微上揚,露出略微懷念的笑容:“記得那天我莫名其妙就被拉到賓館那邊了,都沒有戴十年後項鏈和頭套,就那樣直接和你碰麵了。”
這麼刺激嗎?夏守心下一驚。
“可不要覺得有趣,那之後你為了應付我和姐姐兩邊的關係,手忙腳亂地忙活了好一陣子,到最後實在瞞不住才露餡了。
但這次你可不能暴露了,我也不知道現在的姐姐什麼時候會動用那張登記卡,所以你要隨時做好準備。”
“準備?做什麼準備?”
“嗯……或許可以隨身攜帶一個頭套什麼的,到時見到我就戴上頭套,表麵功夫做一做,我覺得即便我認出你應該也不會戳穿吧。”蘇月若有所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