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比烏斯峽穀,狂吼的直升機慢慢下降,旋轉的螺旋槳將下方的野草壓得四麵倒伏,皇甫作仁站在獵獵狂風裡仰頭看著降落的直升機,他的身邊站著一個極美的女子。
直升機在草原上停穩,夏守和蘇薇雨從直升機上跳了下來。
夏守衝皇甫作仁微微一笑,問候道:“看起來氣色不錯嘛,這幾天這邊的情況怎麼樣?”
“托你的福,我們省去了很多麻煩,你打敗斯普萊特的消息傳來之後,陰曹來到現世的幾個鬼王也不想繼續襲擊峽穀了。
油女說服了他們,現在其他幾名鬼王也在管控局談條件。”皇甫作仁看向身邊的女子。
“夏守大人,您也叫我油女就好。”摩訶油瀑溪非常恭敬地彎腰行禮,禮儀姿態和氣質都非常古典,顯然是久居陰曹,還沒適應現代生活。
“叫我夏守就好了。”夏守不好意思地擺了擺手。
皇甫作仁也附和著對油女說道:“對,現代不興這種稱呼了,不過你不習慣也沒關係,生活一段時間慢慢就會習慣了。”
說完,皇甫作仁突然反問夏守:“日昃還沒有消息嗎?”
“嗯,還是沒有,明明斯普萊特都已經被打敗了,還是沒有一點關於他的消息。”夏守歎了口氣。
皇甫作仁拍了拍夏守的肩膀,反過來安慰道:
“彆想了,他有他自己的運氣,我是不相信他那家夥會這麼簡單死掉的,而且哪怕他真的在哪個角落裡老死了,我想他過得也不會差。
日昃他從來不想悲觀的事,如果他能丟開肩上的責任,他肯定會是世界上最開心的人。
走吧!我們去見他們吧,當地管控局和蘇月已經在等著了。”
皇甫作仁往直升機上瞅了瞅:“部長沒和你們一起來嗎?”
“她說要去這邊城裡的管控局本部打聲招呼,很快就會過來,我們先去就好。”
夏守跟在皇甫作仁身後,穿過高高的鐵絲圍欄,周圍到處都是臨時搭建的帳篷,研究人員和調查員在帳篷間來來回回穿梭,每走一段距離還能看到被關押的囚犯,他們在透明的防爆集裝箱內大吼大叫,各有各的反應。
同時,空中有尖銳的風聲不斷從峽穀的方向傳來,那顯然不是正常的風聲。
夏守忍不住問道:“這什麼聲音?”
“裂王之心砍伐肉橋的速度變得太快了,他揮刀的速度震動空氣會發出那樣的聲音,看到這些囚犯了嗎?這還隻是一天的量,之後要把他們全都丟進峽穀裡充當肉橋生長的養分。”皇甫作仁解釋道。
不到十分鐘,他們就走到了靠近峽穀縫隙的山坡,空中回蕩的奇異風聲更加響亮,從他們現在站立的位置,可以瞧見一批批罪犯被丟進峽穀裡,跌落深淵的慘叫隻有一秒,很快就被風聲吞沒。
夏守被皇甫作仁領著來到最前方的營房,指著一個用材較好的簡易房子,說道:“蘇月就在這裡頭,我去通知其他人,你們聊吧。”
說完,他就向遠處另一片駐紮地走去。
夏守來到蘇月的屋門前敲了敲門。
沒動靜。
說起來,他最近都沒有收到蘇月以雲瀟的身份發來的消息呢,這幾天他一直很擔心這件事,害怕蘇薇雨在場的時候,突然收到雲瀟的消息。
為此,夏守還特意將雲瀟的消息設置成了接收但不顯示,結果幾天下來,一條都沒收到。
那丫頭……有事在忙嗎?
夏守還在思索,蘇薇雨就直接擰轉把手推門而入,她從小到大就沒有敲門的習慣。
“好久沒有見到阿月了。”蘇薇雨臉上難掩喜悅。
夏守跟著蘇薇雨走進房間,結果看到蘇月正趴在地上畫什麼陣法,似乎是什麼挺複雜的法陣儀式,但隻畫到一半,而且繪圖也比較混亂,似乎是在情急之下潦草畫就。
蘇月抬頭看到夏守,慌亂地起身:“夏……夏守哥哥,你……你怎麼來了?”
“不是你們這邊說全都準備好了嗎?”夏守狐疑地觀察著法陣,“這是什麼儀式?”
“一個小儀式而已!下次再練習吧。”蘇月胡亂用腳把法陣儀式塗掉,神情帶著些許遺憾。
隻差一點,隻差一點時間就成功了,可惜在被彆人看到之後,這個法陣的前提條件就已經失效了。
蘇月臉上依舊維持著溫柔甜美的微笑,大腦思維卻已經瀕臨崩潰,雖然她已經使用了一個殘月儀式對自己進行了約束,但傳秘人和殘月相對,她無法確定十年後的自己會不會用另外等級更高的方法,解開這個契約。
這幾天,她糾結再三,終於決定來一個更強大的陌密儀式來讓自己忘掉曾經發生過的一切。
她覺得,隻要自己能忘掉發生過的那些事,未來的自己就不會說出關於雲瀟這一身份的事了,即使以後重蹈覆轍,又以南瀟北瀟的身份去找事,至少雲瀟這件事,是實打實的忘記了。
這樣一來,至少這一次能蒙混過關。
本來,她覺得這計劃挺完美的,但看現在這情況,大概是沒可能執行了。
“走吧走吧,我們也出去吧,皇甫先生那邊應該也開始準備了,我們不要讓他們等急了。”
蘇月笑著推著夏守的後背,走出了房間,就仿佛房間裡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似的。
這時,剛從房間裡出來的蘇薇雨,不解地自語道:“阿月剛剛布置的儀式,應該是陌密的一種遺忘儀式,她怎麼突然想到要布置這個儀式呢?”
“你怎麼知道的?”夏守望向蘇薇雨。
“她打開的電腦屏幕上就是那個儀式的檔案資料。”蘇薇雨隨口道。
夏守呆了幾秒,突然想到了原因。
原來如此,她是在擔心那件事啊!
下一秒,夏守心猛的提了起來,突然想到了一個之前沒注意到的危機!
他之後要用殘眼召喚十年後的蘇月,那十年後的蘇月……能看到蘇薇雨嗎?
如果能看到的話,那十年後的自己,有沒有露餡呢?
腳踏兩條船被她們任何一個知道的話,不管是誰,都會殺了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