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種情況下，如果舉行會驟增深度的儀式，突然下沉的代價仍舊會出現，但深度不會增加。
不過代價的烈度會增長，同樣是瞬間下沉，從十米到三十米，三十米到五十米，後者代價更加厲害，如果一百米到一百二十米，代價就更加恐怖了。
而在固定深度無法下沉之後，雖然表麵上深度不會增加，但需要支付的代價卻依舊會逐漸變多，就好像除了表麵上的深度，還有一個隱形標準在。
而且，奧……另一種就隻是我的猜測了，因為樣本數據嚴重不足。
另一種猜想是，在無法下沉後，如果繼續頻繁做這種事，就會變得不容易感知到其他同深度坐標。
我的病人裡就有這麼一個人，他明明沒有感知到彆人的坐標，卻被彆人找上了，而且找過來的不是一個，是很多個，並且不是帶著善意來的。
我聽說他們之間發生了很不愉快的事，最後我那位病人逃掉了，之後我就再沒聽說過他，我不知道這和他透支深度有無關係，畢竟也隻有他一個特例是這樣。”
夏守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聽起來有點像貸款，在沒有抵達極限深度前，萬用技所導致的瞬間下沉，都等於現金支付，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但如果到了極限深度還支付代價，那麼就等於超出額度貸款消費了，這時支付的代價其實更像利息，而本身還有一個隱藏的額度上限，一旦超過上限，就會被其他欠債者追債。
嗯，仔細想想，這種模式有點像不良資產整合，把完全沒希望的企業聚攏到一起，搞個大項目，像養蠱一樣野蠻競爭，最後留下最有潛力的一個。
夏守暗自慶幸，自己在抵達1800米後，沒用過多少次登峰造極，應該不至於被人找上門。
不過，即使真的有同深度者找上他，也不一定完蛋。
西門慶口中那個人不就跑路了嗎？這說明還是有機會跑掉的，實力夠強的話，說不定可以把追債者全都乾掉，這樣應該就沒事了吧。
就是不知道，同樣1800米深度的其他人都是怎樣的，從西門慶的各種舉例，他這個根源海深度似乎已經十分異常了。
“那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我嘗試著上浮，然後再下沉，這樣代價不會越來越貴吧？”夏守試探性地問道。
“嗯……”西門慶沉吟了半晌，真誠地說，“要不你把你朋友的情況和我詳細說一說吧，我不會到處亂說的，姑且我也算一個醫生。”
“這倒用不著，我朋友其實也不是很在意。”夏守尷尬地笑了笑，知道自己表現得太明顯了。
“沒關係，可以讓殘月作見證，現代超凡者問診，這是很常見的流程，你可以回去考慮一下。
至於你剛剛問的上浮後再下沉的思路，我覺得理論上是沒問題的，但我沒有長距離上浮的案例，從沒聽說有誰做到了，或許拾夢鳥的信徒可以？
但拾夢鳥的信仰者行事過於神秘，在以前那個時代很難和他們溝通，所以我對上浮了解的不多，你如果能了解到這些的話，能不能也來告訴我一聲？我想對研究會很有幫助。”西門慶說道。
夏守發現，一到談論根源海和潛淵症的話題時，西門慶說話就會變得流暢清晰，這時的他完全不像不擅交際的樣子，看來他是真的很投入這一研究。
“好的，我會的。那你之後打算什麼時候出發去找那條狗呢？”
“很快。”西門慶回答道。
他本來好像還想說幾句，但卻因為某個原因，沒有再說下去，於是回答就變成了這麼孤零零的一個，話題沒再繼續下去。
夏守點了點頭，往門口走去，握住門把手時候，說道：“你小心一點，可以不用太著急，我也會想辦法。”
打開門，斯派洛咧嘴怪笑，金牙閃閃發光。
“聊了什麼？”
“沒什麼。”
……
……
第二天，夏守睜開眼，在床上坐起，穿好衣服後，沒有立刻下床。
他在思考。
他感覺……有很多以前不太注意的細節，在西門慶透露的新情報裡，慢慢串聯起來了。
如果沒記錯的話，他好像在皇甫作仁上交的報告裡，也看到過關於林中馬的信息。
夏守在愛麗絲的幫助下穿衣下床，打開電腦，找到了皇甫作仁在工作群裡上傳的備份，搜索關鍵詞，立刻鎖定了報告中提到的關於林中馬的段落。
【偷襲林日昃，使其能力失控切落陰曹地府，導致曆史墜落的人，是原定陰曹分部部長的曹新。
曹新在拷問期間曾說過類似這樣的話語——“我做到了，精彩的好戲要來了，您的觀眾席上將有我的席位。”
（大致如此意思，因時間太長或許會有偏差）
我與林日昃及其他人討論後判斷，對方應該是林中馬的信徒……】
這就是皇甫作仁提交的報告中，提到的有關林中馬的隻言片語。
“觀眾……林中馬。”
西門慶以前加入的六目教也信仰林中馬，而西門慶也是從他的導師那裡了解到的傷疤時代的情報，結合已經發生的種種事件，很容易就能想到一個結論。
陰曹地府的墜落，是傷疤時代的某位信仰林中馬的失名者促成的，而失名者的目的是什麼，連想都不用想，無非就是具名。
與愛麗絲有關的初裂之王……
被封印在梅林之屋，因地府墜落而開始躁動的鬣狗維洛……
促成地府墜落的林中馬一係的失名者……
從這一件事裡，開始可以看出兩條較為模糊的脈絡。
夏守拿出死錄筆記翻開，雖然僅僅過去一夜，但紙上的文字已經清晰，不過一夜的時間，恐怕他也看不了多少文字。
於是夏守想了想，說道：“我有幾個新發現，你先聽我說，你如果有話要說的話，儘量簡潔，節約字數……現在，我開始說了。”
五分鐘後，夏守把自己剛剛知道的情報全都說了一遍，當然關於情報的來源，以及天堂唱詩班相關的部分，全都被省去了。
“你怎麼看？”
【封印鬆動，不是巧合。
沒頭緒。
失名一事，告上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