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漠隻是靜靜的審視這些外來者,帶隊的老者,年歲不詳,實力不俗,是下遊級彆的妖王強者,而且似乎還受到一些壓製,無法全力展現本該有的實力,從百分百的實力,被削弱至80左右。
而站在他身旁的兩位中年男子,其中一位灰發墨袍,麵容有一道猙獰的疤痕,從左眼處斜至右下巴。
他的煞氣內斂得極為精妙,就像一口溢滿的水缸,卻沒有半分外泄,實力是準王級巔峰,同樣受到明顯的壓製,若非如此,定然也是一位妖王級的強者。
另外一人,伯仲相間的水平,穿著一襲醒目的青衣,手落在腰間的一柄青芒繚繞的橫刀之上,整個人極為的戒備,似乎要應對隨時可能爆發的衝突。
他們的實力和宮妝婦女一般,統統跌落王境。
此時,麵對禦主級的薑漠甚至連呼吸都不敢大喘一下,其餘的青年才俊,基本在3040歲區間,實力竟不弱,如果沒有天淵的壓製,亦有可能是觸摸到準王級的強者。
倚靠在古樹下的陸瑾,見到師叔跨域而來,還是真身降臨,心中的大石終於落下,長長地鬆了一口氣,又接著彙報導:
“師叔,這些人聲稱他們來自世界之外的世界,而我們這裡被他們看作天淵。”
“嗯。”
“我知道了。”
薑漠的餘光注意到那頭被斬殺的準妖王,不禁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對陸瑾勉勵道:
“做得好,有些時日不見,又長進了。”
“不過,現在不是敘舊的時候,你先回去吧。”
“好。”陸瑾點頭答應。
薑漠隨手一揮,一座虛空門戶驟然乍現,將陸瑾吞沒,傳送至三一的大本營,進行修養。
“”
目睹這一幕的十幾位外來者,頭皮發麻,他們到底看到了什麼,一位天淵裡麵的土著,徒手開辟虛空通道?!
金發老者的呼吸,都不由地開始紊亂了起來,臉頰有著一縷縷的冷汗,接連落下。
眼前的道君,絕不是他所能抗衡的存在,就算沒有天淵的壓製,也遠遠不可能。
老人之所以第一時間斷定薑漠是土著,是因為他所說的語言,根本就不屬於天淵之外的三千語言之一,而且在天淵禁區裡麵,如果是外來者,徒手撕裂虛空,不可能不會受到最殘酷的壓製。
僅此兩條線索,就讓金發老者,確信這是一尊本土所孕育的無上道君。
眾人麵露懼色,身軀僵硬在原地,一時不知所措,不過是一兩分鐘的區彆,他們就從獵人,完全淪為獵物。
“唔有意思。”
薑漠暗中操控著歲月史書,直接窺見這一方天地所發生的種種,而真理之眼,更是掠奪到這十幾人的情緒,從一開始的傲慢,再到心虛、忌憚,以及現在的害怕。
“咻!”
突然,宮妝婦女受到一股可怕的巨力,令她猝不及防,毫無征兆的整個人橫飛至薑漠身前。
“啪!”
薑漠左手對其鎖喉,掌心的真理之眼發動,開始對此人的大腦進行滲透,並且同化語言。
“啊!!!”婦女驚覺大腦被入侵,痛苦地哀嚎著,卻無法掙紮,仿佛有一隻無形的大手牢牢抓住她的身體,隨時都會把她捏爆成一灘血霧。
但是,她最為恐懼的,還是腦海裡的禁製,一旦被眼前的瘋子觸摸,不存在任何的餘地,她會瞬間魂飛魄散。
看見同伴如此境遇,金發老者,與一眾的家族高手,沉默在原地。
他們心底清楚雙方之間的實力差距,隻有強忍著憤怒和恐懼,保持冷靜,若是擅自動手的話,必遭抹殺。
數秒不到,薑漠就像扔垃圾一樣,隨手把宮妝婦女扔到一旁,隨後以熟練的界外語言,跟這群外來者溝通:
“你們是怎麼進來的?”
“有特殊的空間縫隙,穿越而來。”
金發老者頂著巨大的壓力回答,他和那名霜發的男子對視,竟在對方的身上,感到一股比家主還要恐怖的炁息,就連族內的老祖,恐怕也不一定能穩勝此人。
“能出去麼?”薑漠再次問道,神情肅穆。
這些年來,他和飛仙禦主時常巡遊各地,找尋天深淵的界壁,可始終一無所獲,就連當初和神臨宗締結約定的時候,他們也不清楚所謂的界壁到底在哪裡。
“沒辦法回去,我們是奉家主之命,進入天淵,紮根繁衍生息。”
“外麵進來容易,想要出去,難於登天,除非等候數百年之後,兩界法則平衡,界壁才會逐漸消散。”
金發老者透露一些禁製所允許透露的消息。
“那就勞煩諸位,隨我走一趟了。”
薑漠微微一笑,大手一揮,整座天地猛地移形換景,空間都顛倒了過來。
眾人完全沒反應過來是怎麼一回事,他們就從南疆的深處,被挪移至北科萊島的地底洞窟。
這裡密布著透明絲線,到處都是火燒的痕跡,不遠處的區域,更是散落著一地的骨灰。
“啊!這裡是?”
“我們被囚禁了麼?對方究竟想做什麼?”
“彆彆殺我們,我們沒有任何的惡意。”
“糟了,出不去了。”
在家族小輩還在驚慌不已的時候,那兩位準王級的中年男子,和宮妝婦女,金發老者,他們的瞳孔都是忍不住的劇烈收縮,裡麵填充著無法形容的懼意。
呈現在他們不遠處的骨灰,赫然是屬於另外一位道君的,就這樣被囚禁,困殺在地底,而且死亡的時間,不一定多久,有可能就是五年之內。
這一刻,他們的腸子都悔青了,臉色更是難看得極致,那看似仙氣淩然的男子,竟屠了一尊道君?!
可想而知的是,他們的下場,未必會好到哪裡去。
就在他們驚魂未定的時候,薑漠直接發動神通‘永恒一刹’,鎖定十四位天淵之外的入侵者,沒有多餘的交談,直接從時間、空間兩大方麵,凍住他們的肉身和靈魂,不給任何自儘的機會。
做完這一切,十四人如雕塑凝固在原地,薑漠眸中沒有絲毫的憐憫,他轉身離開,發出多道神念,直往飛仙教與三大妖王的秘境妖國傳訊。
“來見我。”
淡漠的聲音穿透秘境,深居其中的禦主,第一時間有所感應,各自起身,前往三一門赴約。
片刻,思明殿內,走來一道又一道的熟悉身影,飛仙禦主攙扶著弦華老人落座,飛仙掌教跟在二人身後,畢恭畢敬,三大妖王相繼到來。
在場一共五位禦主,薑漠坐於大殿的正位,人族兩位禦主,一位道君,妖族三位禦主,分彆排列在左右兩側,而實力上有著天差地彆。
越旻、越厲、遙妄,近距離地觀望了飛仙禦主和那位神秘的老者,頓感強烈的壓力。
“玄尊,發生了何事?”
遙妄頓感氛圍有些不妙,飛仙禦主這些人的出現,讓它隱約察覺到事情的嚴重性。
“就在剛剛,我的一位晚輩,遇到了天淵之外的人”
薑漠把來龍去脈,簡單地描述了一遍。
“如此之快麼?”
“按照他們的說法,是要繁衍生息的話,那不知道在此之前,在此之後,還會有多少批類似的降臨者,已經蟄伏在這個世界了。”
飛仙禦主眉宇微蹙,這和他預估的截然不同,眼下怕是連500年的最短期限都沒有了。
“那我們得儘早做布置,再從他們的嘴裡,撬出點有用的消息。”越旻提議道。
“其他的秘境、宗門,要不要通知他們一起聯合起來,從九州,乃至全世界的範圍,對這些降臨者,進行提防?”
“如果集齊全球各地的秘境禦主,隻要我們把每一寸土壤,海域搜尋得乾乾淨淨,他們進來得再多,又有何妨?”
越厲握拳道,它的想法很快就遭到飛仙禦主的反駁。
“不可。”
“人越多,就越混亂,憑我和塵清道友的能力,還鎮壓得住這些外來者,一旦讓全球各地的禦主知道歲月史書和天淵的秘密,隻怕整個人間都會被我們的大戰打成廢土。”
“可是,不拉攏他們的話,他們有可能成為界外者拉攏的對象。”
遙妄說到這裡的時候,嘴角揚起一抹狠辣的笑容,看向薑漠,半開玩笑地試問:
“我們總不能把他們全都殺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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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還沒必要做絕到那種地步。”
越旻清楚這老鬼在想什麼,無非是飽餐一頓罷了,無奈一歎。
“但,下點手段還是可以的。”
這時,左側首位的弦華老人,輕聲一笑,眉目之間的皺紋隨之舒展,他看向薑漠,問:
“不知小友是如何想的呢?”
“那些降臨者的樣貌,服飾,和我們這裡的人,差不多,實力也不弱,目前還沒有辦法甄彆。”
“但他們如果想要進一步索取些什麼合作的話,必然繞不開每一座秘境的禦主,那些外來者能夠發揮的實力有限,頂峰的話,應該和一般的禦主相近。”
薑漠思量一二,道:
“就從禦主出手吧,足夠了,有真言咒在,我再額外做些手段,不怕他們叛變至界外的勢力,倘若有外來者,找到他們,我們也可以第一時間拘禁。”
“至於禦主以下的另類超凡生物,不管是國內的,海外的,由它們去就好了,掀不起風浪。”
眾人默許這番說辭,隻有成為禦主,才會清楚知道,禦主之下的生物和禦主之間存在多麼誇張的差距。
“海外的局勢,怎麼樣了?”
飛仙禦主向飛仙掌教追問,他這位弟子的信徒,遍及全球,能感知到無數信徒的記憶。
“四大洋,七大洲的廝殺都差不多了,現在存於世上的秘境勢力,還有九十二座。”
“需要把他們都請過來麼?”
飛仙掌教話說一半,又覺得不妥,道:“或者,我們可以私下過去一趟?”
“寫封邀請信吧,以我之名,地點就在月球,不來的話,就勞煩諸位替我清理了。”
薑漠對那些超凡物種的族群,和對待妖獸、動物一樣,沒有任何的仁慈。
“好。”
“這件事,交予老朽去辦吧。”
飛仙禦主淡淡一笑,若是讓弟子出馬,還有一定的懸念,事關重大,他想直接出手,一錘定音。
“時間就定在一周後。”
“道友,我與你同去,協助一二。”遙妄厚著臉皮自薦道,後者點頭,示意可以。
“九州這邊,勞煩你幾位,幫我傳告一聲了,天山,龍宮那邊,也一起帶上吧,它們的王,雖不是禦主,但實力也不弱,有資格參與。”
薑漠一邊對飛仙掌教、越旻、越厲吩咐,一邊以炁化紙筆,頃刻成書,寫好一百多封信,分發給眾人。
“事不宜遲,煩請諸位走一趟了。”
“我還需與弦華前輩,去往北科萊島一趟,好好審問那些外來者,截取情報。”
“好!玄尊請放心!我等去也。”
眾人相繼出發,薑漠也起身,主動打開一座虛空門戶,讓弦華進入。
須臾,兩人來到地底洞窟,薑漠將界外的語言,同化給老人,隨後就解開了禁錮。
時間好像過去了一瞬,又好像過去了無比漫長的歲月,恢複活動的眾人,心有餘悸,呼吸急促地看著前方的兩道人影,幾乎充滿絕望。
“又一位道君?!”
“怎麼可能”
“我知道你們的腦海裡麵有禁製,從現在開始,告訴我一切,你們所能說的,但凡你們還想活下去,就不要掙紮。”
薑漠聲音冷冽,不帶有任何的情感,極具壓迫感。
“不,如果你言而無信的話,殺了我們滅口”
“噗嗤!!”
一位青年辯駁的話語還沒說完,就由內到外的炸開,死無葬身之地,血水濺了身旁的族人,惹得眾人亡魂皆冒,臉色煞白。
然而,還沒等他們的驚悚情緒緩和過來。
薑漠隨意揮手,仿佛造物主般掌控造物的權限,那些灑落各處的血跡飛速蠕動,碎裂的魂光也在一瞬重組。
死去的那名青年徹底複活,他癱軟在地,口齒結巴,連話都不敢再說,整個人瑟瑟發抖,帶著可憐、哀求的眼神看著金發老者,乞求救命。
看到這一幕,三位準王級的家族高層,和金發老者,統統麵色劇變。
“我有時間和你們耗,我也有能力,能讓你們生不如死。”
“所以,煩請配合我,這對你們有好處。”
薑漠再次警告眾人,並讓他們在十息之內,作出抉擇。
弦華在一旁靜靜地看著,既沒有阻止,也沒有乾預,古往今來,能成就禦主者,哪個不是心狠手辣之輩?
“好我們說。”
沉默許久,金發老者舍棄作為外來者的尊嚴和傲慢。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做好了心理預期,把他所能透露的情報,娓娓道來。