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票買好了!你等我一下,我去換身衣服,最近天氣有點熱。”蘇薇雨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一溜煙地拐出了辦公室。
她回到她在管控局占領的宿舍,第一件事就是換下黏糊糊的褲子,然後換衣服的時候,她本來想就簡單換一套應季的衣服,但想了想,最後把拿起來的文胸又放了回去,直接套上了夏天的短袖。
反正……隻有阿守能注意到吧。
他會裝作看不到嗎?
反正不管會不會察覺到,都裝作自己沒注意到他注意到就好了,蘇薇雨在心裡做了決定,然後衝涼外加洗了一個頭,戴上一頂嘻哈風格的鴨舌帽,穿著運動短褲就直接出門了。
對,這點裝扮就夠了,帽子、衣服、褲子,其他多了也隻會礙事。
……
在蘇薇雨換衣服的檔口,夏守也換了一身便裝,畢竟現在這個城市已經變成了異常城市,管控局員工們也有自己的製服,日常生活穿著製服出去,太惹眼了。
但夏守隻要換上短褲短袖,就完全是一個普通學生的模樣,就像剛剛高考結束要上大學的高中仔的模樣。
畢竟他現在也隻有十九歲,本來就是該上學的年紀,即使有一點黑眼圈,那也隻會被人當做熬夜打遊戲留下的痕跡,根本不會想到這是社畜的榮耀標誌。
“阿守!”
“哦,來了?”夏守放下手機,望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蘇薇雨輕鬆地打了個響指:“洗了個澡,清爽多了,走吧!”
夏守的目光一瞬間察覺到了蘇薇雨著裝上的微妙異常,她隻穿著一件白色卡通t恤,非常輕薄,是網上隨便就能買到的那種女生都適合穿的款式。
對,本來這沒什麼不對的,但他一眼就看出薇雨少穿了一件!
要換作普通女生可能也不會這麼容易注意到,但這件短袖著實有些委屈她的身材了,以至於特點格外顯眼。
是洗澡準備太匆忙忘了嗎?
的確也有可能,畢竟她本來就沒人能看見,誰都不能管她的穿衣風格,甚至夏守有理由懷疑對方在遇到他之前一直就是這麼一套穿衣習慣,內衣的習慣是遇到他之後才強行培養的,現在隻是暴露了十年來日常習慣的本性而已。
“走吧,我……我們怎麼過去?打車吧?”夏守以正常人絕不可能做到的反應速度,完成了思考,並且視線停留沒有超過05秒。
“在16世紀那邊,坐馬車到王都,又從月灼村坐出租回來,坐車感覺屁股都要爛了,天氣雖然有點熱,但這裡距離電影院也不遠,我們騎公共自行車過去吧!”蘇薇雨提議道。
“哦,好啊,自行車更加靈活,不會堵車。”夏守完全喪失了主見,腦袋裡開始思索一些不著邊際的事。
他的直覺告訴他,或許這是薇雨在給自己暗示。
但強大無比的理智完美壓製了夏守的直覺。
他知道自己有病,做夢都會夢到那些不正常的事,而蠍脊的資料裡也提到了,蠍脊習性中有一部分是關於繁衍的,這讓夏守更加警惕自己那方麵的思想。
人類之所以為人,就是因為有理智思維啊。
更何況薇雨以前就是這麼生活的,這麼高強度的工作後想要放鬆忘記了一些細節,有什麼不對的嗎?
你難道要和以前同宿舍的機長一樣,被女生看一眼就覺得在被暗戀,被人家撿了個橡皮就覺得是被搭訕嗎?
夏守啊夏守,你可不能被本能和欲望打倒,夏守眼神慢慢鎮定了下來。
兩人走到人行道上,陽光很刺眼,照得柏油路略微發白,但天氣還沒熱到瀝青都軟化的那種程度,現在的熱是一種明媚的熱。
走到樹蔭下的公關自行車,掃碼開鎖,站在被風吹動的搖晃樹影下,看外麵熱白的街道。
那些撐著陽傘的年輕女孩和背著單肩包的少年,還有成群結隊出來玩的放假學生們、拍籃球的褐皮體育生。
夏守有那麼一瞬間有些恍惚,這種莫名的歲月靜好感衝擊了他,讓他感受到了一種無與倫比的巨大幸福。
這是凡人無法感受的幸福,隻有真正從地獄爬回來的人,才能在如此懸殊的對比下,體會到細微處的美好。
他們好多人,應該什麼都不知道吧,哪怕街上到處已經放著異常新聞了,但在管控局的控製下,所有提供的新聞依舊是好壞8:2的比例。
覺醒的普通人們即便踏入了真實世界,在管控局的庇護下,一開始接觸到的,還是一個充滿希望的超凡真實世界……危險雖然多了100,但美好的生活改變超過了100。
“我被大學新開的異常分類係錄取了!”
“臥槽,牛逼啊,好羨慕你,我也想去這一係,但我爸媽說管控局的工作太危險,不準我填誌願。”
“這畢竟是新加的科係,聽說後麵還有選拔呢,本來隻招收小初高都進修這一門的人,但這次好像製度微調了一下,我才能進去。”
拿著冰棍的三個男生有說有笑地從他們麵前經過,這一幕再次深深衝擊到了夏守。
他比他們,可能就大一歲啊。
說來好笑,他這個六小時前還差點被斯普萊特整死的人,到現在連管控局的進修版網課都沒看完,隻看了常識版,以後那小孩畢業,懂得可能比他還多。
“真是青春啊。”
“真是青春啊。”
夏守和蘇薇雨不約而同地感歎道。
兩人都是一愣,隨後對視一眼,相視一笑。
蘇薇雨眯眼笑著,眼睛縫盯著夏守的臉。
看到現在夏守穿這樣的便裝,和年輕學生們站一塊,蘇薇雨才發覺夏守有另一種特彆。
明明那麼年輕,但卻能勝任大人才能勝任的工作。
在無比危險致命的環境下,依舊能保持那樣的冷靜。
這樣的人,現在要和她一起去看一場普通的電影,世界上恐怕沒有比阿守更會享受生活的人了。
平心而論,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特彆的帥氣啊。
兩人騎上自行車,向電影院的方向出發,自行車行道樹的樹蔭下行駛,偶爾繞過違停的汽車和過馬路的小孩。
微風隨著速度灌進短袖的袖口,蘇薇雨突然問道:“阿守,我記得你說,你沒談過戀愛,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