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白河對斯普萊特的攻擊描述,上官炎得知了斯普萊特所掌握的一種攻擊能力,和她的能力是一樣的。
她那種攻擊叫做【懸而未決的死之傷疤】,以前也被人稱作【已死未死之斬】。
但不管給這種攻擊冠以什麼頭銜,它的本質是不會改變的,就是將一個事物被斬開的結果直接呈現出來。
靠著這一手法,當年她被冠上了分屍魔人、收尾人獵殺者的惡名,而現在,她已經無法在常態下使用這項能力。
為了杜絕乾渴欲望對自身的進一步侵蝕,她絕大部分能力都通過與乾渴山羊的契約封存了起來,處於禁用狀態。
但即便如此,她依舊能對這種攻擊造成影響,雖然她不能用,但可以修改,操縱。
這種超凡力量源自於理解,在斬擊異能的基礎上借助了一種禁識的力量做到了再優化,這就讓她有了影響斯普萊特的機會。
這也是禁識的特點之一,禁識固然強大,但它本身是知識,而知識是不認主人的,隻要是懂得知識的人就都能運用知識的力量。
斯普萊特可以在斬擊上施加這種力量,那麼她也可以反過來削弱甚至去除掉這部分加持,就像一個造鎖匠和開鎖匠的技術較量一般。
但比起這個,上官炎更在意傍晚和夏守談話時,夏守所表現出的態度,他竟然敢主動向她索要報酬了。
上官炎猜是上回索要七杈烙印,以及這一次請他治療,向夏守暴露了自己弱小的一麵,導致夏守失去了以往的敬畏心。
她覺得有必要讓夏守認識到,他們之間的地位是不“平等”的,他必須依賴她才能在這個社會正常生活下去。
或許是她把夏守保護得太好了,讓他產生了自己是在被壓榨利用的錯覺,現在更是覺得翅膀硬了,可以單飛了。
但事實上,如果沒有她動用自己的權限,高頻率誘導外部人士對死錄筆記的追蹤,現在或許已經有不少人已經找上夏守了。
而且不光是死錄筆記,已經有人開始調查梅林之屋了,當然那些著手調查的人並不知道梅林之屋的存在,他們隻是對夏守使用梅林之屋後所展現出來的一些側麵現象感興趣,才展開了進一步調查。
而她自然不會允許梅林之屋的曝光,自從她從老姬那兒聽了梅林之屋的事,她就很清楚梅林之屋的信息一旦泄露,會造成怎樣的影響。
不光是那些貪婪的自由超凡者,就算是管控局都不可能再放任不管,畢竟梅林之屋完全算得上是超凡界的重磅核彈,不管夏守是惡徒也好,聖人也罷,隻要手裡握著按鈕,就注定失去自由。
正因明白這一點,她才對這些苗頭管製如此嚴格。
但現在看來,或許是保密工作做得太好,以至於當事人身在福中不知福,完全沒意識到自己離不開的是誰。
她不允許這種事發生。
不過……也得注意不能給他太大的壓力,畢竟她的目的就不是讓他焦慮,更不是讓他畏懼自己。
上官炎想起了以前的生活,她無比好奇,那時夏守為什麼要收養她。
也很好奇,夏守是怎麼從現在的模樣,成長為過去的樣子的。
中間他都經曆了什麼?
上官炎不知道答案,但不管那個答案是什麼,現在可以確定的,是還沒經曆過未來的夏守,此刻就在她的身邊,而她會是他人生中最重要,最不可缺失的人。
她並不尋求頭銜和感情上占有這特彆的地位,這些虛銜有更好,但沒有也無所謂。
她隻決定做到一件事,要在客觀的既定現實中,成為他最重要的人。
她會讓這段曆史切實發生。
那時,不管你知曉與否,我都是你不可或缺的,最重要的那個。
而這一秘密將一直保存,直到你知曉的那天。
那一刻你所湧現的感情就是我所預定的報償。
那時,至今為止的乾渴一定會得到消解,而我將以人的身份陪你度過餘生。
“部長。”
隨著收容室的門口傳來夏守的聲音,上官炎那被安寧幸福所浸泡的濕潤瞳孔,又籠上一層薄薄的迷霧,眉眼細微的變化讓她的微笑多出了狡黠與神秘。
“來了?”上官炎看了眼手表,“不錯,很準時。”
她走到留聲機旁,按照收容手冊的操作步驟,把唱針放到唱片上,然後搖動把手。
發條盒裡傳來齒輪轉動的輕響,唱盤開始旋轉,黃銅大喇叭裡發出輕微的雜音,緊接著一種難以分類的音樂旋律飄散出來。
四麵的牆壁開始奇異的扭動,光線暗淡下來,一些半透明的物件開始在空檔的房間裡出現,從物件的樣式可以看出這些東西年代久遠。
“等著就好。”上官炎隨口說道。
過了一會,一個高大的人影慢慢從空氣中顯現,像是圖層從100的透明度慢慢調低,顏色和輪廓愈加清晰。
五六秒後,一個穿黑衣服的男人站在了變化完成的房間裡,原來的收容室也變成了一個風格複古的書房。
“這是狼人醫生,是轉移疾病的對象。”上官炎介紹道。
夏守點了點頭,他對對方沒有好奇心,隻要能完成工作,不泄露黑影的秘密就行了。
“儀式開始後直到結束都要閉上眼睛,否則治療中途就會出意外。
待會開始後,我會召喚出一個異常體給部長轉移疾病,中間可能會有一些離奇現象,比如說好像有人在對你們說話,還可能還會被觸碰到,但不管發生了什麼都不用緊張,不會出意外。”夏守說道。
“所以隻要閉上眼,在原地待著就行了?”狼人醫生問道。
“沒錯,中途有疑問繼續問我就好。如果準備好的話,我就開始了?”夏守看向上官炎。
上官炎點了點頭,閉上了眼睛:“那就開始吧。”
狼人醫生也有樣學樣地閉上了眼睛。
夏守繞到了兩人身後,召喚出了白骨門扉。
隨著門扉打開,伊德裡蘇從裡麵爬了出來。
然後,那熟悉的,曾經經曆過的直接抵達精神的“說話聲”再次被夏守“聽”到。
【讓我治療她吧,她現在急需治療。】
夏守什麼話都沒說,自顧自脫掉了上衣。
從那以後過了很久,沒有被伊德裡蘇動過手腳的蠍脊也隨著時間流逝被他的肌肉慢慢拉進了身體裡。
本來凸起在表麵的脊椎骨如今已經撫平,隻有在用力按下時才能透過緊實的肌肉,察覺到這與尋常脊椎不同的椎骨。
但夏守一直知道,完美移植的蠍脊和其餘部分的蠍脊是不同的,它們的工作狀態有著巨大差異。
讓伊德裡蘇來把剩餘的蠍脊和自身完美融合,這個念頭是在剛剛才想起的。
而現在,夏守很好奇,為什麼自己會現在才想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