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莉特學了不該學的禁識,她找到我,讓我來現代繼續她的研究。”
“等等,你是舊史的人,但你很年輕,而且你還沒過完一生,你不應該有完整的人生記憶吧?”夏守發現疑點。
“嗯,我已經過完了,我本來應該會死,我感覺就像死過一次一樣,我已經失去了意識。
但哈莉特把我救活了,在我剛剛失去意識沒多久後把我重新救了回來,還把我的身體恢複到了年輕時的狀態,最後我取代了她,來到了現代。
彆誤會,不是我想取代她,是她讓我這麼做的,她希望我能接替她的理論繼續研究下去,她覺得隻有我能完善那個理論,而她當時已經沒多少清醒的時間了。
所以我要找到那一條狗,找到它把自己的時間縫合在其他個人時間上的能力用法。”
夏守頭套下的眼睛亮了起來,他第一反應是覺得這不可能,其次就是覺得可能自己沒有理解對方的語義。
“你說什麼?你是說……?”
“你知道那隻狗的能力嗎?他可以進入任何一個人的個人時間,在一個人過去的人生中真正的出現,通過改變單人的真實過去,從而改變當下。”西門慶說。
“你好像非常了解那條狗,而且傷疤時代的事,你貌似也很了解啊。”夏守謹慎地問道。
這一點他早就在狐疑了。
管控局是因為張和平所以才特彆了解傷疤時代,但斯派洛他們並沒有直接一手的資料,更沒有管控局這樣短時間內在傷疤時代調查風土人情的能力。
但他們卻非常了解傷疤時代,從王宮中偷盜,還有利用曆史來暗算斯普萊特,這些計劃都過於詳細了。
而斯派洛的情報,應該就是從西門慶這得到的,在船上看斯派洛的發言和反應,就知道是這麼回事。
但西門慶又是從哪裡知道這些的呢?
“你是從哪裡知道這些的?”夏守問道。
“你聽說過六目教嗎?”
“沒聽過。”
“在現代,六目教是信仰林中馬的教派,他們經常在一件大事結束後,會出現在涉事人身邊,詢問事件的種種細節。
他們不牽扯到任何事件中,隻在一切塵埃落定後現身,然後將發生過的一切記錄下來,並且僅僅是記錄,都不會宣揚。
這個教派存在了很久很久,並且我曾經就是這個教派中的一員。
浮士德先生,你了解失名者嗎?”
夏守點了下頭:“知道。”
“那就好,那就不要緊了。”對方說,“浮士德先生,既然你知道失名者,那有沒有想過,傷疤時代的失名者是誰呢?”
“我想過可能有失名者,但即使有,我也假定他(她)不會參與到這件事情裡來。”夏守說道。
失名者這個概念,夏守從格倫道爾開始了解,後麵從羅薩口中進一步了解,最後在死錄筆記闡述墨玉司的職能時,才開始明白失名者這一套機製。
失名者,就是那些有潛力為神明們創造合格欲望供給,但目前卻無法做到的人,就像作品不夠理想,卻潛力無限的學徒一樣。
雖然更具體的細節,夏守沒有細問,但根據死錄筆記的描述,失名者不一定會出現在每一段循環曆史中。
代行者的大作都會被墨玉司精製,而作品中有潛力的半具名者,也被賜予了繼續努力的機會,成為失名者。
但失名者並不能肆意改變自己所在的曆史,破壞作品的美感,所以才需要通過真妄症,在現世招收門徒,以求在現世具名。
當然,不一定每一段特殊曆史都是代行的作品,其中也有因為特殊原因製作的,具體原因千奇百怪,難以數儘,死錄筆記就舉過一個比較極端的例子——如果一個時代中有資格具名的半具名者數量過於誇張,那麼也會被做成循環曆史。
這樣的曆史不是為了觀賞,而是為了保留出珍貴作品的潛力。
這樣的曆史也不會遵循普通循環曆史的規律,經常會出現各個失名者大戰的情況。
總之,一段曆史中,有失名者是很正常的,沒有失名者也是非常正常的,況且因為失名者一般不會影響所在的循環曆史,所以這一次,夏守也沒過多關注。
但西門慶既然提起來了,就說明情況沒這麼簡單。
夏守很難想象有時間跨度這麼長的失名者,傷疤時代到現代的時間,可不是以千年計的,中間還有很長的斷代,以至於具體年代差無法測定。
這麼久的失名者,也能影響到現世?神明們允許嗎?
若這都允許的話,那漫長年代中堆積起來的那無數失名者,對現世的間接影響,豈不是多得離譜?
可他並沒覺得有多誇張,最近接觸的一起失名具名時間也是格倫道爾搞出來的血母教事件。
哦,對,差點忘了,隻有潛淵症患者才有資格成為門徒,所以門徒數量對比過去積攢的失名者數量,是非常稀有的,一個失名者能搶到一個,就已經算燒高香了。
當然,有了一個門徒之後,剩下的就好辦多了,因為門徒可以招攬門徒,在老門徒的指引下,新門徒也更容易通過真妄症,和導師建立連接。
“傷疤時代是有失名者的,但教派中沒人知道他的名字,也沒人知道他的性彆,即使有人知道,那個人也一定在謊稱不知道。
六目教的人,包括我在內,其實都不知道導師的目的,我想這樣的導師在失名者當中也是非常罕見的存在吧,所以歸順的人才這麼多。
我們這些門徒什麼都不用做,也根本沒有讓我們幫助具名的指引,我們隻是不斷觀察世界,不斷了解這個世界所發生的事,做一個安靜的旁觀者,這樣就算履行了最基礎的義務。
觀察……觀察也是我研究所必須的,我當時一直在琢磨在根源海上升的途徑,因為想要往上遊就會突然進入陌生的從未去過的海域,在往上的過程中時間仿佛破碎的。
我就想……如果能找到規律的話,向上就不會這麼困難了吧,所以我在梳理上浮過程中,海域的可能性變化。
而無名的導師給我了很多靈感,我所知道的關於傷疤時代的一切,也都是他告訴我的,我那個時代的六目教,就是在重編傷疤時代的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