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鑽進車裡,小高一臉嚴肅相,沉默的不說話。
夏守則用殘眼,在觀察十年後的蘇薇雨。
“怎麼樣?”
“很強,這麼大的代價,我感覺十年後的你說不定能打裂王了都。”
“真的假的?”
“我也不確定,畢竟沒見過代價這麼大的,不過你再強也沒用,肯定召喚不過來的。”
“那你看看你自己嘛。”
“看不了啊,可能是視角的緣故,反正用照鏡子和愛麗絲的盜竊視角看不到十年後的我,但用倒是好像可以用。”夏守說道。
蘇薇雨開心道:“所以我們贏了是嗎?因為十年後你還活著,所以肯定打贏了啊!”
“說不準,因為是最大可能性的未來,但51的未來和49的未來差距也沒這麼大,稍微一點因素的變動都會引發蝴蝶效應,導致最大可能性的未來變更。
而且,不一定是贏了,可能是我臨陣脫逃了也說不定,另外也有可能是我變成了活死人,雖然還活著,但已經沒有自我意識了。”夏守說道。
“不要這麼消極嘛,即使真的臨陣脫逃了,我覺得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拯救不了世界又不是我們的錯?”蘇薇雨安慰道。
夏守驚訝地看向蘇薇雨:“真少見,薇雨你還蠻樂觀的,明明這次的情況比前幾次都更糟糕。”
不但如此,夏守還發現這次蘇薇雨還特彆有乾勁。
要換做以前,他忙這麼久蘇薇雨肯定來噓寒問暖了,但這段時間,他在忙的時候,薇雨也一直在挑選合適的封禁物,來增強自身的實力。
“有嗎?”蘇薇雨笑著眨了眨眼,陷入了思索。
雖然她覺得這一切都非常正常,但夏守都說她不正常了,那問題就出在她身上了。
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自律筆記的原因。
她在自律筆記上對自己的要求是把注意力放在眼前最重要的事上,而定下的結束期限是夏守下一次休假。
嗯,這不是什麼重要的事,不用去在意,蘇薇雨心裡理所當然地得出這樣的結論,立刻將這件事拋到了腦後。
“我們還是想一想怎麼對付斯普萊特吧。”蘇薇雨說回正題。
“其實有件事,我挺在意的。”夏守若有所思,“柯痕說十年後我死了,蠍脊跑到了彆人身上,但她沒有提起黑影暴走的事,而我現在用殘眼還能看到十年後自己的代價,這就說明十年後我沒死。
雖然可以用柯痕對我說那些話時,未來的我是死的,後來我又活了來解釋這一現象。
但我其實更傾向於,我沒死,但是蠍脊還是跑掉了,至於我本人……可能下落不明?”
“不可能。”蘇薇雨立刻否定,“既然我和你一起出戰,十年後我也活著,那不管你變成怎樣,我肯定都會帶你回管控局啊,我現在既然這麼想,那到時肯定很大概率會這麼做!”
“嗯,但也不排除意外。”夏守疲憊地歎了口氣,揉了揉自己酸澀的眼球,“靠預知未來戰鬥,果然還是太費腦了。”
看到夏守這樣,蘇薇雨突然很想起身坐到他身邊,幫他揉揉太陽穴,再幫他捏捏肩,就像他們在酒店事後做的那樣。
但這想法還沒出現,剛剛從潛意識深處冒頭的瞬間,就被自律的力量重新壓了回去。
“如果我能碰到斯普萊特,我就能乾掉他。”蘇薇雨說,“靠三人圓舞曲成功概率還是很大的。”
“這我也想過,說實話,我也覺得成功概率不小。
但這麼容易想到的戰術,未來卻沒有打敗斯普萊特,一定是發生了什麼跨不過去的阻礙。
如果我沒猜錯,斯普萊特應該已經是非人了,所以他能看到你,所以能用能力瓦解你的鬥誌,讓你無法組織起有效進攻。
又或者,他瓦解鬥誌的力量是範圍波動,就像屏障一樣不斷擴散,無差彆影響四周。”夏守冷靜分析道。
蘇薇雨不吭聲了,她感覺腦力耗儘了。
正如夏守所說,光是斯普萊特瓦解鬥誌的那個“光環debuff”,他們就沒辦法繞過去。
“到時再說吧,我覺得還是小高的問題比較嚴重。”
這時,夏守才看向上車起一句話都沒說的蔣文高。
蘇薇雨也投去了關切的眼神:“要不要問問他?”
“還是先看看情況吧。”
……
……
蔣文高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抵達目的地的,一路上過來,他都渾渾噩噩,連跨越七杈門,抵達鮮血王朝都沒意識到。
他滿腦子都是五十年後,自己那史詩般壯烈的英雄事跡在後世被人傳頌的畫麵,就像遊戲裡五十年後的玩家,通過各種資料了解過去的傳奇一般。
碎星的魔女、命運魔方、忍神……
他蔣文高在未來也會有一席之地吧,這樣一想似乎也就不十分虧了,這次遊戲穿越以這種方式落幕,其實也很不錯。
夠悲壯!夠跌宕起伏!
不過也夠戲劇性的,他明明是玩火的,幾十年後卻要以預知這一能力被歌頌,想想還真特麼神奇。
這次……他死了的話,會返回原來的世界嗎?
或許會像做夢一樣醒來,然後繼續在平凡的生活中,當遊戲主播。
可能這超凡的世界,本就是一場神奇的幻夢,隻是他現在還是在夢裡。
而夢裡的人,是不會覺得在做夢的。
蔣文高的腦海不斷湧起這樣的幻想,一會覺得這是夢,一會又覺得自己的大名將會流傳於後世。
他用這種壯烈的勇氣來填充麻醉自己,強迫自己去做出那個決定,在心裡不斷用羞辱鞭策自己。
蔣文高啊蔣文高,你慫你媽呢!
你自己一個人的命,能換幾十億人的命,難道還不值嗎?
這時,他突然想起了夏守對他說的那句話——
他會成為英雄,不管是多麼糟糕的困境,他都可以堅持下去,即使軟弱也沒關係……因為什麼樣的人都可以拯救世界。
他突然很討厭這話。
他感覺這話把他架起來了,讓他已經沒臉背身逃走了。
“喂,到地方了。”
肩膀被用力拍了一下,他抬起頭,這才發現已經到了。
部長在,守哥也在。
夏守開口道:“你不是說路上和我說嗎?一路過來,你一句話都沒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